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继续道:“京城不比边关,不是谢小将军肆意妄为的地方。我这个做舅舅的虽然不如相府有权有势,但也能护她周全,就不劳谢小将军费心了。你无召回京,还是先进宫去同陛下赔罪吧,恕在下不送。”他转身朝着府门走去,见叶沉鱼没跟上来,他有些不耐的样子道:“还不走,是想跟着你的青梅竹马一起离开吗?”叶沉鱼一个头两个大,她朝着谢九思挤了挤眉,示意他先回去,然后快步跟上了萧临渊。萧府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谢九思站在外头碰了一鼻子的灰:“真是好大的官架子。”
叶沉鱼抬头,就见萧临渊下了朝回来,他身上穿着三品朝臣的官服,端的威严凛冽,气度不凡。
“小舅舅。”
叶沉鱼唤了一声,随即对着谢九思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工部侍郎萧临渊,萧大人,我舅舅。”
她用胳膊碰了碰谢九思:“叫舅舅啊。”
谢九思一脸嫌弃的表情:“他是你舅舅,又不是我舅舅。”
说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萧临渊身上,看了又看,然后问着叶沉鱼:“他是你亲舅舅吗?瞧着也太年轻了吧。”
叶沉鱼翻了个白眼:“我外公老年得子不行吗?”
谢九思自然没什么意见,他抱拳朝着萧临渊行了一礼:“萧大人,幸会,三年前我便听过你的名讳,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一见,萧大人果真气度不凡。”
萧临渊对这种寒暄的客套话,不感兴趣,他道:“谢小将军方才说要带沉鱼走?可是我听错了?”
谢九思无形中感受到一股压力,他硬着头皮道:“我是有这个打算,我和沉鱼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意深厚。
听说她遭逢变故,我怕她无家可归,受人欺凌,便想着带她回边关。”
叶沉鱼听着这话,心中有些感慨。
其实前世谢九思也曾要带她离开,只是那时候她已经被陛下赐了婚,她自然不可能跟他走。
萧临渊道:“谢小将军行事一向这般不顾后果吗?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带她离开?她又为何要跟你走?
还是说,你觉得她如今的处境不够艰难,还想再来添一把火?”
“我……”
谢九思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萧临渊继续道:“京城不比边关,不是谢小将军肆意妄为的地方。
我这个做舅舅的虽然不如相府有权有势,但也能护她周全,就不劳谢小将军费心了。
你无召回京,还是先进宫去同陛下赔罪吧,恕在下不送。”
他转身朝着府门走去,见叶沉鱼没跟上来,他有些不耐的样子道:“还不走,是想跟着你的青梅竹马一起离开吗?”
叶沉鱼一个头两个大,她朝着谢九思挤了挤眉,示意他先回去,然后快步跟上了萧临渊。
萧府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谢九思站在外头碰了一鼻子的灰:“真是好大的官架子。”
看来沉鱼的这个舅舅,不好对付啊,他感觉自己面前又出现了一座大山。
萧府内。
萧临渊阴沉着一张脸走在路上,也不说话。
叶沉鱼亦步亦趋的跟着,突然萧临渊停下了脚步,她一个没留神撞了上去。
“啊。”
叶沉鱼摸了摸撞疼的头,就听萧临渊问:“你喜欢他?”
“啊?”
叶沉鱼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忙摆了摆手:“没有,我把他当兄弟。”
她和谢九思那就是铁哥们,前世谢九思在见过她之后便回了边关,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他们之间连信都断了。
曾经的青梅竹马,年少之谊就这样无疾而终。
“兄弟?”
萧临渊轻嗤一声,却是不信她的话。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沉默了片刻后,他忽而问道:“在你过去的人生中,可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人吗?”
“啊,没有啊。”
叶沉鱼回答的很是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
萧临渊脚步一顿,隐在袖中的手握了握,随即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大步离开了。
叶沉鱼站在原地,一脸的莫名。
“你这是又怎么得罪舅舅了?”
叶君泽走过来,他方才见萧临渊脸色不太好,能把他气成这样的,除了他妹妹也没旁人了。
叶沉鱼耷拉着脸:“我哪知道?”
叶君泽问她:“你方才去见谁了?”
叶沉鱼道:“谢家公子,谢九思,我跟他话都没说上几句,小舅舅就回来了,他大抵是误会谢九思要带我私奔吧?”
“私奔?”
叶君泽震惊不已:“姓谢的那小子喜欢你?”
叶沉鱼:“……”
她摆了摆手,脑子有些乱:“你让我清静清静。”
说实话,前世谢九思从未向她表明过心意,是以他是不是喜欢她,她还真不清楚。
……
书房。
萧临渊回来后,便独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直到叶君泽敲门进来,他端了一碗莲子羹,放在桌上。
就见桌上铺着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寂无。”
叶君泽好奇的问道:“什么意思?”
萧临渊没搭理他,径自将桌上那张纸揉碎,扔在了竹娄里:“有事吗?”
叶君泽道:“就是瞧着你最近火气比较大,就让厨房给你做了莲子羹,降降火,快尝尝。”
萧临渊瞥了叶君泽一眼,端起面前的莲子羹,拿着勺子搅了搅:“想问我为何生气?”
叶君泽摸了摸鼻子,他轻咳一声道:“是因为谢小将军?”
萧临渊哼了一声,将手中的莲子羹放下:“自己的妹妹都快被人给拐走了,你这个做兄长却一无所知,你知道谢九思说了些什么吗?
他大言不惭的要带娇娇离开,这话如果传出去,你让娇娇如何做人?
那姓谢的就是个愣头青,做事全然不顾后果。
谢家手握兵权,为大盛镇守南境,他谢九思要娶的人,只能是公主。
以陛下多疑的性子,一旦和谢家沾上关系,那就等同于谋反。”
叶君泽浑身一凛,面色凝重了些许:“会不会是你草木皆兵了?”
萧临渊伸手揉了揉头道:“你未曾入朝,不知朝中的局势。
今日谢九思来见娇娇,你觉得相府会不会有所动作?
你若是不信的话,那咱们就等着看吧。”
他对着叶君泽:“你回去吧。”
叶君泽唇角微微一动,看着萧临渊疲惫的样子,他道了一声:“你好好休息。”
出了书房,他心情有些沉重。
以前他行走江湖,肆意潇洒,心中有抱负,有理想。
来到京城才知是他天真了。
他口口声声说要守护家人,改变如今的世道。
可现在的他连当下局势都未曾看清楚,又如何能守护得了自己的家人,改变得了这世道?
叶君泽心烦意乱,径自出了门,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他漫无目的的随便走着。
就听一道十分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请问,桂花街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