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要不然,你肯定不会这么急的。”陈天明赶紧站了出来替李大妈圆话,生怕这老两口回头闹矛盾。“还是天明机灵,不像你!”李大妈瞪了田忠军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刚才在外面聊了聊晓娥的婚事,她今年二十三岁了,因为成分问题,这婚事是一拖再拖。最近,你谭姨给晓娥相了一个男的,好像是她们家以前的一个佣人家的孩子。你谭姨说,那男的成分好,又是轧钢厂的放映员,还知根知底的,是个良配。”
“行了,你们男人去书房聊去,把客厅就留给我们女人家说点私密话吧。”李大妈见陈天明神态很拘谨,还暗地里掐了他一下,然后才出声把他们都赶走了。
书房里,田忠军和娄半城正在小声的谈论着国家形势,而陈天明则坐在一旁无聊的发着呆。重生的他虽然对龙国的发展历程很清楚,但是对当下的具体详情却知之甚少,所以他并不想掺言,只是偶尔起身,给两位谈兴正佳的长辈添添茶水。
“天明啊,你觉得你娄叔该如何破局?”田忠军突然向陈天明发问道。
“这——”陈天明有些尴尬了,他刚才根本就没听,哪里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啊。
好在娄半城给他解围了,“天明,你娄叔我是一个资本家,虽然我名下的产业都参与了公私合营,我也退出了管理层,可现下的局势还是对我不太友好,你觉得娄叔该怎么破这个局呢?”
看着娄半城和田忠军注视自己的目光,陈天明明白了,这是两位长辈在考教自己呢。
他能藏拙吗?肯定不能!这不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嘛!如果此时,他能得到两位长辈的信任,那不久的将来,他说不定还能改变这两家人的命运。就算是为了干妈,他也得奋力一搏。
娄家资本家的身份确实很敏感,尤其是还有‘半城’之称的大资本家;但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去降低政府的敌视。比如,被称为红色资本家的荣家,人家可比娄家大多了。
“娄叔知道沪市的荣家吗?”陈天明反问道。
“无锡荣氏,我当然知道了,他在商界的地位和实力可比我大多了。”
“那荣家是怎么做的,娄叔照做就行了。”陈天明说得简单明了。
“你是让我把所有的产业都上交给国家?”娄半城有些震惊了,这荣家的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娄半城当然也很难取舍。“这——我要好好想一想。”
娄半城的犹豫,陈天明其实很能理解,毕竟这么一大笔财富,不是谁都能放得下的。不过交浅言深,他也不好继续劝说,只能先在娄半城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至于能不能发芽,那就以后再说吧。
“老娄啊,我倒觉得天明说的没错,你可以学学荣家。现在荣家的掌门人可是已经调到了京都,担任纺织部副部长了,这红色资本家的头衔可不是虚的。”
“是、是,我知道,我会好好考虑的。”娄半城有些意兴阑珊了。
用餐结束,在见证完陈天明的认亲仪式之后,娄半城就领着家人离开了田家。
“天明啊,你觉得晓娥怎么样?”李大妈突然问道。
“娄晓娥?挺好的啊。”陈天明顺口答道。
“那让她嫁给你怎么样?”
“噗——”陈天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啥玩意,让我娶娄晓娥?
这个时代谈婚论嫁都这么快的吗?这才见了一次面诶,连话都没说两句就要谈嫁娶?
李大妈的话可把陈天明震得不轻!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咋的还看不上蛾子啊?干妈可告诉你,要不是蛾子的成分问题,想娶她的人能绕京都一圈,你信不信?”李大妈对陈天明不满的道。
“我信、我信,干妈说什么我都信。”陈天明连连点头认输。
“别抖机灵,我说认真的,你到底看没看上蛾子?”李大妈严肃的询问道。
“淑琴,你别乱点鸳鸯谱了!他俩才见第一次面,你就谈嫁论娶的,实在是太草率了。”田忠军反对道。
经过刚才的书房谈话,田忠军已经十分认可陈天明了,他觉得陈天明在政治上是有眼光的,所以他也有心要培养陈天明;可现在李大妈却出来扰一头,要让陈天明娶娄晓娥。如果陈天明跟娄晓娥真结婚了,那他田忠军的打算岂不是铁定落空,所以他才不得不出声制止。
“老田,你别打岔!”李大妈现在是完全不讲情面,反手就把田忠军给镇压了。
“干妈,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要不然,你肯定不会这么急的。”
陈天明赶紧站了出来替李大妈圆话,生怕这老两口回头闹矛盾。
“还是天明机灵,不像你!”李大妈瞪了田忠军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刚才在外面聊了聊晓娥的婚事,她今年二十三岁了,因为成分问题,这婚事是一拖再拖。最近,你谭姨给晓娥相了一个男的,好像是她们家以前的一个佣人家的孩子。你谭姨说,那男的成分好,又是轧钢厂的放映员,还知根知底的,是个良配。”
“这不挺好的嘛。”田忠军又插了一句。
李大妈这次没搭理田忠军了,她继续说道:“我私下问了晓娥的想法,蛾子是看不上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拖下去吧。所以干妈才问问你,看你介意她的成分不?”
“淑琴,天明可是行政公职人员,他要是跟晓娥结婚的话,那他的前途可就毁了。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田忠军出声提醒道。
“这——”很显然,李大妈没想过这个问题。
“干妈,其实成分不成分的,我无所谓。”陈天明看出了李大妈的窘迫,于是连忙安慰道。
“天明,这怎么能无所谓呢!你要是真娶了娄家闺女,你的上升通道就会断了。”田忠军严厉的警告道。
“干爹,这真没什么,国家的政策也不会一直不变。现阶段的这个成分问题可能还很重要,但是不出二十年,等国家发展起来以后,人民都富裕了;届时,这个成分的划分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这怎么能说得准呢?”田忠军被陈天明说糊涂了。
“干爹,你想啊。等国家发展起来了,人民都共同富裕了,这种按资产划分的成分还会存在吗,还有意义吗?甚至是只要国家完全掌握了国民经济命脉,这种划分它都会消失,因为在那个时候,任何资本都无法左右国家意志。”
田忠军沉思了半晌,这才缓缓地道:“说这么多,你小子不会是看上娄晓娥了吧?”
“嘿嘿——”陈天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就成了,我明天就去娄家说亲去!”李大妈喜笑颜开的说道。“天明是我干儿子,晓娥又是我看着长大,你们俩能走到一起,我李淑琴就是开心。”
“你倒是开心了,可娄家之前相好的那家怎么办?”
“退了呗,还能怎么办?新时代的婚姻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李大妈义正言辞的说道。
“退是可以退,但千万别节外生枝了!”田忠军提醒道。
“这我还能不知道吗?别忘了,我也是一个老革命。”李大妈毫不示弱的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