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后,对方眸中的柔情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微妙的往后退了半步,拉开和宋离的距离,身上那冷漠的劲儿,像是寒冬腊月刮过去的风,能刺得人骨头缝儿都喊疼。“一言为定。”说完他扭头就走,刚好和撸起袖子的朱蕙兰对上。后者眉头微皱,瞪了眼面色不善的儿子,“和人道歉了吗?怎么板着个脸,跟人欠你钱似的,这件事是你错在先……”朱蕙兰一贯的大嗓门,宋离想忽略都难。她笑着回应:“婶儿,我没事。”
宋离揉了揉差点被摔成八瓣儿的屁股,脸色黑了下来。
她拢上松散的衣襟,往后虚虚一靠,掷地有声:“吃了太多的药,就算有孩子,我也不要。”
是常识,也是给顾野吃下的定心丸。
听见这句话后,对方眸中的柔情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微妙的往后退了半步,拉开和宋离的距离,身上那冷漠的劲儿,像是寒冬腊月刮过去的风,能刺得人骨头缝儿都喊疼。
“一言为定。”
说完他扭头就走,刚好和撸起袖子的朱蕙兰对上。
后者眉头微皱,瞪了眼面色不善的儿子,“和人道歉了吗?怎么板着个脸,跟人欠你钱似的,这件事是你错在先……”
朱蕙兰一贯的大嗓门,宋离想忽略都难。
她笑着回应:“婶儿,我没事。”
“没事?”顾野淡笑了声,压低的嗓音透露几分阴沉:“既然没事,明天最后的活计希望宋知青别缺席。”
宋离:“……”
狗男人!不说话谁能把你当哑巴不成?!
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廖翠翠面色复杂的盯着顾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这两人绝对没问题!
否则按照宋离的尿性,那还不得撒泼打滚的让顾野替她干活,哪儿还会闹得这样难看。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顾野在针对宋离。
朱蕙兰没好气的拍了拍儿子,讪笑道:“臭小子,净说胡话!”
“宋知青你好好休息,上工的事情不急的。”
母子两一前一后的离开,而廖翠翠弯着腰在水池边瞧差点被薅秃的头发。
宋离凉凉道:“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了吧?廖翠翠,管好你的那张破嘴,否则压根就不用姐出手,多的是爸爸教你做人。”
“嘶!”廖翠翠扯下几根缠在一起的乱发,痛得表情扭曲。
她善良热情的人设全部崩塌,这几日就连秦遇都对她冷淡了些。
反观宋离,人缘越来越好。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迟早会找到那个奸夫的。
……
回城的日子眨眼间就来到。
宋离早就定好了车票,准备归家。
一路的舟车劳顿,走出车站时,她手里挽着个款式独特的黄提包,踩着晚霞悠悠朝着宋家走。
街道上,人流穿梭。
有带着棉猴儿的小孩,也有穿着工作服讲究的年轻人,顶着雷锋帽神采奕奕的女同志。
彰显着帝都繁盛的风貌。
海棠路13号。
视线掠过前面那层层叠叠的楼房,宋离才明白宋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能养活这么多的孩子。
她头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再加上廖翠翠。
整8口人。
这一大片都是民国前留下的小洋楼,前面还有战士站岗。
宋家虽不住洋楼,可在最后面的家属院分到了三室两厅的大户型。
路边的大妈挎着篮子,乍看普通,细瞧却讲究。
“哟,这是老宋家的阿离吧?漂亮了,差点没认出来。”
宋离含蓄的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在拐弯处就进了青砖黑瓦的筒子楼。
站在楼道里,甚至能听见三楼传来的欢声笑语,其中以廖翠翠的笑声最为夸张。
就像是被掐着脖子的老母鸡,咯咯咯的叫唤着。
宋离特意错开了和她的车次,没想到回了家竟还是感觉膈应。
她站在廊道里,敲门,屋内就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似的。
有人唰的一下拉开了门。
宋离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冷艳绝伦的脸带着寒气。
进去房间,屋里是略讲究的摆设,进门就是一张软榻沙发,靠墙边放着自制的红漆木桌,四把椅子。
左边是深褐色的木柜子,上面摆着吃食,角落里搁着洗脸盆架和热水壶。
反手关门的杨丹红年约五十,丹凤眼,不笑的时候有点刻薄相,眼角处堆叠了皱纹,齐耳的短发显得人干净利落。
一举一动透着古板。
若不是年龄摆在那儿,宋离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原主的母亲。
看来,宋父是有点儿美貌在身上的。
对方唇畔的笑容微滞,下意识板着脸呵斥宋离:“同样放假的时间,你比翠翠晚了半天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回家,空着个手像什么样子,我和你爸就是这样教养你的?没规矩。”
穿着蓝色对襟棉袄的宋老太咳嗽两声,橘皮似的手摆了摆,打着圆场:“阿离才到家,闹什么闹!都坐着。”
宋离面不改色的坐在了老人身旁。
压根没搭理杨丹红那刀子似的眼神。
“表姐,吃个苹果吧,可甜。”
廖翠翠笑得娇俏大方,捡起柜子上的水果刀就准备递给她。
杨丹红说话夹枪带棒:“人翠翠回家还知道带俩苹果,你呢?”
宋离直接从布兜里掏出把晒干的豇豆,幽幽道:“乡下可没苹果,这豇豆是我亲手晒的,奶奶可得细品尝,这生活虽苦,孙女也懂得节约,总不能为了自己苦了哥哥们。”
宋老太接过那把干豇豆,语气感慨:“那时候生活苦,一根豇豆就下半碗米汤,忘不了。”
这豇豆承载着花钱都买不到的情意。
对比廖翠翠那略显浮夸的苹果。
高下立见。
宋老太睨了儿媳妇一眼,没好气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买苹果不要钱吗?启明的钱就是被你们这样嚯嚯的,害得我大孙子现在还没娶上媳妇。”
“归帆那不是在部队吗?没机会接触女同志。”
“等他休假的时候多带去大院里转转。”
重男轻女的宋老太摩挲着手里的陶瓷杯,盯着廖翠翠的眼神格外复杂。
……
一场闹剧被宋离轻飘飘的化解。
推开最里屋的门,不大的屋子用布帘隔开成两间,各摆着床。
右边干净整洁,牡丹花床单上还放着廖翠翠的帆布包,左边腐朽陈旧的气味扑鼻而来。
窄小的木床还保存着原主离开时候的模样,旁边小桌上的半杯牛奶甚至没动过,早结了厚厚的奶渍。
桌面上的灰尘足有半指厚,看得宋离皱紧了眉头。
客厅里廖翠翠的惊呼声格外的刺耳。
“哇!这是新衣裳吗?小姨你对我真好。”
宋离伪装的乖巧一秒破功,她‘啪’的一声就摔上了房门,站在木架子旁,冷冷的注视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
一字一顿道:“妈,我应该不是你亲生的吧?”
肉眼可见的,杨丹红脸上的笑意被怒气席卷。
“孽障,你再胡咧咧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