死死睁着眼睛,看着那两道身影,虽并未看到面容,但为首脊背挺拔,气质矜贵,宛若天人。与风凛吟极像。难不成是......下一秒,立刻被江许泽否定,不可能!他分明已经被抓进牢狱了,上个月也被问斩。“江郎中,那不是你媳妇吗?怎么被一个男人抱到马上去了?”一道声音有些颇为不怀好意。另一个道,“我倒是看她脸色似乎不好,不会孩子出事.....”话音刚落,江许泽此时才想起方才的匆匆一瞥,凌霜脸色极其难看,惨白如雪。
风凛吟斜睨了他一眼,周身气势凌厉,铺天盖地朝着他压了过来,深含着警告。
“云剑,你现在去叫人准备车马,孤要进宫。”
云剑背脊微弯,叹了口气,只能去按照太子的吩咐去做。
勤政殿。
皇帝听到太子有要事相见,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让太子进来。
风凛吟掀开袍子,朝着皇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太子,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有何事与朕说?”
风凛吟垂下眼睑,面容未出现一丝波澜,拱手,“近日儿臣听闻父皇正为赈灾一事头疼,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皇帝面露几分惊愕,本赈灾这事算极好办的,但偏偏国库已无银子可以拨款,朝臣皆知此事便是烫手山芋,纷纷推脱。
如今太子却主动揽下,皇帝不由带着几分喜色,“太子,你可知晓此次赈灾众臣避之,唯恐落到自己头上了,你为何愿意领了这差事?”
风凛吟掀开眼皮,眸光澄澈,声音如玉石碰撞清凌凌的,“儿臣乃景朝的一国之储君,本该为天下子民分忧,此乃儿臣之本分。”
皇帝看着太子身着明黄色朝服,身姿挺拔,毓秀无双,仪态万千。
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欣喜。
烛光微暗,皇帝的脸庞愈发阴沉,“既然太子有这个心,朕允了。”
风凛吟退下。
云剑知晓后,有些气愤填膺,“殿下,陛下未免也太过分了,虽说国库没有银子可以拨款,却也不能让殿下您一人......”
“孤心中有数。”风凛吟看着晦暗的天色,眸中毫无情绪起伏,“待会儿我们便出发。”
云剑没曾想太子如此着急,想到赈灾之地离小河村不过几天的距离。
心里不禁有些怀疑,但到底是没有问。
小河村。
凌霜提着食盒往田地走去,因有五个月的身孕了,率粥眼睛又不好,走路愈发小心翼翼。
幸好不算远,很快也抵达了。
江大力看到凌霜送过来的,眉头皱得很是厉害。
“三弟妹,怎么是你来送饭?挺个大肚子多危险……”
凌霜不想过多的牵扯出麻烦,摇摇头,“大哥,是我自己主动要过来的。”
江大力看着凌霜凸起的腹部,身姿却依旧纤弱婀娜,仿佛风轻轻一吹就倒了。
“三弟妹,我送你回去。”
凌霜不愿麻烦他人,淡笑,“不用了,我方才过来都无妨的,而且地里的活儿这么多,还是不耽搁大哥了。”
江大力想到地里的活,只好点头,“那你小心。”
日头正盛,鲜少有人。
凌霜一手扶着腰身,另一手持木棍往前缓缓走去,步伐虽是缓慢,却胜在可以避开绝大障碍物。
虽江家不远,可对于凌霜而言,极为漫长,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凌霜抿着唇角,哪怕慎之又慎,却还是被不起眼的石头给绊倒了,猛地摔在地面。
裙摆染上尘土,脏乱不堪。
可凌霜此时哪里知晓。
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夺去,面色惨白,满是惶惶然。
双手颤抖的,极力的去安抚着腹部,“你乖些......”
“娘这就带你去找爹。”
凌霜也不知自己哪里的力气,挺着大肚子缓缓站了起来,忍着疼痛一步又一步往前走去。
豆大的汗珠从洁净的额头渗出,顺着脸庞的线条滑落了下来,鬓角微湿。
凌霜咬着唇瓣,身下的剧痛愈发猛烈。
心里更是逐渐被绝望侵蚀。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凌霜如抓到救命稻草般,连忙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嗓音带着祈求。
“救救我的孩子......”
还未听到来人的回答,一只如铁钳般的臂膀搂住了她的腰身,男子身上的气息强势包围着她,让她莫名有了安全感。
“江夫人?”
声线很熟悉,如同沁润冰雪,隐约透着一丝担忧。
但她已经来不及细想,手紧紧攥着男子的衣襟,“帮我.....”
话还未说完,便已经晕了过去。
风凛吟见凌霜死死捂住凸起的腹部,脸色大变,连忙将人抱上骏马,下颌紧绷,往大河镇疾驰而去。
云剑紧跟其后。
*
两道如闪电般飞驰的身影在田野间而过,时不时传来嘶鸣声,在乡间格外的明显。
陡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江许泽赫然在其中。
死死睁着眼睛,看着那两道身影,虽并未看到面容,但为首脊背挺拔,气质矜贵,宛若天人。
与风凛吟极像。
难不成是......
下一秒,立刻被江许泽否定,不可能!
他分明已经被抓进牢狱了,上个月也被问斩。
“江郎中,那不是你媳妇吗?怎么被一个男人抱到马上去了?”一道声音有些颇为不怀好意。
另一个道,“我倒是看她脸色似乎不好,不会孩子出事.....”
话音刚落,江许泽此时才想起方才的匆匆一瞥,凌霜脸色极其难看,惨白如雪。
想了想,咬牙借了别家的驴车,跟了过去。
大河镇,仁心堂。
风凛吟抱着凌霜,大步走了进来,眸光如同利箭般扫向大夫,“大夫!快给她看看!”
大夫见凌霜紧紧闭着眼睛,嘴唇泛白,毫无血色,连忙上前搭脉,扎针。
随着时间流逝,大夫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训斥道,“你是怎么当夫君的?她身子本就因吃多了药底子偏孱弱,孕期又不注重休养,疲惫不堪,还受到刺激……
“幸好你们送来得及时,否则大人都不一定能保住......”
大夫语气顿了顿,“至于孩子,便听天由命吧.....”
风凛吟眸色愈发阴沉,翻滚着戾气,拳头紧攥,青筋凸显,几欲噬人。
云剑瞥了眼太子殿下,他的印象中,太子极少会表露出情绪,向来波澜不惊,自持不已。
看来江夫人在殿下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明明怀的是他人骨肉,殿下模样看上去.....仿佛他是亲爹般。
想到这,云剑觉得有些大逆不道,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