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听席,他看着眼前发丝凌乱、眼神浑浊的戴虹雨,一时动了侧隐之心。在狱警带离她之前,他走过去沉声问:“戴虹雨,你现在知错了吗?”“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戴虹雨声音缥缈,贾元赫等待着她的下文。“错在我过于懦弱,没有在一开始就反抗继母;错在与你相遇,我纠缠着你不放;错在我自以为是,以为能够拯救自己和父亲……”“够了!”贾元赫没听她说完,烦躁在胸口起伏。戴虹雨仰起头看他,双眼黯然无光:“你说,如果你当初能够借我钱,我爸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死亡证明书在戴虹雨手里翻来覆去。
她的手不住发颤,她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试图找出其中作假的痕迹,可白纸黑字,字字都诉说着父亲的身死。
因抢救无效,病逝。
日期就在她被抓入狱那天。
“这不可能……”
她目光涣散,颤抖着张开嘴,声嘶力竭,却恍惚的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就乖乖签字吧。”
戴虹雨对上了继母的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继母讥笑:“呵,你不知道吧,你爸是因为知道了你犯罪,被你活生生气死了!”
闻言,戴虹雨想到了那日自己看到的父亲微微蜷缩的手指。
原来,那时父亲就已经清醒了……
戴虹雨在放弃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月后,戴虹雨因为参与电信诈骗被判服刑三年,转去女子监狱。
贾元赫作为家属被通知到场。
坐在旁听席,他看着眼前发丝凌乱、眼神浑浊的戴虹雨,一时动了侧隐之心。
在狱警带离她之前,他走过去沉声问:“戴虹雨,你现在知错了吗?”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戴虹雨声音缥缈,贾元赫等待着她的下文。
“错在我过于懦弱,没有在一开始就反抗继母;错在与你相遇,我纠缠着你不放;错在我自以为是,以为能够拯救自己和父亲……”
“够了!”
贾元赫没听她说完,烦躁在胸口起伏。
戴虹雨仰起头看他,双眼黯然无光:“你说,如果你当初能够借我钱,我爸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贾元赫嗓音冷沉,带着些许嫌恶:“戴虹雨,你真是死性不改!”
戴虹雨垂眸,不知她在想什么,最后她低声呢喃:“贾元赫,这些年谢谢你。”
谢谢他当年走进了关着她的杂物间,从此光亮驱散了她童年的灰暗;谢谢他能够让她待在他的身边,给了她前行的目标……
她长舒了一口气,在贾元赫错愕的目光中开了口。
“你放在书桌上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以后,你自由了。”
贾元赫心中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东西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戴虹雨站起身,背对着他,轻淡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贾元赫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莫名被揪了一下。
戴虹雨正式转移去女子监狱那天,阴了很久的天晴了。
阳光在她的睫毛和枯黄发稍跳跃出金色光圈,暖洋洋的,今天是个好天气。
戴虹雨微眯着眼,透过指缝看日光,喉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了上来,阳光突然开始摇晃……
为了庆祝贾元赫离婚,林衡在京市最高级的会所定了一间包厢,还喊了不少人。
“贾哥,恭喜恭喜,终于解脱了。”说着,林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贾元赫坐着最中央,将这群人脸上的兴奋收入眼底。
有人大声道:“贾哥,这下终于没有人能阻止你和盛小姐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贾哥果然还是和盛小姐最相配,那挟恩图报的戴虹雨连盛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旁人跟着附和。
林衡坐到了贾元赫身边,搭腔道:“没想到戴虹雨居然会犯罪,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幸好贾哥你和她离婚了。”
闻言,贾元赫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他蹙眉道:“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中,他走出了包厢。
就在路过一间微敞的包厢时,熟悉的声音拽停了他的脚步。
是戴虹雨的继母和继妹戴茹茹。
继母:“早知道戴家这么容易到手,就没必要绕这么多弯子了,还脏了自己的手。”
戴茹茹无脑附和:“是啊是啊,多亏了我美丽智慧的好妈妈!”
“你明白妈的苦心就好,茹茹,以后整个戴家都是我们的了,甩掉了你爸和戴虹雨这两块绊脚石,咱娘俩的福气还在后头!”
贾元赫握在门把上的手青筋暴起。
他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放了下去,转身离去。
……
第二日,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贾元赫扫了一眼自己的律师团,嗓音冷沉:“证据搜集的怎么样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提起诉讼?”
那日聚会回来之后,他又复盘了一次事件始末,调查之后竟发现戴虹雨已以故意伤人罪起诉了她继母和戴茹茹。
结合戴父突然重病身亡,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于是就让自己的律师团接手了案件。
此刻,站在对面的律师团却沉默了。
贾元赫面色一沉:“什么情况?”
这时律师团首席走了出来。
“贾总,已经没有必要了。”
贾元赫面上带了些愠怒:“什么叫没有必要?”
首席律师直接将一张薄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戴小姐于昨日晚上病发身亡。”
首席律师的声音平平淡淡,贾元赫的心却仿佛被千万根银针扎透。
“原告身故,诉讼只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