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来,宋宜的视线便直射过来。傅宴南的脚步一定,有些僵硬地挪回到病床边,她手背上还扎着针,另一只手高高地举着吊瓶,踮着脚想把吊瓶挂上去,可因为身高和行动受限,试了几次都不行。“给我。”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傅宴南恍神回头,鼻间涌入一股清洌的冷香,而与此同时吊瓶落入宋宜手指,被他轻易就挂了上去。“谢谢陆总。”傅宴南低着头,完全不敢跟他有任何的视线交触。等她在病床上坐好,宋宜便拿来了保温桶,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这个给你。”
“啊——”傅宴南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刚才的什么白天黑夜宋宜,统统消失不见。
隔壁病床新来的老太太笑着问她:“小姑娘,是做噩梦了吧?我看你睡着的时候,两只手一直攥着被单,是梦见什么了?”
小时候,傅宴南就听说,做了噩梦说出来就不会灵验了。眼下老太太问,她就顺口回答了一句:“我老板。”
老太太一愣,摇着头叹息道:“你老板一定很吓人吧。”
话音刚落,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傅宴南本来是要下床去洗手间,一只脚刚搭上拖鞋,看见来人,差点没从病床上滑下去。
宋宜穿着白衬衫,领口微敞,黑色的西裤显得他腿型修长,一只手里拎着保温桶,另一只手上搭着黑色的西装外套。往那一站,就是气质卓然。
傅宴南对上他的视线,一阵心虚,放在床边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
宋宜却从她面前走过,径直走到了旁边的老太太病床,低头喊了一声:“奶奶。”
傅宴南惊诧抬头,就看见老太太正在慈爱的抚摸宋宜的头,而平时在公司威风凛凛的陆总,此刻在老人家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哦不对,他本来就是老太太的孙子。
在傅宴南惊讶的目光中,宋宜打开了保温桶的盖子,从里面舀出一些汤喂给老太太。没想到冷面总裁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傅宴南不禁看得有点呆。
老太太却是连连摆手,“我刚才吃了个苹果,吃不下了。”
一扭头看见傅宴南,老太太说:“姑娘,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孙子炖了点排骨汤,你要不要尝尝?”
宋宜的目光也随之而来,吓得傅宴南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不饿……”
老太太却十分热情,“我一口没吃,你不会是嫌弃我这个老人家吧?”
“怎么会?”
“不会就好。”老太太变脸速度极快,还伸手推了宋宜一把,“快去。这小姑娘看着怪可怜的,这么半天了,也没看见有家里人过来。对了,她刚才还做噩梦,梦见她老板了。小姑娘吓得不轻,估摸着她老板不是什么好人……”
傅宴南几次想阻止都没插上话,老人家可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宋宜挑眉,看向傅宴南:“是么?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你老板?”
傅宴南:“……”
她感觉自己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而宋宜始终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脸看穿一个洞。
“我……我去下洗手间,你们聊。”傅宴南逃也是似的躲进了洗手间。
啪!
宋宜手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老太太斥责道:“你看你,把人小姑娘都吓成什么样了?”
宋宜无奈一笑,“奶奶,我有那么吓人吗?”
他平常在工作上是要求严厉了些,但傅宴南也不至于怕他怕成这样吧?
“嗯!”老太太认真打量他一番,“长得倒是不吓人,就是总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那小姑娘胆子小,我看着人也挺善良的,不骄纵做作,很懂分寸。我很喜欢……”
“打住!”宋宜头疼地打断老人家,“她有男朋友的,奶奶您别乱打主意。”
老人家却是不信,“有男朋友?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是我员工。”
“啊?”
——
傅宴南从洗手间里出来时,病房里只剩下宋宜一个。
她一出来,宋宜的视线便直射过来。
傅宴南的脚步一定,有些僵硬地挪回到病床边,她手背上还扎着针,另一只手高高地举着吊瓶,踮着脚想把吊瓶挂上去,可因为身高和行动受限,试了几次都不行。
“给我。”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傅宴南恍神回头,鼻间涌入一股清洌的冷香,而与此同时吊瓶落入宋宜手指,被他轻易就挂了上去。
“谢谢陆总。”傅宴南低着头,完全不敢跟他有任何的视线交触。
等她在病床上坐好,宋宜便拿来了保温桶,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这个给你。”
傅宴南诧异非常,抬头看了他一眼,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又迅速地低垂下眼眸,两颊不觉红了一片。
宋宜瞧着觉得好笑,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女的,但像傅宴南这么怕羞的还是头一个。她就像是含羞草,随便一碰,便满脸通红,倒是有几分趣味。
怕她多想,宋宜补充了一句:“奶奶给的。”
“嗯。我等会当面谢谢奶奶。”傅宴南说。
宋宜在床边站了一会,“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您问。”
他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她眼前,“见过这个吗?”
傅宴南瞳孔一缩,是她的珠串!
怎么落宋宜那了?
宋宜观察着她的面色,“见过?”
傅宴南回过神,摇头,“没……没见过。”
宋宜眼底划过一丝失望,“确定从没见过吗?”
“嗯。”傅宴南紧张得手指都快捏断了,“从没见过。”
“行。”宋宜收回了珠串。
傅宴南的心却乱做了一团,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落了东西在宋宜那儿,还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小时候傅宴南总是生病,那是姐姐为了她,一步一个阶梯从山脚下爬到山顶上,爬过九百九十九道阶梯,去寺庙里求来的珠串。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带在身边,但总是藏在袖子里。因此除了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之外,别人也不知道她有这样一个珠串。
她在公司里没朋友,独来独往,就更没人知道了。所以基本不用担心宋宜会知道。但她愁的是,该怎么拿回那个手串?
下午,何晴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问她怎么样了。
出于礼貌,傅宴南回复了几条。
她和何晴之间实在不熟,所以勉强聊了两三句之后,就该结束话题了。何晴却在这时候又发过来一条:“傅宴南,老板去过医院了吗?”
同样都是宋宜助理团的一员,傅宴南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找宋宜有事,就老实回了一条:“中午来的。”
下一秒,何晴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