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人和那天游街的轻浮男子感觉完全不一样,特别是眼睛,虽同样漂亮璀璨,但气势完全不一样。蕥那天的那人一双桃花眼迷蒙透亮,如春光潋滟温和无害,又如薄雾氤氲引人入迷,如一个性情温和的花花公子,柔情无限的尊重照顾呵护着所有女性。然而今天这个男子,虽然同样姿态随意潇洒,但全身都冷冽异常,特别是眼神,冷漠如寒霜,散发着危险气息,能活生生把人冻成冰棍。男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比飞刀大一些,比匕首细小一些造型精致的小刀来。在手中随意的翻转着,透着月光,发出危险的凌冽的寒光直逼姜妩的眼睛。
姜程两家已定亲,可互通庆吊,节气赠礼。蕥
临近端午,程家早早的就送来端午节礼,并且送来端午节看龙舟的请帖。
端午节,冀州城会由冀州的几个大户和秦家出资举办龙舟大赛供大家赏玩,过节热闹。出资多的人,就会在地势好的地段搭建一些凉棚看台出来,家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可在高台上看龙舟赛。
姜家这样的人家,想出资都没有资格,往常想看就只能沿着河道边自己找地方挤进去看。
程家就不一样了,朝堂有重臣,冀州城有大官,家中有公主侯爷,自然有资格出资,也有凉棚。所以发来请帖邀请姜家一起去观赛。
这是姜家第一次有资格出入看台看龙舟赛,一家人及其高兴,特别是小辈中三个姑娘两位少爷高兴得很,早早的就开始期盼起来。
因为过节,姜始姜婴学堂也放了假,早早就备下了要去的衣服,毕竟都还是半大的少年,玩心大。
听说姜妩喜欢诗经,程诺白还特地禀明了唐氏单独给姜妩送来一本精装孤本诗经。蕥
姜妩喜欢得不得了,暗想他怎么知道她喜欢诗经?
晚上欢喜的回屋子里打开来看,翻开之时,飘落下一张小扉页。
旁边伺候灯烛的揽月捡起递与她,她接过仔细看。
是一张淡绿色绵连纸,素色清爽的纸面上写着两排字迹工整的小楷: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姜妩快速将纸收住,忽而觉得脸烫不已,心跳加速,那天她正好穿的绿衣。
揽月见她如此反应又面色发红,神色羞涩不自然,故意问:“小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她更加觉得窘迫,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仿佛害怕别人窥见自己的心思,忙找了借口打发了揽月出去,说是今夜不用值夜自己回房去睡。蕥
等揽月出去后,她觉得应该将这张纸丢了才是,可是看见那漂亮的纸上那浸透纸背,朴实无华的几个字却又不舍。想不到他的字如人一般无过多的华丽渲染,却在笔画间淡虚浓抹之间透着雅正端方。
看了许久后,她终是又将那张纸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姜妩熄灯上床睡觉,然灯熄的后,窗户上竟有个人影很是邪魅随意的坐在窗桓上,虽然只看得见一个黑影,但姿态逸然,将她吓了一条。
第一反应就是进了贼,她颤声问:“是谁?”
那人稳坐不答话,只是缓慢的下了窗户,站起身走向她。
透过窗外淡淡的月光,可发现那人身量极高,体格健硕,穿着一身简易夜行衣,把身材线条显得极好。
是个男子,竟然进了她的闺房。蕥
姜妩第一反应就是呼救。
只是她还没呼喊出来,那人竟然以一种鬼魅般的速度到了姜妩的床上,并且点了她的穴道,她不能动弹亦不能说话。
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萦绕在姜妩的鼻息之间。
恐慌的望着来人,黑暗之下那人还蒙面,只看得见一双眼睛。
是一双极其漂亮摄人心魂的眼睛。
不似一般小偷的闪躲不正的眼,也不似登徒浪子的猥琐邪恶,但是却让人感到进入了万丈深渊的迷蒙和堕入冰川的寒冷。
姜妩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十分畏惧这个眼神。蕥
不论他是求财还是求色,她用眼神祈求他放过她。
男子不管她,也不说话,找了一个很随意舒服的姿势坐下。左脚平放,右脚弯曲,右手搭在右脚膝盖上,说不出的风流洒脱。
男子只认真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看仔细。
躺着什么都不能做的姜妩恐慌莫名,也防tຊ备的看着这人,忍不住的想去看那一双眼睛,此刻即无杀意,却也无暖意。
总感觉这双眼睛好像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很陌生。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毫无温度:“我是来取东西的。”
取什么东西?蕥
她不记得自己有拿过别人什么东西。
而且,这个人能这样随意出入姜家,武功必定在姜家任何人之上。
姜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有武功的祖父父亲护卫等都在府里,甚至于姜婀与她住同一栋楼,竟然都没有发现此人行迹,足见此人武功之高深。
见姜妩眼神透着迷茫,他又提醒她:“前些时日,我丢到你马车里,被你掉包的那块牌子。”
姜妩恍然大悟,竟然是他?
难怪感觉熟悉。
但来人和那天游街的轻浮男子感觉完全不一样,特别是眼睛,虽同样漂亮璀璨,但气势完全不一样。蕥
那天的那人一双桃花眼迷蒙透亮,如春光潋滟温和无害,又如薄雾氤氲引人入迷,如一个性情温和的花花公子,柔情无限的尊重照顾呵护着所有女性。
然而今天这个男子,虽然同样姿态随意潇洒,但全身都冷冽异常,特别是眼神,冷漠如寒霜,散发着危险气息,能活生生把人冻成冰棍。
男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比飞刀大一些,比匕首细小一些造型精致的小刀来。在手中随意的翻转着,透着月光,发出危险的凌冽的寒光直逼姜妩的眼睛。
“你若不喊,我就解开你的穴道,你去把牌子给我找出来。若是你敢喊,我的刀子可以瞬间在你脸上划出十道八道口子你信不信?”
她信,如此来无声,姜家上下都没有发现,身法诡异,她相信她还没喊出,就会被此人抹了脖子,然后他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姜家。
虽然她也想求救,独自面对气场如此强大的人,需要勇气。但她又不敢求救,这个男子人前伪装的如此好,性格之间转换得如此惟妙惟肖,心思必定细腻深沉。
她只一个眼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不敢拿生命冒险。蕥
男子解开她的穴,她瞬间瘫软在床上,感觉手脚无力,但是他示意她赶紧去找。
她慢慢挪动步子,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人当初轻易将牌子扔了出来,感觉不重要,如今又这样来找,看来跟她想的一样,这牌子很重要。
他似乎并不担心她会跑,但姜妩打的主意就是跑。
只是,她的意图被他无情识破,她还没有靠近门边,就被他挡在了面前,并且性格十分暴戾的掐住她的脖子,是真的在用力,他的手慢慢收紧。
“以为我的脾气很好?”
窒息的感觉让姜妩瞬间恐慌了,想叫却又叫不出,她的脖子此刻剧痛,收紧的手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顿时死亡的恐惧感遍布她全身,她渐渐感觉已无法呼吸,难受的张开嘴想要争取空气,但只是徒劳,他真的没有半点要手软放开的迹象。
她想她快死了,那一瞬间脑中想到了家人,想到了还小的姜婀无人照顾,想到了才定亲的程诺白。她还不想死,想好好活着。蕥
渐渐的眼角痛苦的流出了眼泪,面对她的难受和眼泪,他没有一丝疼惜和心软,并且还在一分一分的用力。
倒是个坚强的女人,竟不出言讨饶。
接近死亡的绝望让她开始挣扎,双手不停的扑腾着,男子嘴角邪魅,薄唇微扬,如看一只掉在水中扑腾的小鸟一样,毫无生存力。
姜妩胡乱捶打着他的胸腹,但不起任何作用,他常年练武锻炼,肌肉胸腹都坚实而挺拔,反而打得她手疼发麻。且男子极高,他似不喜有人靠近接触他的身体。手上抬提起她,她的脚顿时就离了地,姜妩身体所有的重量都承载到脖子上,她感觉她就要死了了。想要反击,也伸手想要去抓他的脖子,只是她全身都是窒息的无力感,手就像在他脖子上挠痒一般。
他觉得她可笑,这样如挠痒般对他能起作用?
不自量力!
几经抓挠后,无意间摸到男子的喉结,那么明显那么突兀。蕥
虽然在死亡瞬间,她居然还是谨防男女大守,瞬间就移开了。
但男子在那一瞬间身体一僵,惊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在他手中即将死去的女子。眼见着姜妩清丽的面容已经面色涨得青紫,他只需一用力就可结果了她。
他手略微抖一下,姜妩已经颓软了身体,他手虽没放开却略微松了点手劲儿,皱眉看着她并无绝美颜色。
他另一手仓促的执起她的手重新在他脖颈间徘徊,他神色不明的看着姜妩。认真看着她,然后松了手,姜妩瞬间滑落到地上瘫软,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她算是从鬼门关中回来了吗?
姜妩惊恐的看着他,虽全身已无力,他也放开了她,却还是下意识防备的往后退,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说要杀她真的不是开玩笑的,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良善之辈。蕥
经过鬼门关逛了一圈,出于生存本能,感觉有一点力气了后,她惊恐起身,扑腾到她的梳妆柜里,快速找出了那块牌子扔给他。这个牌子不管多重要,对她其实都没有用,况且如今威胁到了她的生命。
“给你,谁稀罕一块破牌子了。”
他轻松接住,看了一眼,确定是他要找的东西后,他倒感觉刚刚那一番动作让他劳累了一般。
杀意锐减,气氛又轻松几分,他不走,反而在桌边坐下来说:“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