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一件荒唐的事情。成榆桑眼眶涩痛:“可是……一个人如果真的活着,怎么能把他当死了呢?”她做不到自欺欺人。“你活着不告诉我,结婚了也不让我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成榆桑尝试用‘失忆’来自我说服,可眼前的黄榕晖明明就还记得自己,也记得他们的从前。心脏又一阵阵悸痛,成榆桑不得不抬手紧压着,逼迫自己不要狼狈。她看到了黄榕晖眼中的凝重,也看到了他眸底淡漠的疏离。然后,她听到了黄榕晖的回答——
话落,成榆桑整个人僵住了。
“手腕的枪伤……?”
韩雅艳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自的说:“是啊,听婆婆说,他是小时候遭到了绑架,留下的疤痕。”
成榆桑浑身紧绷着,她太清楚黄榕晖身子每一处痕迹了。
尤其是手腕动脉口的枪伤,还有分散的碎片没法彻底取出。
所以黄榕晖的手,不能长时间提重物,也需要定期到医院拍片复查。
眼前的黄容青,就算是巧合在手腕上留下了疤痕,但位置和形状也不可能一模一样!
所以眼前黄容青,就是黄榕晖!
韩雅艳已经跟着医生出去准备办检查手续,病房内只有黄容青和成榆桑两人。
成榆桑拼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的失态:“你骗我,你明明就是黄榕晖!”
“我记得清清楚楚,他的手腕上有和你一模一样的伤疤——”
黄容青蹙眉看着她几近欲哭的模样,沉着脸提醒道:“成小姐,请你不要自欺欺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成榆桑趔趄地从病床上起身,追到了门口又倏然顿住。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个男人和韩雅艳的背影。
两人亲密无间,任谁一看都觉得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是了,黄榕晖为什么不认自己——
因为他已经结婚了。
五年的坚守在这一刻化做了笑话。
成榆桑的心,从连绵不断的细微疼痛,再一点点蔓延成能逼人发疯的窒息痛苦。
她捂着胸口弯下腰,使劲压下满心的涩意。
离开医院后,成榆桑跟随队伍回了盐城。
生活在继续,她的心底却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她想不通,黄榕晖怎么就结婚了。
从前的种种,她可以当做那只是死去的爱情。
可这五年的煎熬,谁能给她一个交代?
成榆桑不想一个人胡乱猜忌,决定找那个男人问清楚。
或许问清楚一切,她也就释然了。
可是要去那里找他呢?
成榆桑想起黄榕晖的‘遗物’,通过他以前留下的信息,找到了黄母谭雅的住址。
第二天。
谭雅开门见到成榆桑的到访,一脸惊讶。
“成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成榆桑抿了抿苍白的唇,干哑着嗓子问:“阿姨,黄榕晖是不是还活着?”
谭雅眼眸一闪,旋即又掩盖了起来。
“你不是亲眼看见他死了吗?”
“可是,我前几天在北京看到了他。”成榆桑说道。
谭雅表情明显僵硬:“那是我的小儿子黄容青……”
同样的谎言成榆桑不想听第二遍。
“他有着和黄榕晖一模一样的伤疤。”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位置,“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枪伤吗?”
听着她的话,谭雅也遮掩不下去了。
她缓缓开口:“成小姐,我儿子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请你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此言一出,成榆桑的心宛如坠入冰窖,全身每一处都带着刻骨的寒意。
是真的,她没认错——
她咽了咽口中的腥甜,颤着声问:“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就算是不爱了,也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
何必‘一死百了’,让她生生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
谭雅看着成榆桑痛苦的样子,忍不住想回答:“他……”
但她的话还没出口,屋内走出来一个高大身影。
“你来我家做什么?”
男人冷冽的语气,扎进了成榆桑的心里。
她看着这个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叫他黄容青,还是黄榕晖。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这次,男人没有反驳自己的身份:“你可以继续当我死了。”
‘死’这个字如同魔咒一般扎在在成榆桑心口。
他终于不骗她了,可他只想当她记忆里死去的那个人。
这简直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成榆桑眼眶涩痛:“可是……一个人如果真的活着,怎么能把他当死了呢?”
她做不到自欺欺人。
“你活着不告诉我,结婚了也不让我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成榆桑尝试用‘失忆’来自我说服,可眼前的黄榕晖明明就还记得自己,也记得他们的从前。心脏又一阵阵悸痛,成榆桑不得不抬手紧压着,逼迫自己不要狼狈。
她看到了黄榕晖眼中的凝重,也看到了他眸底淡漠的疏离。
然后,她听到了黄榕晖的回答——
“我没有失忆,雅艳救了我,这五年——”
“我在我大脑最清醒的时候,爱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