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听得最清楚,搞得他们也跟着没睡好觉。王秀秀三个哥哥,三哥王建业是乡邮员,镇上有分配了单位住房,基本不住家里。王立国作为队长,王大娘自然是不敢阻拦,可苦了剩下的人。“他们这样闹,大队长不管管吗?”有不明所以的人听到后质问。当即就被旁边的婶子们嗤笑。“管?谁管啊,就是他王立国教出来的好闺女干的丑事!人家男方不计前嫌找媒人上门都被打跑了,他就算是队长也没脸面管。何况人家王大娘说了,她躺的地儿是路边,又不是谁家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没资格说她。”
“那是,王大娘那脾气也不是好惹的,被扫地出门干脆就带着王二赖在王秀秀家大门口住下赖着不走。
我今早从王秀秀家门口路过的时候,那两母子在人门口搭了个草棚子,估计这几天就睡在大门口呢。”
陈南英跟着补充,她早就看王秀秀不顺眼了。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谁都看不上,她们这些外来的知青没少受她白眼和使唤。
陈南英脾气又臭又硬,那也是跟王秀秀吵过几次架,王秀秀见吵不过也打不过,这才不敢欺负她的。
“哎哟哟,别提了,王二赖那混小子可能折腾人了。
每次半夜王秀秀和她那两个哥哥想出门,还没踏出院子王二赖就开始敲锣,他老娘马上就能倒地上哀嚎说被打伤了,搞得我们半夜都睡不着觉。”
七婶子家离王秀秀家最近,只隔着一堵墙。
每晚听得最清楚,搞得他们也跟着没睡好觉。
王秀秀三个哥哥,三哥王建业是乡邮员,镇上有分配了单位住房,基本不住家里。
王立国作为队长,王大娘自然是不敢阻拦,可苦了剩下的人。
“他们这样闹,大队长不管管吗?”
有不明所以的人听到后质问。
当即就被旁边的婶子们嗤笑。
“管?谁管啊,就是他王立国教出来的好闺女干的丑事!
人家男方不计前嫌找媒人上门都被打跑了,他就算是队长也没脸面管。
何况人家王大娘说了,她躺的地儿是路边,又不是谁家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没资格说她。”
苏瑶想想,这还真可能是王大娘干的事儿。
反正她都快七十了,上了年纪干活也挣不了几个工分,王二赖就跟不用说了,一年到头难得见他上一次工。
就算拿扣工分威胁也不管用,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要脸!
麦田里,妇人们嘴上唠着嗑,手里忙碌着。
捡麦穗的小孩们闹作一团,虎子迈着小短腿朝他娘跑过来。
“娘,臭臭来了快跑!”
虎子如今三、四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
最讨厌的就是粪坑里的那个味儿,每次闻到都说是臭臭。
“跑什么跑,那是挑粪的秦知青,别跑!小心摔着!”
桂花嫂抬头一看。
一群小屁孩排成一列,正在不远处的田坎上跑着。
两边都是稻田,田坎的宽度只能容纳一个成人独自经过。
这些孩子最大的不过五六岁,本就走得慢,被虎子这么一提醒都不想被后面的秦知青追上,更担心把粪弄在身上。
越走越着急,竟是乱作一团。
秦晓梅足足拉了两天的肚子,今天才刚上岗开始挑粪,两桶粪加起来得有好几十斤。
本就压得她肩膀驮着抬不起头,晃晃悠悠地,紧咬着牙,只想走快点把粪桶放下歇歇。
前面一堆娃见着她就开始跑,跑就算了还半路绊倒成一团,她挑着粪在狭窄的田坎上根本没法儿避开,两队人马撞成一团。
粪桶被摔到半空,里面的粪水溅了一地,掉进稻田里叮当作响。
几个小孩都被粪水浇湿,身上一股子臭味儿,哭声震天。
秦晓梅更是委屈!
她的衣服裤子上都是屎,头发上也是,整个人跟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粪桶也被摔坏了,这下子还不知道要被扣多少工分呢。
听着孩子们的哭声,一堆年轻妇人、婶子们顾不上手里的活计,立马就冲了过去。
“虎子,伤着哪儿了?”
“铁柱,我滴乖孙儿啊!”
七婶子家王大毛也是个不中用的,全家就得了王铁柱这么个孙子,宝贝的不行。
镰刀往地上一扔就冲着田坎跑过去,顶着恶臭将王铁柱拉在怀里仔细查看。
嘴里骂骂咧咧,“遭天杀的,挑粪不知道避着点小孩子,看我乖孙儿弄成啥样。”
王铁柱离秦晓梅最近。
脑袋上都是猪屎,衣服也被粪水打湿了。
桂花嫂也赶紧过来查看虎子的情况,这小子嚷嚷得最早,跑得快。
倒是没怎么被波及,只是衣服上被溅到了粪水。
气得桂花嫂在他屁.股蛋子上狠狠拍了两下,“不长脑子,看到让让就行,跑什么。”
这两边都是稻田,水只莫过脚脖子,里面的稻谷刚长到成-人-小腿的位置,还没开始抽穗。
就是往田里踩上一脚,只要不踩到稻谷都没事儿。
虎子小嘴巴一撇,“知道错了,娘。”
小孩子心性就是这样,遇到什么时候感兴趣的都能瞎玩半天。
一点小惊动都能惹得一群孩子跟着起哄乱跑。
桂花嫂这边倒是没说什么,毕竟是她家娃带头先喊跑的。
其他婶子们可就没这么好说话,娃再怎么混蛋也是自己的宝,一下被浇了个满身粪水算怎么回事。
以七婶子一马当先,指着秦晓梅骂得最为厉害。
“你怎么挑的粪,你看看我乖孙这脑袋,马上给他弄干净。”
王铁柱被他奶的大嗓门吓住,只知道哇哇地哭。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粪水流进嘴里,鼻腔里也满是粪水味儿,一边哭一边犯恶心。
“毛手毛脚的,都来咱们大队好几年了还没学会干活,正当自己还是城里人啊!”
“我看她是故意的吧,反正摔坏了粪桶,也没法挑粪,大队长的安排她也可以不听了。”
有人一语道破先机,秦晓梅就算刚才那么点想法也不得不解释。
“我没有,你们都看到了,都是这帮小孩子挡在我面前我才摔的。”
“你还好意思怪我家乖孙儿?”
七婶子忙着哄王铁柱,冷不丁的听到这一句。
更是火冒三丈,顾不上她身上的粪臭味儿,抓着秦晓梅头发就开打。
有人动了手就有人参与,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还是大队会计李桂军路过这边才厉声制止住,“行了,再打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这事儿我看秦知青也不是故意的,就这么算了,秦知青你去把粪桶拿着找牛大爷修修,要是不能用了只能从你头上扣工分了。”
最近两天王立国因着家里闹腾的事儿,都没怎么来大队部上工。
李桂军作为大队二把手,忙完手里工作还得上地里巡视一圈,可把他忙坏了,叮嘱完就离开了。
没了热闹可看,大家也回了地里继续干活。
秦晓梅身上眼泪混着粪水交杂在一起,身上被打得疼痛和众人的嘲笑都令她内心愤怒。
尤其是在看到地里苏瑶衣着整齐干净,跟着陈南英割着麦子有说有笑的场景,更是令她心里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