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没有急着走。只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自已脸上是有奸相两个字吗?为何大家都觉得刘伯温是好的,自已是个奸的?“相爷,您说,刘伯温,会用那个药方子么?”那个药方是特制的,里头有几味罕见的药材相冲,吃了并不会立刻死,只会腹痛难忍。然后渐渐……嘎了……“他会用的。”胡惟庸看着河面,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为了扳倒我,他也会将计就计的。”他会用自已的死,来换陛下不再重视自已。“那相爷还……”
别看刘伯温是个诚意伯,可是他和家人住的却是几间竹屋,倒也不是老朱没赏赐他宅子。
但人家就喜欢像陶渊明一样过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这境界反正一般人是达不到的。
“不过是小病,陛下怎还让太医和御史烦心跑这一趟。”
他把胡惟庸忽略了个彻底,显然是没有把他放心里。
再看胡惟庸,寻了个地儿坐下,也没准备搭理刘伯温。
太医也不吭声,顾晨只好道:“刘大人不知道,陛下和太子殿下,还有娘娘都惦记着您的身子。”
“听说您感染了风寒,立马便派胡相和下官与太医来看您,希望您能够早日康复呢。”
他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让身旁的太医知道皇家的重视,最好别听老胡的,背地里搞那些小动作。
到时候把人害死了,你自已也不一定活得成啊。
说罢,他看向身旁的太医道:“陈太医,你请吧。”
大明朝的太医看着就不靠谱,说不准是这太医自已不会治病。
瞎开药,把人给治死了,这也是说不一定的哈。
“有劳。”
刘伯温咳嗽了几声,伸出手给太医,让他为自已把脉。
陈太医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听说其祖上就是行医的,水平应该也不会烂得太离谱。
只见他把着脉,表情从轻松开始,然后慢慢凝了眉,渐渐地,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
他这表情要是换了普通人见了,肯定是着急得很了。
可刘伯温却不在意,表情很是淡定,像是一点儿也不担忧自已的身子情况。
约莫一刻钟后,太医才收回了自已的手。
“哦,刘大人不过就是邪风入体,偶感了风寒而已,下官开几副药,吃了也就好了。”
管你是什么病,只要开了药,当时吃不死就算他是任务完成了,谁也没有证据也拿他没法子。
顾晨:“……”
既然你说了是小毛病,那你做个表情吓唬谁啊。
“有劳太医了。”刘伯温轻轻抬头,看向顾晨:“洪武三年的殿试,我看过顾大人你的卷子,文章写的很好,犀利大气,字迹也漂亮。”
“文章中对韩琦、范公多有推崇,怪不得会进御史台。”
这两位都是浑身正气的人,而且都当过言官,吏部尚书,吕本也算是会安排人的了。
“不敢当刘先生的夸赞。”
刘伯温和顾晨聊得火热,独留胡惟庸在一旁。
气的他脸色发黑,直接拂袖而去。
而太医放下方子以后,也匆匆告辞而去了。
顾晨不好再此久留下去,只好把师父的话说了:“这太医只是陛下,对您的关心罢了。”
“可这药方,却不是陛下开的,好不好可不一定。”
“刘先生,吃不吃,在您,您若是不想吃,那不吃也是可以的。”
“太子殿下很放心不下您,下官觉得他是希望您回京的。”
“刘先生,下官告退了。”
他现在能确定的是,老朱是没想杀刘伯温的。
若是要杀,怎么可能派自已来守着。
刘伯温看着面前的药方,琢磨着顾御史话里头的意思,片刻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是陛下的心意,又哪里有浪费的道理。”
若是能让陛下对胡惟庸警醒,他就是没了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顾晨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动,他站定了身子看向他。
“刘先生,人活着,可以做任何事,可若是人死了,便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有时候死并不能解决问题。”
胡惟庸从刘家出来后,那是一点儿也没有耽搁,径直往码头走,上船后便命人直接开船。
“可是大人,顾大人还没回……”随从见他如此,有些担忧地道:“咱们要是把他扔在青田怕陛下会怪罪。”
相爷是相爷,和一个小官置气,这多少没有风度。
“那就再等等吧。”
胡惟庸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没有急着走。
只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自已脸上是有奸相两个字吗?
为何大家都觉得刘伯温是好的,自已是个奸的?
“相爷,您说,刘伯温,会用那个药方子么?”
那个药方是特制的,里头有几味罕见的药材相冲,吃了并不会立刻死,只会腹痛难忍。
然后渐渐……嘎了……
“他会用的。”胡惟庸看着河面,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为了扳倒我,他也会将计就计的。”
他会用自已的死,来换陛下不再重视自已。
“那相爷还……”
还要给,何必呢,直接不管了不成么?
反正他也不在朝中任职,是威胁不到相爷的。
“刘伯温在陛下,还有太子殿下,包括皇后娘娘心中非同小可,陛下一直等着他回去。”
“浙东的官员,也想他回去……”
“我即便是赌,也要让他死,可如果他真的吃了那副药出了事,陛下不是傻子,自然也猜到他想做什么。”
“陛下最讨厌别人骗他,这种自毁长城的做法,只会让陛下心里不高兴,对咱们有好处。”
刘伯温清高,不食人间烟火,可陛下不是啊。
陛下是贫苦人出身,自然对刘伯温这种人又爱又恨。
“等等,船家,等等……”
不远处,顾晨跑得官帽都要掉了,要知道这次出来可没带多少银子,连张船票也是不够的。
“哼。”
胡惟庸看着他这形象,忍不住冷哼着摇摇头。
“真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只管提拔这些上不得台面人。”
果然是乞丐的儿子!
说罢,他回了船舱,压根都不想和顾晨照面。
这也巧了,顾晨也不乐意和他照面,便理了理衣裳回自已屋里了。
他知道自已这回,已经算是彻底得罪胡惟庸了。
可是没办法,入了老朱的眼,那就别想脚上不沾泥。
那就斗呗,想法子,早点把胡惟庸踩下去呗。
胡惟庸猜得没错,刘伯温一个月之后便给皇帝去信,说是吃了太医的药,感觉身体更差了。
“啪,去把顾晨喊来。”
老朱有些生气,既然越吃越差,那你就别吃了嘛。
这又没人逼你吃,你吃了又要写信来告诉我。
不明摆着,就是想告诉我,胡惟庸想害你了么?
等顾晨来了,看了刘伯温的信后,他心里头转了个弯,不用老朱问话,便躬身告诉老朱。
“胡相说,这是陛下的心意,希望刘大人按时服用。”
“然后胡大人就走了,臣和刘大人说太医是陛下的心意,药方不是,吃不吃都随他的意。”
“然后刘大人说,陛下的心意,自然是要吃的。”
真实的情况是,老胡全程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可如今老朱还没有设立锦衣卫,眼睛耳朵也没那么厉害,顾晨编一句瞎话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