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颜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把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她打着哈哈,把红包揣好,然后从挎着的小腰包中,取出两只一早准备好的首饰盒,抛给苏爱兰。“喏,给您挑的新婚礼物。”“婚礼那天,可不能找我要了啊。”苏爱兰向来了解施颜这小孩的嘴硬心软。她眼疾手快地接过两只沉甸甸的北欧灰丝绒盒子,嘀咕道:“还让我把心意领回去,你自己呢,又偷偷给我准备啥惊喜呢?”施颜努了努嘴:“您拆开不就知道了?”
旁边沉默已久的谈晏嘴唇抿成一条线,他垂眸看着施颜,黝黑的眸底掠过一丝无辜。
看起来很可怜的模样。
施颜唇边的笑容一下子凝滞起来。
“那你今晚睡哪?”
“你先等等,我去问问阿姨。”
施颜转身要去一楼喊阿姨,谁料还没走几步,就被谈晏拉住:“等等。”
“阿姨们已经忙了一天了,让他们去休息吧。”
“楼上有沙发吗?我可以睡沙发,没关系的。”
谈晏声音淡淡,又夹杂了几分不忍打扰的小心翼翼。
施颜扭头看着他微垂的昳丽眉眼,心底莫名升起一丝负罪感。
他第一次来做客,睡沙发好像不太好吧?
要不她随便睡间客房?
似乎也不行,爸妈已经知道他们结婚了,若是分房睡,二老肯定会疑虑。
而且,苏景扬还在家中......
若是他发现了自己与谈晏还是挂名夫妻的秘密,定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
这样一想,施颜完全歇了睡客房的心思。
“没事,不用睡沙发,我的床是三米的,很宽敞,应该够睡。”
“只要你不越线就可以。”
楼梯拐角,施颜托着下巴,痛定思痛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楼客厅内,坐在沙发上包红包的二老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苏爱兰拿着沉甸甸的红包走出来,探头一看,见施颜和谈晏还待在小角落,不由招了招手:“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干嘛呢?”
“颜颜,带着阿晏过来啊。”
苏爱兰笑眯眯地说着,不等施颜拒绝,便转头看向谈晏:“快来,兰姨给你俩包个大红包。”
施颜张了张嘴,到嘴的“不”字又吞了回去。
她仰脸和谈晏对视一瞬,脑袋轻轻摇了摇头,想让他主动拒绝。
怎知对方刚好转头,成功错过她的眼神暗示。
“好的,兰姨。”
他牵起施颜的手,拉着她走过去。
施颜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挪了几下。
“颜颜是不是困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苏爱兰眼底升起一丝关切:“是感冒了吗?要不要喊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施颜一听,赶紧扭过头拒绝:“不用。”
“兰姨,我就是飞机坐久了,有点腰酸背痛。”
“是吗?”苏爱兰瞧着施颜眉间的疲倦,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那这样,等下我送套按摩仪上来,让谈晏帮你弄一下。”
苏爱兰本就疼她,如此一来,倒让施颜不好拒绝:“那......行吧。”
用不用另说,先答应吧。
施颜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她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靠在谈晏身边,一副软骨头的模样。
苏爱兰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往她怀里塞了个厚重的红包,嗔怪道:“多大个人,没点正形,呐,第一次带对象回家,这是兰姨给你的新婚红包。”
她笑着说完,又将另一个厚重两倍的红包塞到谈晏的手中:“这是谈晏的,你第一次来,阿姨没来得及准备,只能略表心意。”
苏爱兰语重心长地说着,看向两人的目光中满是慈爱。
施颜听着她的话,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我虽不是颜颜的亲生母亲,但带了颜颜这么多年,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于你,我只想说句好好对颜颜。这个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我打心底疼她,倘若你对她不好,我和你叔叔肯定是要把她接回来的。”
“于颜颜呢,我就希望她过得顺遂幸福,这辈子活得开心,活出自我。”
“我们都知道的,兰姨。”
“红包我就领了啊,心意您就收回去,都给我操心多少年了,如今我结婚了,怎么还这么唠叨呢?”
“叫我爸多陪您出去玩玩,老这么操心可不行,我兰姨要漂漂亮亮的。”
施颜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把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
她打着哈哈,把红包揣好,然后从挎着的小腰包中,取出两只一早准备好的首饰盒,抛给苏爱兰。
“喏,给您挑的新婚礼物。”
“婚礼那天,可不能找我要了啊。”
苏爱兰向来了解施颜这小孩的嘴硬心软。
她眼疾手快地接过两只沉甸甸的北欧灰丝绒盒子,嘀咕道:“还让我把心意领回去,你自己呢,又偷偷给我准备啥惊喜呢?”
施颜努了努嘴:“您拆开不就知道了?”
苏爱兰向来直爽,施颜这么一说,丝毫没有推脱之意,转手便打开了那个小点的丝绒方盒。
室内灯光明亮,苏爱兰刚揭开盒子,就险些被里面的红宝石戒指惊呆。
十克拉的红宝石纯净漂亮,颜色饱满纯粹,被光一晃,仿佛有种丝滑的流动感。边上镶嵌着近百颗碎钻,仿佛万千星河流淌其中,打眼一看,端庄又大气。
苏爱兰被美得差点忘了呼吸。
她捂住胸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施颜:“这是给我的?”
施颜点点头:“当然。”
“还有一个,你也打开看看。”
“戒指应该和你的主纱很配,这个翡翠的话,就在敬酒的时候戴吧。”
苏爱兰深吸一口气,把戒指收好,才颤颤巍巍地打开第二只礼盒。
施颜贴心地调了个舒适的灯光。
“你给我买了翡翠?”苏爱兰揭开礼盒,看见实物时,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盖的惊喜。
施颜见她反应这么大,没忍住凑过去,给她带上。
“喜欢吗?”
“我担心我爸审美不好,给您挑的不好看。”
“我记得您喜欢翡翠,就做主给您挑了个水头好的帝王绿,找这块料子花了我半年的时间,怎么样,应该还满意吧?”
“除了镯子,还给您打了个配套的耳环,颜色估计不会很抢你敬酒服的主色,会很漂亮的。”
“兰姨,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和照顾,我和我爸委屈您了。”
“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妈妈,景扬也是我的亲弟弟。”
“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施颜轻轻地说着,然后取下手镯,动作轻柔地给她戴上。
“当时一个人去挑翡翠的时候,就觉得您很适合这样的,这么一看,果然如此。”
施颜看着苏爱兰布满薄茧的白皙手掌,轻轻回握了一下。
施颜记得,当初刚认识兰姨的时候,她的手柔软漂亮,和十几岁的小姑娘无异。
照顾她和苏景扬的那些年,苏爱兰的手上的茧子好像越来越多了。
那个时候,她总是因为心疼,把她放在第一位,害得小时候的苏景扬和她打了好几次架,说她抢走了他的妈妈。
那时她作为被偏袒的一方,常常会想,要是苏阿姨真成为自己的妈妈就好了。
她没想到,多年后,她的梦想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