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谢清黎再爱萧珩,也经不住这样的羞辱。家世的差异,和陆若檀在萧珩心里的地位,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谢清黎第一次生出了绝望,想要彻底放弃萧珩了。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遮去眼眶的热意:“我知道了。”老夫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来,“你祖父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有些话,你知道该说不该说。”谢清黎站起身,“您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老夫人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恭敬,点点头同意了。
“还”这个字,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了谢清黎的脸上。
就像是她费尽心机,拿走了原本属于陆若檀的一切。
谢清黎的指甲陷进掌心里,毫不退让地直视着老夫人的双眼,“祖母,当初嫁给阿珩,是我和国公府,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不欠陆若檀分毫。”
老夫人的脸沉了沉,本想发火,想起白天的时候,长公主特意到国公府门口等着她,又把火气压了下去。
“要怪只能怪命运弄人,当初阿珩伤得那样重,我和你祖父,连棺材都备好了,却没想到阿珩还有再康复的一日。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有你在,阿珩的确好起来了,说起来是国公府愧对了你。你和阿珩和离之后,祖母私下再补贴你一千两银子,不会叫你空手而归的。”
话里话外,都是让谢清黎见好就收,不要贪心不足的意思。
谢清黎咬住唇,端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我嫁给阿珩,从来不是为了钱。”
一千两,真是好大的一笔钱啊!
轻而易举,就能将她对萧珩的情谊,否定成是一笔交易。
“不管是因为什么,总而言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和阿珩好聚好散,国公府还能保留你一份体面。若是让阿珩把你休弃了,说出去,对你的名声也是一种损害。”
纵使谢清黎再爱萧珩,也经不住这样的羞辱。
家世的差异,和陆若檀在萧珩心里的地位,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谢清黎第一次生出了绝望,想要彻底放弃萧珩了。
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遮去眼眶的热意:“我知道了。”
老夫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来,“你祖父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有些话,你知道该说不该说。”
谢清黎站起身,“您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恭敬,点点头同意了。
出了门,谢清黎有一瞬间的茫然。
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哪里。
国公府虽然大,却不再是她的家。
或者说,就从来都不曾是她的家。
在这个时候,她尤其的想念谢兖。
一路来到了万杏堂。
新的铺子里很乱,许多木匠进出忙碌着,顾沉渊也没闲着,看见谢清黎来了,放下手中的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
“师妹来了,正好来同我一起整理单子,看看还有哪些药材是要进货的。”
谢清黎没有推辞,帮着顾沉渊一起整理起来。
她现在急需要做一些事,好让自己忘掉老夫人跟她说的话。
只是不管怎样,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萧珩和陆若檀大婚的样子。
那是她没有亲眼见过,萧珩穿着大红色喜服的模样。
只怕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顾沉渊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手上的毛笔没停顿,漫不经心地出声。
“师妹,上次你提起过,和离之后要自己开一间医馆,想好了要留在京城吗?”
谢清黎嗯了一声,心思被唤回来:“阿爹的身体不好,需要的药材珍贵又繁杂,留在京城里,比较容易搜集。”
顾沉渊弯了弯眼,“师父有我照顾,你大可以放心,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记得你年少时说过,日后的理想是走遍天下山河,为无钱医病的穷人看诊治病,怎么还没过几年,就忘了曾经的初心吗?”
谢清黎被他说得脸红,“那时候年少天真,又有师父撑腰,哪知道治病救人也是要本钱的。”
“你在晋国公府里耽误了五年光阴,又救了萧珩和晋国公的命,他们竟然不付你诊钱吗?堂堂国公府,怎么抠门成这样。”
谢清黎笑了笑,“师兄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强买强卖似的了。”
虽说五年前,她和晋国公府是各取所需,但对萧珩而言,这可不就是强买强卖吗。
想到这儿,笑容就苦涩了。
“医仙谷的大夫出诊,全凭心情,千金也难求。但在不识货的人眼中,那就是分文不值。人也一样,师妹,在我眼里,你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男儿,一个萧珩罢了,错过也不可惜。”
谢清黎不想驳了他的好意,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好,也就师兄会这么想。”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手中挎着一个食篮,进门就一脸惊艳地打量着谢清黎。
“好美的娘子,我在京城里开了这么多年的店,第一次见到如此标致的人!”
谢清黎放下手中的书册,“您是要看诊吗?对不住,我们医馆还没有开张,暂时无法为您开药。”
那名女子爽朗地笑了笑,将食篮放在柜台上。
“我叫华婴,是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娘。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过来给你们送点吃的,都是自家手艺,千万别嫌弃。”
谢清黎赶紧道谢,向她介绍了自己和顾沉渊的姓名。
顾沉渊看了华婴一眼,“光耀华婴,点化琅?宇宙清。好名字。”
华婴兴奋地扬眉,“果然是有学问的人,竟然知道这名字的出处。你和清黎妹妹是夫妻吗?瞧着好般配。”
谢清黎第一次遇到这么自来熟的人,有些尴尬地看了顾沉渊一眼,“这是我师兄,他还尚未婚配呢。”
正说着话,萧珩的马就停在了医馆门前,大步走了进来。
华婴爽朗一笑,“原来如此。你们师兄妹二人倒是郎才女貌,看着就是一对璧人,怎么就没人撮合,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这句话正好落在tຊ萧珩的耳中,漆黑的瞳眸顿时泛起涟漪。
谢清黎背对着大门,没有注意到萧珩来了,顾沉渊却发现了。
他眼眸一闪,突然笑得像只狐狸,“我师妹倾国之姿,秀外慧中,天下多少英杰想求娶而不得。我只是一个郎中,哪里配得上她?”
华婴满不在乎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你们二人情投意合,那些东西都不过是锦上添花。过日子嘛,还是得要琴瑟和鸣,心心相印。”
眼看着华婴大有一副要撮合的架势,谢清黎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正想解释自己已经成亲了,一想到马上就要和萧珩和离,又觉得没有必要让一个外人,知道自己的私事,于是赶紧打断。
“华姐姐说的对。日后我要是找夫婿,一定要找意惹情牵的男子的。”
萧珩走到她身后,眯起眼,语气里有明显的威胁之意,“哦?看来你是有心仪之人了,不妨说说看,那人是谁,说不定我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