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竟在自己的床前守了一夜?高歌心中感动又愧疚。李观棋很敏锐,高歌温暖的手搭在他的手掌时,他便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后,才感觉到坐趴了一晚上的身体腰酸背痛,好不困倦。“你…”见高歌醒来,李观棋正要说话,却被高歌制止。高歌将食指轻抵住唇瓣,做出嘘声的嘴型,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看向成轩,示意李观棋别吵醒还在睡觉的成轩。李观棋了然点头,随后反复地紧紧攥拳又松开,双手快速搓动直到掌心泛起一丝暖意后,他将手探向高歌的额头,又用手掌覆盖住高歌的眼睛,确认高歌已经退烧后,这才放心下来。
真相往往掩盖在纯良的皮囊之下。
清早醒来时,高歌只觉得浑身像有千斤重,四肢也酸胀无力,她想伸手舒展一下,却摸到床的左边有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高歌没起身,只微微抬起脖子,眼睛斜向下看了看,是成轩。
成轩睡得很熟,小脸面朝着高歌的方向,脑袋枕在交叉相叠的双臂上,睡颜安静乖巧。
不想吵醒成轩,高歌将手换了个方向,却触碰到一只冰凉的手。冷意瞬间激得高歌打了一个寒颤,高歌侧过头,原来是李观棋。
二人竟在自己的床前守了一夜?高歌心中感动又愧疚。
李观棋很敏锐,高歌温暖的手搭在他的手掌时,他便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后,才感觉到坐趴了一晚上的身体腰酸背痛,好不困倦。
“你…”见高歌醒来,李观棋正要说话,却被高歌制止。
高歌将食指轻抵住唇瓣,做出嘘声的嘴型,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看向成轩,示意李观棋别吵醒还在睡觉的成轩。
李观棋了然点头,随后反复地紧紧攥拳又松开,双手快速搓动直到掌心泛起一丝暖意后,他将手探向高歌的额头,又用手掌覆盖住高歌的眼睛,确认高歌已经退烧后,这才放心下来。
感受到李观棋手掌的触碰,高歌有些不自在,却并没有拒绝他的好心。在末世前,高歌已经一个人生活太久了,久得她更愿意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却不习惯于别人的温度与关心。
但如今,身边的人们正在一点一点融化她建立起来的冰川。
这时,林秋水却从门外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她的神情惊恐不定:“王强他们,死了!”
这一声喊惊醒了成轩,也震惊了高歌和李观棋。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成轩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地看着高歌:“阿姨怎么啦?”
高歌匆忙起身的同时还不忘安抚成轩:“没事,轩轩你先去床上再睡会吧。”
说罢,穿上外套就往门外走,李观棋活动了一下身体,也跟在了高歌身后。林秋水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过去,便和成轩一起留在了推拿馆。
来到慧丽超市的门口时,浓重恶心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高歌长吐一口气,跨步走进超市。
站定后,刚一看到面前的情景,高歌便觉得胃里如海浪翻涌,眩晕感直击大脑,胸腔好似被一大团吸满了水的棉花堵得实实的,终于高歌忍不住跑到墙角呕起来。
李观棋也被这一幕冲击得头皮发麻,他的手不自觉抓紧,嘴里瞬间干涩得像几天没喝水般,喉结止不住地上下滚动。
不怪两人这么大反应,看过了那么多被丧尸啃咬过的人,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非常强了,但眼前的四人,比他们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更令人恶寒。
为首的王强跪坐在地,双手看似紧紧地握住脚腕,身子则用力地向上挺起,嘴巴大张,几乎能吞下一整个拳头。
高歌和李观棋平复了心情,走近一看才发现,事情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王强的手掌被从最肥厚的虎口处切断,脚掌也切下来一半,然后切下来的手掌与脚掌对调,用成排的双头牙签分别密密地扎在断脚和断手处,使其别扭地连接起来。
而他的后背处,一根可伸缩的拖把不锈钢杆管被牢牢戳进小腿,然后一直顶到后背,使王强的身子可以最大程度地向外顶起。
高歌的心跳如擂鼓,她慢慢走到王强tຊ的正面,看向他的嘴巴。
一束高亮的光线聚集在王强的身上,是李观棋,他昨天晚上就一直将手电筒带在身上。
这样清晰的光照到王强的嘴巴时,两人才看清,王强为何一直大张着嘴巴。
王强的舌头被割下了一小段,隐约可见那截断舌被塞进了他自己的喉口处,甚至比舌根还要再深处一些。而撑开他嘴巴的,是一瓶小容量的马桶疏通剂,标签的几个大字正对着高歌他们,清晰无比。王强的嘴角已经不堪其力,被硬生生地撕裂开道口子。
而真正让高歌和李观棋身体那么大反应的,是王强身边的那个帽子男。
同样的不锈钢杆管,只是这根被抻到最长,用尼龙绳绑在了帽子男的背后以及手臂,使他的两只手臂被迫抬起放平。他的手肘处被削出两个大洞,一条被划开的血线从手腕到腋窝,正贯穿在大洞上,血洞的正下方,是涮拖把的桶。
两边的桶里,各积了小半桶的鲜血。
帽子男的头高高地仰起,他的帽子反戴,帽檐被推在了脑后,顺着浸湿的帽檐向下滴着鲜血,帽檐的下方,也是一个桶。
桶里的血液明显比手臂下方的血更多,红得幽深。
可想而知,帽子男被帽子挡住的后脑处,被开了多大的一个血窟窿。
与王强不同,帽子男的嘴里被塞了块厚实的毛巾。
藏在这两个人身后的,是留着狼尾发型的狼尾男。
狼尾男并没有像前两个人一样跪着,他的身体仰卧平躺着,如果没有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看起来就会像睡着一样自然。
地上散落着几瓶马桶疏通剂,瓶盖被打开,瓶子随意地扔在狼尾男脚边,而瓶子里的东西,不出所料的,应该全部倒在了他的脸上和嘴里。
他的皮肤已经被灼烧得坑洼一片,吐出的舌头上全是密集的坑点,最不忍直视的是他的眼睛,一根没有完全折断的弯曲牙签插入他的上下眼皮,强硬地撑开他的眼睛使之无法闭合,于是在马桶疏通剂的作用下,狼尾男生生地被烧到眼睛失明。
狼尾男的衣服上水渍未干,头发上还挂着将落不落的水滴,不难想象,凶手是将水泼向了他的脸后,又把马桶疏通剂全部洒下,强碱与水反应之下,形成了如此大的腐蚀性。
空气中甚至残留着一丝烤肉的香气。
四个人中,只有原先被同伙砍伤的男人没有遭此一劫,只是菜刀被拔了出来,而后强势地横插在嘴巴上。
高歌想起昨日见这个男人时,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也许凶手来到这里后,发现这个男人早已经没了气息,也就失了折磨他的兴趣。
高歌与李观棋对视一眼,两人皆不寒而栗,这样残忍的虐杀手法,如果说与他们有仇,那合该是通天的恨意,如果说与他们无仇,那凶手的“恶趣味”未免太过危险。
两人心事重重地回了推拿馆,高歌想不明白,凶手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