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姐儿也不是有意的,再者,该罚的都已罚了,相公还想如何?当下紧要的唯有两件事,一是等榆姐儿解除了禁足,咱们陪着老太太一起去侯府赔礼道歉,二便是要将梅尚书的不满打消,让他们知晓咱们榆姐儿绝无害人之心,好安安稳稳将亲事办了。”顾道堂想了想,点点头,“夫人说的是,这头一件事好办,第二件事又该如何?咱们总不能带着榆姐儿上门去说情。”“妾身已经想好办法了,”方氏淡淡一笑,“再有十来天便是妾身生辰,届时办个生辰宴席,将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过来,再叫榆姐儿好好表现一番,自然是又能博回先前的好名声,又能叫梅家看清楚榆
“不来了?”
“什么叫不来了?”
顾晚枝站在孟家武馆大堂里,俏丽的身影瞬间呆滞在原地。
周围俱是来习武的弟子,听见她这么一喊,便都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看美人。
孟延武赶忙把人请到房里去,低声道:“昨个夜里宋兄的随从来递的信,说是今日他有要事恐怕上午来不了,让我转告你,但当时太迟了就……”
所以,宋首辅这是放了自己鸽子?
顾晚枝有些气愤,上回他利用自己,她都没生气,可他居然放自己鸽子!
“顾三姑娘,你看这,今儿还练吗?”
最初的愤怒过后,顾晚枝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她来武馆的最初目的便是要习练武术,强身健体,只是当时刚好碰到了未来首辅,才想要傍上这条大腿才会求着他给自己当师傅。
若因为一时负气而忘了初心,如同上一世一样,那她重生的意义又何在?
看向孟延武,她坚定的点点头,“练。”
先将自己的事做好,再去想傍大腿的法子。
不论宋闻峥是故意考验她,还是真不想继续与她有交集了,她都会再想法子的。
又是一上午过去,顾晚枝练的疲累不堪,才换好衣服迈出武馆大门。
马车驶过长街,路边群众三三两两扎堆聚集着,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
“想不到宋家的探花郎竟有这等本事,才一回京就当上刑部侍郎了。”
“可不是么!三年前触怒天颜,灰溜溜的出京去,全京城都以为他从此不会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不回来,人家好歹是十六探花郎,说不定这离京三年就是替圣上办事去了。”
……
人们议论地热火朝天,人声纷纷不绝于耳。
顾晚枝在马车里听得心一惊!
怪不得宋首辅今日不来武馆,原来他说的要紧事竟是新官上任!
前世她只知道他回京后会被起用,却不知具体时间,竟然就是今日。
想必接下来,圣上还要将惩办贪墨官员一事交给他,宋首辅,不,宋侍郎还有的忙。
一想到宋闻峥顶着张冷脸穿着官服审人的模样,顾晚枝忍不住掀唇一笑。
阿满疑惑道:“姑娘,你笑什么?”
“我笑,咱们得加把劲了。”
宋闻峥即将踏上属于他的升官掌权之路,她也要赶紧解决府里的一堆糟心事,努力抱上这条大腿才行。
*
皇城内。
刚下了早朝,数百官员捧着玉简三两成对的向外走去。
“宋侍郎,恭喜恭喜!”
宋闻峥身着崭新官服,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材圆圆,面庞也圆圆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还乐呵呵地朝他打招呼。
他认出来人,回了个礼,淡然道:“伯爷安好。”
顾道堂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宋侍郎是年少探花,又是圣上看中的新贵,我不过一小小武库清吏司主管,哪但得起宋侍郎的礼,往后若有什么机会,还得靠宋侍郎这等年轻有为的人才襄助啊!”
这番话恭敬的近乎谄媚,听得宋闻峥心中一沉,脸色仍是平淡道:“伯爷说笑了,宋某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好说好说,宋侍郎去吧!”
待宋闻峥走出几步后,顾道堂的脸立马拉了下来,趁着没人注意,对着宋闻峥的背影啐了一口,“一个破落户家跑出来的山鸡罢了,神气什么,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话音刚落,身边走过一人。
顾道堂斜眼一看,连忙颤颤巍巍行礼道:“侯爷。”
永昌侯重重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一般就过去了。
周围的官员们窃窃私语,偷笑着从旁路过。
顾道堂心里恨得牙痒痒,都怪榆姐儿的手贱!
等在公衙里优哉游哉地混完了一日,回到府里,他立刻去了方氏的卧房,问道:“榆姐儿的禁足还有多久?”
方氏坐到他对面,斟了杯茶:“还得要上七天,相公可是舍不得榆姐儿如此受苦了?但母亲的脾气你也知道,礼不可废,罚不可消……”
顾道堂本来伸手去接茶,却见方氏只是斟给自己的,又听她说了这些话,陡然拔高声音道:
“心疼?她害了永昌侯府的姑娘不说,还连累的永昌侯爷也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同僚们都背后笑话我怎么养出这么个女儿!”
方氏沉了脸,将茶杯放下,“相公,大喊大叫的哪有个伯爷的样,叫下人听到颜面何在!”
顾道堂悻悻地住了嘴。
“榆姐儿也不是有意的,再者,该罚的都已罚了,相公还想如何?当下紧要的唯有两件事,一是等榆姐儿解除了禁足,咱们陪着老太太一起去侯府赔礼道歉,二便是要将梅尚书的不满打消,让他们知晓咱们榆姐儿绝无害人之心,好安安稳稳将亲事办了。”
顾道堂想了想,点点头,“夫人说的是,这头一件事好办,第二件事又该如何?咱们总不能带着榆姐儿上门去说情。”
“妾身已经想好办法了,”方氏淡淡一笑,“再有十来天便是妾身生辰,届时办个生辰宴席,将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过来,再叫榆姐儿好好表现一番,自然是又能博回先前的好名声,又能叫梅家看清楚榆姐儿为人,我也同母亲说好了,她是鼎力支持的。”
“夫人思虑周到,我就放心了。”
很快便到了吃晚膳的时间。
方氏坐的规范端正,吃起东西来优雅又温柔。
而顾道堂大概是因为心头的烦闷暂时打消了,吃的格外奔放。
方氏出声提醒:“相公,注意吃相!”
正吃得爽快的顾道堂立马皱了下眉头,但也没说什么,而是放缓了动作。
方氏满意的笑了笑。
入夜,她沐浴好后穿上寝衣,回房后看到丈夫靠在榻上,便轻咳一声。
“相公,注意……”
顾道堂瞬间垮了脸,大踏步的迈出房门。
他都许久不在正房住了,今日难得心情好,方氏裹得跟个蚕蛹似的便也罢了,这时候还要提醒他坐相睡相的。
十几年了还这样,他不睡了!
方氏黑着脸站在原处,没一会黄嬷嬷就进来一脸怨愤道:“夫人,伯爷又去高氏那贱人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