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吟,你走吧,不用管我。”南星也不想再起争执。可谢长吟却是气得脸色发红:“师兄,你可记得师父说过,如若此次渡劫不成,你便万劫不复!”南星背影微怔,却是笑了,跟着眼眶也微微泛红。他沉沉叹了一口气,看着谢长吟,却道:“我不怕万劫不复,只怕等不到她回家。”“若不为仙,以你我凡人寿命,等她转世,便是等到死都等不回她!”谢长吟说完,看见南星脸色一白。是啊,他如今凡人之身,不过几十年便会老死,再入转世轮盘。并非他南星怕死,而是他怕他死后喝过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会再将她忘了,若是来生再见,他没认出她来怎么办?
外面寒风刮过,洞里只能听见一阵呜咽之声。
第二日,谢长吟睡醒,洞中已经空无一人,只听见洞外有声响。
他走出洞府,便看见南星将山中被烧死的枯木杂草清理出来。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谢长吟走上前,想阻止他。
他师兄乃是未来要接手昆仑山的人,怎能学樵夫在此伐木种田!
南星并不理会,只是淡淡道:“若锦梦回来,看见涂山生灵涂炭,定然会不开心。”
谢长吟眉头紧蹙,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他拉开南星怒道:“师兄,你是被那狐妖迷了心智不成?她只是你一情劫,只要过了这情劫,你便能成仙,才能得大道,护众生啊!”
狐妖这样的字眼,像针扎在南星心头,隐隐犯疼。
从前,他总说人妖殊途,可苍生为道,万物存在都是天理,妖能成仙,人亦能成仙,仙也能成魔化人。
天道轮回,分明万物共通,根本没有殊途之分。
可他倒如今才明白,他口口声声替天行道,却忘了,没有人能替天,更无人懂天道。
“长吟,你走吧,不用管我。”南星也不想再起争执。
可谢长吟却是气得脸色发红:“师兄,你可记得师父说过,如若此次渡劫不成,你便万劫不复!”
南星背影微怔,却是笑了,跟着眼眶也微微泛红。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看着谢长吟,却道:“我不怕万劫不复,只怕等不到她回家。”
“若不为仙,以你我凡人寿命,等她转世,便是等到死都等不回她!”谢长吟说完,看见南星脸色一白。
是啊,他如今凡人之身,不过几十年便会老死,再入转世轮盘。
并非他南星怕死,而是他怕他死后喝过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会再将她忘了,若是来生再见,他没认出她来怎么办?
见南星脸上有所动容,谢长吟才接着道:“哪怕妖只百年一转世,你我肉体凡胎也活不过百年。”
沉默良久,南星动了动身子,才无奈道:“且在容我几年,等我将这涂山休整好,便依你。”
谢长吟从未在南星脸上见到过如此神色,心中亦是不忍。
他下山之前,师尊便同他说了南星与那狐妖前世今生。
本来他以为,南星今生道心坚定,一定能斩断与那狐妖情缘,不曾想,变成这般模样。
四季轮替,涂山上总会看到一白袍身影,年年种树植草,终将一片荒山种出四季。
山中这几年也陆续有不少生灵落脚,一切仿佛都回到从前模样。
可是,洞府的主人,却一直未曾出现。
这一日,南星从洞府中走出来,看见一只狐妖愣愣站在门口,眼圈泛红。
这狐妖,他还记得,是当年随在锦梦身侧的小红狐赤珠,曾帮他找回过失踪的新娘。
只是晃眼间,这红狐也已经修成人形了。
可赤珠看见他,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就要离开。
南星心中又喜又惊,这红狐是锦梦召灵之狐,她若活着,就意味着锦梦未死!
“等等!”他出声叫住她。
赤珠顿住脚步,愤愤看向南星:“怎么?谢仙师想杀我,斩草除根吗?”
南星眸色一怔,脸上闪过一抹黯然:“赤珠,当年之事我不欲辩解,只请你告知锦梦下落。”
提起锦梦,赤珠眼尾一红,却是怒道:“你竟还敢提我主,当年就是你亲手杀了她!”
若不是她刚修成人形,不是南星的对手,她恨不得将眼前之人除之而后快!
闻言,南星脸色一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啊,当年是他亲手杀了她的。
他夺她妖丹,让她法力尽失,后又一剑刺穿她心口,纵使神仙也难活命。
南星开口,只觉喉头有些干涩:“只要你告诉我她在何处,我定然救活她,到时,她便是杀我,我也认。”
可赤珠闻言,眼角便泛起了水珠:“这些年我寻遍人界,也未曾寻到我主一缕残魂,想必……是在九幽之下。”
黄泉之下,奈何桥畔便属九幽。
九幽之地,皆是孤魂游荡之地,心中有执念者,便会在此徘徊,不愿转世。
可黄泉之地,只有死人,厉妖或神魔可入,普通凡人入黄泉便寿元尽。
南星眼中升起一丝希冀:“那便下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