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娅身体微僵,当时为在苏蕾面前演戏,她情急之下胡乱承诺。连她自己都忘了,顾明城怎么还记得?“你今天不累吗?”苏娅心虚道。闻言,顾明城嗤笑一声:“苏小姐这是在赶我走?”“我今天有点累,想睡觉了。”她眼神飘忽,推诿道。默了默,顾明城突然另起了话头:“今天谢麟又给我打了电话。”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苏娅抬起头,乌黑的眼睛含着直白的疑惑。似乎是被她这神情娱乐到了,顾明城勾起唇角:“谢麟还能是为了什么,他一直想收购朗悦。”
苏娅身体微僵,男人的气息笼罩在耳侧,她茫然地盯着桌上散乱摆放的瓶瓶罐罐,不敢回头。
“佳瑶……”
闻言,苏娅心想果然来了,她打断顾明城,声音发紧:“……实在是对不起”
“你做错了什么?”顾明城心下觉得好笑,悠然问道。
“……烫到了李小姐的手。”苏娅从善如流道。
顾明城瞧着眼前女子通红的耳廓,富有磁性的声调带着揶揄的意味:“那你该怎么补偿呢?”
“……我再去跟李小姐道歉。”苏娅声音涩然道。
她口中发苦,事实如何不重要了,自己也根本说不清楚,低头认错就好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苏小姐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我……”苏娅转过头,想再说些什么。
可这距离太近了,两人鼻尖几乎只有半寸距离。
与顾明城气息相交,苏娅背后是桌子,她被困在顾明城和椅子之间,没有退路可逃。
顾明城指着自己,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作为李佳瑶的表哥,我可以代替她接受补偿。”
苏娅:“……”
偏过头避开顾明城灼灼目光,苏娅轻声道:“你想怎么样?”
唇角微微上扬,他悠然道:“不知道苏小姐还记不记得,你曾说过任凭吩咐?”
苏娅身体微僵,当时为在苏蕾面前演戏,她情急之下胡乱承诺。
连她自己都忘了,顾明城怎么还记得?
“你今天不累吗?”苏娅心虚道。
闻言,顾明城嗤笑一声:“苏小姐这是在赶我走?”
“我今天有点累,想睡觉了。”她眼神飘忽,推诿道。
默了默,顾明城突然另起了话头:“今天谢麟又给我打了电话。”
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苏娅抬起头,乌黑的眼睛含着直白的疑惑。
似乎是被她这神情娱乐到了,顾明城勾起唇角:“谢麟还能是为了什么,他一直想收购朗悦。”
猛地反应过来,苏娅眼神凝固了瞬间。
她嗫嚅着:“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只要签了那份协议,你就会让朗悦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
“是这样没错。”顾明城眼中露出一点恶劣的笑意。
“可是苏小姐记不记得,tຊ那份协议最后写了什么?”
苏娅脸色一白,如坠冰窟。
脑海中自己的声音跟顾明城慢条斯理的复述重叠在一起:“甲方有权利提前结束协议……”
“你……!”苏娅眼睛染上怒意。
她又被顾明城耍了一招!
那岂不是,为了朗悦,她要一直哄着顾明城,防止他直接提前结束协议?
而且有着天价违约金,她也无法主动提出终止合同!
这个王八蛋!
顾明城抬手遮住苏娅的眼睛,靠近她耳侧,含笑道:“苏小姐,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我会给你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苏娅浑身僵硬,不知作何反应。
“今晚在一张床上睡吧,你先习惯一下。”说罢,他转身就往浴室走去。
走了几步,顾明城回过头,挑眉看向呆在原地的苏娅:“别想多,只是纯睡觉。”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苏娅简直是心乱如麻。
顾明城从不按套路出牌,她硬着头皮抗拒,本就做好他生气的准备。
哪怕顾明城用暴力强迫她,也比现在软刀子一样的威胁、调笑强百倍。
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摸不到头脑,搞不明白顾明城的目的。
就为了睡一个差点成为自己弟媳的女人?
摇了摇头,她继续进行刚才调到一半的香。
加入一些丁香精油?在晚香玉的甜香中,再添几丝辛辣温暖的气息。
苏娅回忆着,顾明朗满溢清澈笑意的明亮眼睛。
当时顾明朗跟她求婚,苏娅十分犹豫,可她还是答应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对顾明朗,感激远远多于爱。
如今顾明朗走了,苏娅扪心自问,当时答应顾明朗的求婚,何尝不是一种得过且过?
毕竟顾明朗可以给她一个家庭,苏娅从小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就这点而言,她确实对不起顾明朗。
“你要洗吗?”思绪被打断,苏娅呼吸一窒。
顾明朗只裹着下身浴巾,跟走秀一样露出线条优美的上半身,洋溢的男性荷尔蒙让室温一瞬间仿佛升高了几度
看他向自己走来,苏娅立刻想起之前在酒店的场景。
她绕过顾明城,不敢直视他,匆匆走进浴室。
看着苏娅落荒而逃的背影,顾明城目光流转,神色幽暗。
水声一停,苏娅裹得严实,从浴室走出来。
顾明城已经反客为主,占据了床的半边,修长的四肢悠闲地舒展。
意味深长地打量苏娅,他溢出一丝笑意。
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苏娅去收拾桌子上的残局。
顾明城对她的脸色并不以为意:“这是什么香?”
“丁香、安息香、洋甘菊……”
“哦。”顾明城点头,似懂非懂:“不早了,睡吧。”
苏娅不情不愿地上床,躺在另一边。
啪的一声灯灭,房间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远处市中心流光溢彩的灯火隐约透进来几分光影。
静谧的室内,只余两人轻淡的呼吸声。
苏娅闭着眼,没有一丝睡意。
现实实在太过抽象,就在一月多前,她和顾明城还近似于陌生人。
他是自己未婚夫关系不太好的哥哥,而她即将成为他的弟媳。
就这样的两个人,如今居然躺在了一张床上,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真是世事弄人,顾明城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苏娅忍不住吁一口气,这气息太过沉重,引得顾明城问她:“叹什么气?”
“我一直在想,明朗是怎么死的。”此言一出,苏娅察觉旁边人的气息静了静。
随即,床垫另一边略微下沉。
顾明城似乎是来了些兴趣,他手肘支起上半身,面向她侧卧。
“苏娅,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聊别的男人?”他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总,如果明朗没出意外,我现在会是你的弟媳。”苏娅平静道。
她偏过头,床很大,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昏暗中,苏娅看不清顾明城的神色。
人在夜晚的情绪总会多几分冲动,她继续:“明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如今顾总将股份收入囊中。”
“顾总在其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还是说,为了自己的利益。”声音染上几分激愤,苏娅眼睛湿润些许。
“顾总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弟弟,成为一个刽子手?”
顾明城似乎被这接二连三的质问激怒了,寒声反问:“如果是,又如何?”
苏娅一颤,泪水汹涌着流出。
这段时间,她总是忍不住想,明朗到底是怎么死的?
急性心脏病,在顾宅,这两个词句,联系起来,让她感到无法言说的诡异和荒诞。
明朗死了,谁最得利?苏娅一下子想到了顾明城。
本想着先试探一下顾明城,却不想他就这么承认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