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宁冷哼,“谈好了立马还给你,不过你那破手机早该换了。”屏幕裂成蜘蛛网,充电口还是老式的——“那我还有一个要求,除了这些绝对的自由外——”徐闻顿了下。沈父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说,徐闻也不客气,理直气壮的说道:“婚姻不可能无期限,明年年底也就是12月31日,不管所谓的审计过没过,都要结束婚姻。”旁边又传来沈宗宁阴魂不散的声音:“当初可是你死皮赖脸的要嫁给我。”徐闻不甘示弱:“如今也是你死皮赖脸的不和我离婚。”
重新回到客厅时,已然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不知是沈父说了什么,在徐闻刚刚坐下时,沈宗宁过来站在徐闻跟前郑重的弯腰道歉:“徐闻,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为什么而说的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沈宗宁你知道应该涵盖什么吗?
然而沈宗宁这样的人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他也不待徐闻再表达什么,就直起身子,就近坐在了徐闻旁边的位置上,把徐闻吓得眉毛都翘起来了。
沈父没让徐闻表达出疑惑,直接开门见山道:“徐闻,我知道你和宗宁的婚姻是一桩买卖。”
徐闻点头。
“宗宁甚至也表示明天就可以跟你去领取离婚证,来完结这段似乎是错误的婚姻。但是——”沈父甚是严肃的看着坐一块儿的小儿子和徐闻,“现在情况变了,可以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结婚了。这桩婚姻甚至极为不光彩的是踩在另外一个公众人物的身上成立的。”
徐闻歪着头像是求知一样问道:“老爷子,我是个粗人,初中都没读完,老爷子您不必跟我绕圈子了,直说吧。”
沈父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这么没耐心啊?徐闻,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徐闻也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老爷子,我对沈家真的没什么耐心。您直说就行,我们互不耽误。”
“好吧。”沈父还是和颜悦色,“那我就直接说沈家的决定了。”
孙刻听到这句话,顿时站起身来,对着沈父微微欠身说道:“干爸,我让小曦给我找身衣服换换吧——”,沈父一听哪有不知道孙刻是想回避,立时摆手,“小刻,你不是外人。这事儿你宁哥做的不地道,把你拖进来了,一起听听。”
孙刻有些为难的看着沈父,他心里知道自己的位置,求救的看向沈母,“干妈——”
沈母这一晚上都没在徐闻跟前说过话,她作为一个精致的老太太,似乎没有有钱人家当家夫人的霸气,相反满脸慈爱,也就是沈宗宁挨打的时候她着急了一下。
“没事的,小刻,听你干爸的。”
孙刻只得重新坐下,韩暖阳倒是早就想把沈曦赶回二楼去了,奈何这家伙像是没看到她的眼色,直接腻歪在徐闻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不过沈父也没有开口让沈曦走开,将近十四岁的小朋友就暗自窃喜的参与到沈家这个重要的决定中。
“徐闻,你们的婚姻不能结束,所以,你们不能离婚。”沈父一语惊得徐闻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几秒钟后她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为什么?”
“这场婚姻闹剧现在平不了,几个方面吧,一个是靖海集团已经几天股价暴跌,可以说靖海集团的大股东们都准备找沈宗宁兴师问罪了,如果这个时候你们再爆出离婚的新闻,对靖海集团更为不利。”
徐闻看着沈父,认真反问道:“靖海集团跟我没什么关系的,老爷子,我相信任何一个经历过四个多月非法拘禁都不会再抱有侥幸心理再次相信同一个人了吧。”
“沈宗宁不会再那样对你了,这点我们老两口保证。”
徐闻内心os:你们的保证就比沈宗宁可靠吗?
沈父似乎听到徐闻的内心小吐槽,继续说道:“沈宗宁自十岁以后就没再挨过打,他的品行是我们教养出来的,虽然这次他做的确实过分了,但是归其原因也不全是他的错。他的婚姻,我们做父母的都不能左右,你以珑珑的生命来要求他,他心里对你怨愤,我觉得能理解。”
徐闻没有说话。
“刚刚所说的靖海股价因此波动只是一方面,第二,在我们的眼里,有些东西能利用,但有些东西坚决不能利用,包括婚姻。在我的手上沈家虽然不算发扬光大,但也算小有成就,可我们老两口从未动过用联姻的方式来让沈家的事业更进一步。沈宗宁用婚姻来跟你交易,他得为此负责。他的人生如果把婚姻当成了儿戏,当成了交易,那他走不远,靖海集团也走不远。”沈父的音色深沉浑厚,不急不缓。
“老爷子,您觉得我跟沈宗宁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他能负什么责?”徐闻反问,如果能负责,还有今天这些事情吗?
“徐闻,他为自己负责,你也应该为自己负责。在你们的眼里,婚姻不是说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沈父语气加重,似有动怒。
“靖海集团跟我没有关系,我的人生如果是自己能负责的,那此刻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谈话了。”大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不可控制的人生,怎么会汇聚一堂呢?
沈宗宁冷笑一声,看着徐闻说道:“徐闻,容我提醒你一下,婚前协议没有公正是无效的。”
“什么意思?”徐闻转过来与沈宗宁对视。
“意思就是如果我在婚姻关系续存期间负债了,有一半是你来承担。”
“什么?”徐闻一把揪住沈宗宁,“你玩这个?”
沈宗宁顺势靠近徐闻,近的能看清楚徐闻瞳孔里的自己,“本来要去公正的,但是你太惹我生气了,出了民政局你就被孙刻带走,之后——大家都忘了。”
徐闻咬牙切齿:“你这样的人,真的是毫无信誉。”徐闻别的不懂,但至少知道以沈宗宁这样的人,他完全可以分分钟把自己弄成一个负债累累的有钱人,而自己呢?只能被迫背上天价的欠债金额。
不知为何,本来还紧张两个人会打起来的沈宗凛,转身却看到父亲似乎很放松的表情,这与他们刚刚在讨论解决方案时的态度,似乎有变。
父亲好像带着——一丝欣慰?
“徐闻——”沈父开口,“不止是债务,他赚的钱有一半也是你的。”
哈?
“所以你们的婚姻不止是所谓的儿戏,在很多层面上,它的责任更大了。沈家需要你来维护这段婚姻,直到靖海集团平安度过明年年底的审计,而你也需要沈家,现在网络上没有爆出你的信息,但是只要舆论一天没有平息,你藏不住多久的,到时候网络的恐怖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届时,沈家会成为你唯一的避风港。”
轮到徐闻头疼了,沈父说的不无道理。
“我不明白,沈宗宁跟我的婚姻持续下去能有什么真正的好处?”
“你的好处:目前靖海集团里,宗宁的股份占18%,我们老两口、宗凛两口子各占7%,股份分红后,宗宁那部分的50%会直接到你的账上,如果有一天你们最终还是选择分开,那沈家也会补偿你额外两年分红的50%。”
这个金额是多大,不用说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然而徐闻只觉得恐慌,她拒绝了,“老爷子,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守不住这么多的财富。之前不过拿走了一千万,还没捂热就被囚禁了,现在你们又承诺给的更多,那我不知道应该付出什么代价。所以,老爷子就当日行一善,放我一马,看在我也救了您宝贝孙女的份上。”
沈父看着眼前似乎真的在求饶的徐闻,若有所思。
徐闻接着说道:“我与沈宗宁相互看不惯,也结下太多梁子。同处一室也许都能操刀相向,到时候不就更坏事了?”
徐闻说的情真意切,她内心深处确实一直想把沈宗宁千刀万剐。
沈父摇了摇头。
“徐闻,宗宁他那么对你是他错了,后续也不会再发生。至于你说要付出什么代价,其实我们需要你的就是跟宗宁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不用相亲相爱,只要相敬如宾就行了。期间,除了感情生活以外,你整个人都是自由,包括我们许诺赠与你的任何东西。”
徐闻低下头,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发呆。
“我没有选择了,对吧?”
“目前来说是的。”沈家在刚刚徐闻吃面的短暂时间里似乎已经统一了意见,沈宗宁至此应该是不会跟她去扯离婚证,至于法律诉讼,徐闻想了想卡里就看过几眼的一千多万,如果人财两失,她这么折腾一通有什么意义。
蚂蚁怎能撼动大象的决定呢?
徐闻啊徐闻——这泥淖里,似乎还得躺一阵子呀。
很大一会儿,她重新抬起头看着沈父,“老爷子,刚刚您说的能真正保证落实吗?说实话,我的身份证和手机已经好几个月没看见了。”说完转过身就盯着沈宗宁。
沈宗宁冷哼,“谈好了立马还给你,不过你那破手机早该换了。”屏幕裂成蜘蛛网,充电口还是老式的——
“那我还有一个要求,除了这些绝对的自由外——”徐闻顿了下。
沈父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说,徐闻也不客气,理直气壮的说道:“婚姻不可能无期限,明年年底也就是12月31日,不管所谓的审计过没过,都要结束婚姻。”
旁边又传来沈宗宁阴魂不散的声音:“当初可是你死皮赖脸的要嫁给我。”
徐闻不甘示弱:“如今也是你死皮赖脸的不和我离婚。”
“好了好了,徐闻,你还有什么要求也一并说出来。”沈父有些头疼的压了压两个人。
徐闻无意识的摸了摸丸子头,又想了想,“还有,我怕沈宗宁把我杀了,也怕我失手杀了他,所以,我们还是搬来跟您二老和大哥大嫂一起生活吧。”
沈宗宁有些无奈,面对这样的徐闻,“你放心,我不会为了你走上犯罪的路。”
“呵!我不放心我自己。”言下之意有多讨厌,溢于言表。
“好。老宅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房间多,以后你们两口子就住在三楼吧。至于其他,待舆论温和平静一些,沈家会予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沈父一锤定音,立即吓傻两个视婚姻为儿戏的中年人,“不要了吧!”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异口同声。
沈父施施然道:“宗宁,徐闻,你们选择私下扯结婚证,就该知道这个证代表了什么。婚礼是必须的,不说三媒六聘,但该有的东西,徐闻你放心,沈家都会给你的。”
徐闻的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虚虚道:“我不在乎的——其实。”要死啊,谁要跟沈宗宁一起办婚礼!
沈宗宁也想开口说什么,但一抬头碰到沈父的眼神,只能妥协,“知道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