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的色彩倒映在她的眸中,升起又落下,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惹得她娇娇地瞪了他一眼。“看、烟、花。”沈知珩轻笑着应了声:“嗯。”再漂亮的烟花都会有落幕的时候,当夜空重回平静时,纪明玥突然说道:“下次一起弹湖畔的月光呀。”“好。”“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说‘好’呀?”他揽着她的腰往前走:“不是。”“比如呢?”“嗯……比如……分手?离婚?”沈知珩轻轻蹙起了眉头,这种词,哪怕只是在这样无关的语境中提一下,他都会觉得心一紧。
纪明玥确实没休息好,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沈知珩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有些懊恼昨晚不知节制,闹得太过了。
她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还没有要醒的迹象,沈知珩便也没喊她,他们在港城要待几天,哪天出去玩都可以。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换下了睡衣,回来看了看她,才走出去关上房门下楼。
客厅里储静正在看电视,纪行松在一边泡了茶一个人对着棋局琢磨。
“爸,妈。”
“知珩啊。”储静对他笑了笑:“月亮呢?”
“她还在睡,早上起得太早了,没休息好。”
“怎么不喊喊她?不是说下午带你去港城玩吗?”
沈知珩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哪天去玩都可以。”
储静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些,对沈知珩也更满意了。
他们这样的家庭,在不在乎,好不好,不是看为她买多少东西花多少钱,这种生活中的小细节更重要,是不是真心,很容易看出来。
“会下围棋吗?”纪行松在旁边插了一句。
“会一点。”
“来,下一盘。”
“好。”
纪明玥醒的时候先伸手摸了摸旁边,没人,才慢慢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她慢悠悠地爬起来,穿着睡衣下了楼,就看见沈知珩在和她爸下棋。
“月亮起来了?”
储静看见她,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纪明玥走过去挨着储静坐下,小声地说道:“妈,怎么下起棋了?”
“你爸一个人,让知珩陪他玩玩。”
“爸爸那个臭棋篓子……”她刚嘟囔了一句,就听纪行松重重地咳了一声,沈知珩也转头笑着看她。
她撇了撇嘴,走到沈知珩身边看了看棋局:“爸爸,您还不承认,又悔棋了吧?”
“我那是不小心放错了,是吧?知珩?”
“嗯。”
纪行松对这个识时务的女婿总算有了几分满意度。
“最后一盘,下了这盘你们去玩吧。”
沈知珩下完了这盘就被纪明玥拉到花园去散步了。
“爸爸真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家里都没人愿意陪他下棋,只能嚯嚯你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陪爸玩玩。”
纪明玥软了眉眼:“谢谢你呀。”
谢谢他,对她的家人也那么好。
“月亮。”他停住脚步转身揽着她的腰:“确定要跟我这么客气?”
“没有呀。”她微微仰头看向他:“你怎么没喊我啊?本来想带你去转转的。”
“不想打扰你休息,出去玩,哪天都可以的。”
“那我们晚上去江边看烟花啊,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呢。”
“好。”
……
江边人很多,纪明玥和沈知珩牵着手走在一边明明暗暗的光影里。
“我第一次知道你,就是在这里。”
“嗯?”
纪明玥听着周围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嘈杂,那年也是这样。
“那天我无聊,来江边转转, 走着走着,就听到了一段钢琴曲。”
她看着他,眸光璀璨:“我当时就觉得,这个琴音怎么这么好听,这么特别呀。”
“我就顺着声音走过去了。”
“结果啊,是一个拖着小音响卖碟片的,我想知道这是谁弹的,就把那张碟片买下来了。”
“你猜,那时候他放的曲子是哪首?”
沈知珩想了想:“祈愿?”
“不是哦。”纪明玥摇摇头:“是湖畔的月光。”
她在嘈杂的各种声音中,远远地捕捉到了这段琴音,就像走在空无一人的湖边,夜色深沉,明月高悬。
银辉般的月光落下来,落在湖水中,落在湖畔边,微风轻轻拂过,给人一种安宁又温暖的感觉。
她停住脚步,面对着他,笑意盈盈,眼神又那么认真,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这位钢琴家,沈知珩。”
纪明玥不会去夸大他的钢琴曲对她造成tຊ了什么影响,因为那单纯地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无法形容的,特别的感觉。
沈知珩看着她,内心欢喜,笑意从心底一路蔓延至眼角眉梢。
正如他们第一次四手联弹时,他感受到的,与她的默契,与她的共鸣,那是灵魂之上的愉悦与满足。
他很开心,她最初认识他,知道他,留意他,只是因为他的钢琴曲。
“月亮。”沈知珩倾身将她抱进怀里:“我……”
砰——
烟花倏地在夜空中绽放开来,他未说完的话音淹没在热闹的烟花之下。
纪明玥在他怀里抬头,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夜空:“阿珩,放烟花啦。”
她看烟花,他看着她。
斑斓的色彩倒映在她的眸中,升起又落下,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惹得她娇娇地瞪了他一眼。
“看、烟、花。”
沈知珩轻笑着应了声:“嗯。”
再漂亮的烟花都会有落幕的时候,当夜空重回平静时,纪明玥突然说道:“下次一起弹湖畔的月光呀。”
“好。”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说‘好’呀?”
他揽着她的腰往前走:“不是。”
“比如呢?”
“嗯……比如……分手?离婚?”
沈知珩轻轻蹙起了眉头,这种词,哪怕只是在这样无关的语境中提一下,他都会觉得心一紧。
纪明玥将自己的手放进他风衣的口袋里,在这瞬间突然想问,如果有一天她坚持一定要分开,他会答应吗?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强迫别人的人。
可她知道这问题很煞风景,而且,她也不会要分开。已经选择了,她也会坚定地走下去,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没有意义。
“那别的呢?别的都会答应吗?”
沈知珩无奈浅笑:“月亮,你是准备做什么我不会同意的事情吗?”
“才没有,我就随便说说。”
这时放在沈知珩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纪明玥直接帮他拿了出来递给他。
他看了看来电人的名字,神色淡淡:“喂。”
“没有时间。”
“好。”
纪明玥见他挂了电话便问道:“有事?”
“大学认识的乐团,几个人要回国了,朋友说请我去参加接风宴,聚聚。”
“哪天呀?那我们要早点回北城吗?”
“不用,还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