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你也别太生气了……”楼下,胡婉芝在安慰他,“宋欢才刚刚出狱,可能是想挽回你,所以才故意陷害我跟阿月的。”她顿了一下,看着男人深邃的侧脸,试探道:“其实……你应该放下仇恨,宋乘风都已经成了植物人,宋欢也坐了三年牢,不如就让她走吧?”傅辰年没有言语,眉眼冷峻,长指在沙发扶手上轻点。一旁的陈琦月也帮腔道:“是啊,辰年哥哥……要是一直把宋欢关在这里,她心里肯定会有很大的怨气!今天是陷害我跟妈妈,说不定下次就要害我们了……”
三年前,他因为另一个女人的栽赃陷害,让她家破人亡,锒铛入狱;
三年后,他又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轻易对她定罪——
他从来就不相信她。
又或者说,他从来没爱过她。
但凡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她头上扣帽子。
宋欢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语气轻到消失不见,“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
她甚至都没有哭,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一些,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傅辰年恨极了她这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你说不是你做的,拿出证据来。”
宋欢握了一下拳头,“我从来就没有吩咐王婶去做这样的事情,你要我怎么拿出证据去证明我从未做过的事情?”
傅辰年冷着脸,“那你怎么解释,你的账户给她转了一笔巨款,数额还刚好是你的婚后财产?”
“那是因为王婶说她有急事,想要跟我借一笔钱……”
宋欢挣扎着起身,径直走到王婶面前,压抑道:“王婶,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要陷害我?”
王婶低着头,不敢看她,“对不起,宋欢小姐……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出来的,只是我的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宋欢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便看到楼梯上站着的胡婉芝。
她正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险,可一转眼,又换上一副慈祥的表情,走了下来,“辰年,算了,我想宋小姐也是一时糊涂……”
“你闭嘴!”
宋欢忍无可忍,差点失去了理智,“是你让王婶陷害我的,对不对?”
胡婉芝慌了一下,委屈道:“我为什么要让王婶陷害你?我还一直劝辰年放下仇恨,对你好一点……”
见她还在狡辩,傅辰年冷着脸对宋欢呵斥道:“ 够了!宋欢,我以为你这三年能够收敛一点,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狠心恶毒,自以为是!”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一味的推卸责任!
听到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宋欢仿佛又重温了一次三年前的场景——
无穷无尽的指控和污蔑、以及最爱的人的不信任。
她突然就泄了气,没了半点生机,任由男人用那样失望又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
外面电闪雷鸣,突然下起了暴雨。
初冬的天气,总是风云莫测。
傅辰年勃然大怒,无论宋欢如何解释,他都不肯听。
宋欢被关进潮湿的屋子里,将自己整个人瑟缩起来。
窗户外边狂风大作,阁楼里还有些漏雨,那些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她身上,有种针刺的痛感。
她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在发抖。
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三年,在监狱里被关紧闭的生活,无数的黑暗如潮水般朝她涌来,她只能紧紧抱着自己,抵抗黑暗的入侵。
“辰年,你也别太生气了……”
楼下,胡婉芝在安慰他,“宋欢才刚刚出狱,可能是想挽回你,所以才故意陷害我跟阿月的。”
她顿了一下,看着男人深邃的侧脸,试探道:“其实……你应该放下仇恨,宋乘风都已经成了植物人,宋欢也坐了三年牢,不如就让她走吧?”
傅辰年没有言语,眉眼冷峻,长指在沙发扶手上轻点。
一旁的陈琦月也帮腔道:“是啊,辰年哥哥……要是一直把宋欢关在这里,她心里肯定会有很大的怨气!今天是陷害我跟妈妈,说不定下次就要害我们了……”
她的话,让傅辰年微微蹙起眉头。
太阳穴传来一阵鼓噪的疼痛,男人用力抵着额头,良久,才哑声道:“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们。”
……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宋欢只觉得自己快被滴落的雨水给浸透——
阁楼年久失修,风吹过来的时候,凉意一直往骨缝里钻。
“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影落在门口,背后的视线拉得很长,照在宋欢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宋欢抬起眼睛,缝隙中的光将她的眼皮印出一点轮廓。
她看到门口的男人就那么站着,视线沉冷地看着她,“知道错了吗?”
宋欢还是那句话,“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认错……”
“砰”的一声。
傅辰年关上门,大步走到她面前,语气很冷,“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
宋欢看着他的眼睛,那一点细微的光芒,也逐渐湮灭。
她的嘴上因为很久没喝水,嘴唇上裂开了一个个的小口,身上被雨水给浸湿,显得分外狼狈。
傅辰年看着她,缓缓皱起眉头,“宋欢,说话。”
宋欢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身上有一阵一阵的热度将她席卷,冷热不均的痛苦让她维持清醒都很难,眼神却是坚定的,“我说过,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错……”
她低着头,眼神暗淡,所以没有看到傅辰年被她气得咬紧后槽牙的神情。
这么多年的蛰伏,他早就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从来不会轻易展示自己的情绪。
可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火——
“宋欢,我要你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动这些无聊的小心思。”
他攥住宋欢的手,眼神冰冷,指尖触及到她肌肤上不同寻常的热度,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表情一怔,“……你发烧了?”
宋欢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烧,只知道眼前似乎都出现了幻觉,瓦解她的理智。
男人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果然温度一阵烫手。
他又看到她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物,紧紧地贴着,显现出曼妙的身形,朦胧而又脆弱。
傅辰年眼神一沉,随即将视线移开,“你是傻子吗?淋雨也不知道躲一躲?”
宋欢苦笑了一声,“这里是阁楼,堆放杂物的地方,你让我往哪里躲?”
再说,她都已经习惯了。
在监狱的那三年,她被里面的那些人欺负惯了,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
“放心,我熬几天,烧就会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