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惠然是明媒正娶进门的,怎么能下堂为妾,你这是羞辱女儿啊。”长公主等人还未说话,常大夫人便哭闹了起来,真是让女儿为妾,那将是整个都阳城的笑话。“住嘴,她都与其他男人私奔了,还想着脸面?”常大人一点情面也未给常惠然留,什么话折辱就说什么话,“我若是她,我就死在外面了,还有脸回来?”常大夫人不再说话,看向常惠然:“孩子,你父亲说的……”“难道母亲也要让我为妾吗?”“够了,要母慈子孝你们回常家去。”邬承钰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眼常惠然,眼中也不再是新婚时的深情。
常家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常大夫人抱着常惠然,母女两个痛哭不止,常大人则是一直向靖国公与长公主请罪。
靖国公最看不上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既然你们来了,就把人带回去吧,我们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长公主是一点儿也不想见到这家人。
“殿下。”常大夫人抱着常惠然跪在地上,“求殿下开恩,饶了惠然这一次吧,她再也不敢了。”
“开恩?她不守妇道做出此等丑事来,只是单单休了她就已经是开了天大的恩赐了。”
常大夫人又看向邬承钰:“世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惠然的,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原谅她吧,你若当真休了她,那她就是死路一条啊。”
长公主看向邬承钰,她知道当初自己儿子为了能将常惠然娶进门,是费了多少心思的,她怕他被常大夫人几句话就说动了。
邬承钰看着地上的常惠然,眼中神色不明,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常惠然忐忑不安,低头啜泣。
“不能,你们不能把我赶走。”常惠然突然想起什么,满脸希冀,“我……我已经有身孕了,我肚子里有世子的孩子。”
姜昭妤看向邬承钰,谁都没料到事情会这样。
“你说有身孕就是真的有了吗?且凭什么认为我们会信,这是钰哥儿的孩子?”
常惠然跪趴在地上,听闻长公主这话,直起了身子,迫不及待地解释:“是真的,已经快三个月了,我虽和胡能项离开,但从未与他……我自始至终只有世子。”
“传御医。”靖国公当即让人去传御医,证明常惠然是否怀有身孕。
“是。”
常惠然和胡能项从都阳城一路到了西县后,她发觉小日子迟迟没来,起初她怀疑是因为一路颠沛流离导致的。
后来在西县住下,小日子又推迟得实在是久,便去找了大夫,大夫告诉她已经怀有身孕了。
她一推算便算出,这孩子是邬承钰的。
御医来得很快,常惠然伸出手,御医替她把了脉,转头便向长公主点点头:“这位……的确是有了身孕,且快三个月了。”
不止邬承钰,就是长公主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常惠然离开都阳城快两月了,快三个月的身孕,这不就是邬承钰的孩子吗?
这位御医是长公主常用的御医,自然无需长公主多说他也明白不能随意声张。
长公主和靖国公一时陷入两难境地,这孩子当真是邬承钰的无疑,但这孩子如今留还是不留?
“这孩子……”长公主张了几次嘴都未能将“留不得”三个字说出口。
一来,常惠然肚子里的是邬家的血脉,二来,这孩子本就无辜,不能因为常惠然的错,便将他杀死。
常大夫人看出长公主等人的犹豫,见缝插针:“殿下,世子,这孩子来都来了,就让他来这世上走一遭吧。”
“世子,你当真忍心看着我们的孩子不能来到人世吗?”常惠然拉着邬承钰的衣摆苦苦哀求,“我一路艰辛,他都毫发未伤,可见他多乖。”
“你说过的,若是有了孩儿,儿子你教他读书写字,女儿你便将宠爱一生,世子你忘了吗?”
邬承钰拉走自己的衣摆,他说过的话,他自然没忘,可今非昔比,这孩子生下来,注定不得圆满一生。
姜昭妤看向常惠然的肚子有些悲悯,这孩子本可以一出生就是天潢贵胄,如今却前途未知,甚至是生死难料。
若去母留子,是个女儿还好,将来总归要嫁出去的,遇上良善的主母,大不了就是嫁妆的事。
若是个儿子……
长公主显然也是想到这处了,日后邬承钰的婚事便难说了,长公主捏了捏眉心,靖国公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不外乎就是想处置常惠然,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谁的,都不忍心对孩子下手。
“国公爷,长公主殿下。”常大人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未瞧过常惠然一眼,此时却站出来说,“小女不顾礼义廉耻与他人私奔而去,做出此等丑事就是浸猪笼也不为过。”
“父亲(老爷)。”
常大人看向母女二人:“住口,你犯下此等大错,你让我的脸面何存让常家和邬家如何在都阳城立足?”
“行了,长公主府不是你们父女争吵的地方。”靖国公一拍桌子,常大人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他瞧了一眼靖国公的脸色,又谄媚地说:“国公爷,小女本就是你们邬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如今虽是休书送到了常家,可如今惠然怀有邬家的孩子。”
“这是老天注定的缘分,再者聘礼和嫁妆搬来搬去的也麻烦,不若就让惠然继续留在府上伺候世子,日后会尽心尽力地伺候世子与世子夫人的。”
常大人这话是想让常惠然继续留在邬承钰身边,只不过是以妾室的身份,另外还想着将当初送到常家的聘礼给吞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惠然是明媒正娶进门的,怎么能下堂为妾,你这是羞辱女儿啊。”
长公主等人还未说话,常大夫人便哭闹了起来,真是让女儿为妾,那将是整个都阳城的笑话。
“住嘴,她都与其他男人私奔了,还想着脸面?”常大人一点情面也未给常惠然留,什么话折辱就说什么话,“我若是她,我就死在外面了,还有脸回来?”
常大夫人不再说话,看向常惠然:“孩子,你父亲说的……”
“难道母亲也要让我为妾吗?”
“够了,要母慈子孝你们回常家去。”邬承钰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眼常惠然,眼中也不再是新婚时的深情。
常惠然见邬承钰看她犹如看陌生人一般,也万分惊慌起来,心中不断想着还能说什么让他回心转意,只不过她还未想好说辞,就听邬承钰不带感情的声音。
“常氏不守妇道,按律应到处以极刑,写了休书让你回常家已是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若是再得寸进尺,休怪我不客气。”
“可是,世子,我肚子里有流着你血脉的孩子啊。”常惠然痛恨,痛恨自己犯的错误,害了未出生的孩子,“世子如何对我都是我应当的,就让我生下孩子吧,将孩子留在邬家吧。”
一直站在一旁未说话的姜昭妤走到长公主身边,握住她的手。
“阿母,就让她暂时住在长公主府别院,派有经验的嬷嬷好生伺候,等她生下孩子后,让她去庙里终老一生吧。”
姜昭妤知道阿母定是不忍对孩子下手的,但常惠然回到常家便会像弃子一般不得善终,更不用说还未出世且半分利用价值都没有的孩子了。
当年阿母与她没有血亲关系,都尚且能接回府中全心抚养教导,更不用说这个孩子了。
于是姜昭妤如此劝说道。
长公主和靖国公二人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认同,如此一来孩子留下了,常惠然也得到了她应得的惩罚,靖国公府还会有个好名声。
“那便如满满所说,将常惠然送到别院直到生下孩子。”
长公主一锤定音,谁都没有办法反驳,常惠然双眼无神,跌坐在地上,等着被人带去别院。
“表姑母,恐怕她暂时还不能被带去别院。”
“为何?”长公主看向褚瑾熠。
“西城的有些事情还需要问她,她也未完全脱掉干系。”褚瑾熠说着向无风示意,“带她来此不过是因为她面上还是邬家的人,如今她已经和邬家没关系了,我便带走了。”
“不,我和西城的事情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常惠然之前从没出过都阳城,自然听说过褚瑾熠的名号,她很是害怕,连番推脱。
褚瑾熠看向邬承钰,西城的事情是皇上命二人共同查处的。
“如今胡能项还未捉拿归案,她的确尚有嫌疑,只是大理寺……不若就将她押送刑部暂时关押。”
常大夫人刚想说话,就被常大人拉住了,常大夫人看出常大人眼中的警告,她一时之间也站在了原地没动。
褚瑾熠点头算是同意,反正最后与西城所有相关的人,都会由刑部与大理寺共同审理,将她关在刑部也无妨。
姜昭妤看了眼二人,怪不得之前从不往来的二人还约在延年楼用膳议事,就是为了这西城之事?
“那瑾熠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褚瑾熠看了眼姜昭妤后快速别开眼神,屋子中无人发觉。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打算与许铭儒定亲,是不是真的就决定要嫁给许铭儒了,但他生生克制住了。
他不能去问,他与她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她心中的人也并不是他,问了也是给她徒增烦恼而已。
“熠哥儿,我送你出去。”
靖国公本可不用亲自送他,一来是感谢今日的事,为了邬家脸面并没有直接将常惠然送到大理寺,而是送来了长公主府。
二来,他也想看看那日在皇上书房里他说的话,褚瑾熠有没有听到。
长公主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姜昭妤坐在一旁轻声与她说着话,白嬷嬷也不用长公主吩咐就将常大人以及常大夫人请了出去,然后又提点了一番桑梅等近身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