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她打一下,胖子就瑟缩一下。“给霍知野道歉!”姜柚厉声说。霍知野在姜柚身后,半张脸在黑暗中有些模糊,微垂着头,那双冷冽入骨的眼眸仿佛被山间雾气遮掩。胖子毛有些不甘心,可在接触到姜柚结了冰碴儿的眼神后,他又怂了,憋着一口气道:“对……对不起。”“我告诉你,以后他归我罩了。”姜柚痞里痞气地指了指霍知野:“再让我看见你找他的麻烦,或者他有什么麻烦,我通通都算在你头上。”“知道了知道了。”胖子忙不迭地点头。
不过这顿饭最终还是没吃上。
三人一猫刚走进学校后面的美食街,就发现其中一家饭店吵吵嚷嚷着打起来了,门口还围了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老板娘举着擀面杖在追打老板,一边追一边骂:“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店,你吃的喝的都靠老娘,还敢他妈的出去外面养狐狸精!”
抱头四处逃窜的老板梗着脖子反驳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没做这种事!”
“你他妈还嘴硬!”老板娘身子肥胖,追了一会儿就跑不动了,干脆往地上一坐,将另一只手一直捏着的照片摔过去,嘴里不依不饶地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他妈都是你在外面乱搞的证据!老娘拼了命给你生个儿子你不疼,原来是在外面还养了一个……”
姜柚踩在霍知野肩上,从人群间的缝隙往里看,地上散落了几十张照片,一部分是那老板与另一个女人的照片,举止亲昵,明显越界,另一部分则多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
“妈……爸,别吵了……”
这时,一个眼熟的胖子从店里出来想拉架。
哟!姜柚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她一开始遇见霍知野时欺负他的那个胖子。
“你个不争气的,你拉我干什么?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不帮我你还想帮他说话?”老板娘显然气到了极点,一把甩开了胖子的手。
不知触到了哪个点,老板破罐子破摔地骂道:“你瞅瞅你生的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学习不上进,天天就知道混日子,都是你惯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两人一时间吵得面红耳赤。
霍知野的眼神往里转了一圈,平淡得仿佛早已预见了这一幕。
看着爸妈撕破了脸打起来,一旁缩着不敢说话的胖子就在这时与霍知野对上了眼,很显然,被厌恶的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他心里的恶意瞬间被放大。
胖子阴毒地看了霍知野一眼,他从人群中不管不顾地挤出来,仿佛想让霍知野出更大的丑来掩盖自己家里的丑事。
霍知野把姜柚往单单面前一送,语气中未泄露出半分异样:“麻烦照顾一下姜姜,我去趟洗手间。”
姜柚生气地冲他“喵”,却被毫不知情的单单抱走了。
霍知野果断推着轮椅往远处的暗巷子走去,身后跟着胖子和他几个流里流气的兄弟。
见状,姜柚着急地从单单怀里一挣,灵活而迅速地钻进人群,几下奔跑后消失在了人群中,徒留下单单和齐珈言在后面焦急地呼唤。
姜柚在系统的导航下跑到了公共卫生间,变回人身后从背包里取出校服穿上,又匆匆地往霍知野那儿赶。
“宿主,你别冲动!”系统苦口婆心地劝道:“对方有五个人,咱要不去先去找警察叔叔吧!”
“那你帮我报警吧。”姜柚跑动的姿势很矫捷:“不过我怕警察来晚了。”
“那要不咱智取。”系统又提议:“你也不能打一送一呀!”
姜柚笑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浓烈而张扬,眉眼间盛满了炽热的光:“对我不够了解呀系统。”
系统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忙把姜柚的生平资料找出来仔细翻阅,唰唰来回翻了几遍,终于在她那张极具欺骗性的照片下面看到了一行小小的字:女子综合格斗冠军。
卧槽!系统骂出一声国粹,大意了,宿主长得那么乖,看着那么弱不禁风,原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扮猪吃老虎这款吗?看来前两个世界简直是限制了她的发挥!
姜柚跑得脸不红气不喘,还没走近便听见暗巷里传来胖子的污言秽语:“你这个死残废,你他妈也敢看老子的笑话?”
没听清霍知野说了些什么,那群人气急败坏地骂道:“妈的你小子很嚣张啊!今天非得卸了你的胳膊腿,教教你怎么做人!”
双方刚要动手,就被加快步伐走到巷口的姜柚制止了。
一群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待看清来的不过是个乖乖女后,那群人哄堂大笑起来。
“哟。”胖子嗤笑一声,下流的目光放肆地在姜柚漂亮的脸上打量:“有事儿吗妹妹?”
霍知野的瞳孔缩了一下,他沉下脸,语气很冷:“你来做什么?”
见那群人笑得开心,姜柚活动活动筋骨,助跑一小段后猛地高高跃起,膝盖狠狠怼到了最前面的胖子脸上。
她助跑后的一系列动作迅疾,纵跃如飞,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了,一群人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见胖子惨叫一声,仰面摔在了地上,鼻腔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霍知野有些茫然地坐在轮椅上,眼前姜柚下手的动作毫不含糊,耳边混混们的惨叫声和手臂的骨折声此起彼伏。
这群小混混都没有受过什么系统性的训练,很快就被姜柚打倒在地,滚作一团苦苦求饶。
姜柚走到眼泪鼻血一齐流的胖子面前,蹲着一下接一下地敲打他的脑袋,极其嚣张:“江南江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就这点本事还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错了错了。”她打一下,胖子就瑟缩一下。
“给霍知野道歉!”姜柚厉声说。
霍知野在姜柚身后,半张脸在黑暗中有些模糊,微垂着头,那双冷冽入骨的眼眸仿佛被山间雾气遮掩。
胖子毛有些不甘心,可在接触到姜柚结了冰碴儿的眼神后,他又怂了,憋着一口气道:“对……对不起。”
“我告诉你,以后他归我罩了。”姜柚痞里痞气地指了指霍知野:“再让我看见你找他的麻烦,或者他有什么麻烦,我通通都算在你头上。”
“知道了知道了。”胖子忙不迭地点头。
姜柚这才满意地站起来,她起身时带了一阵风。
霍知野动了动鼻子,是甜津津的、柔软多汁的桃子味。
刹那间,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走吧。”姜柚转身跟霍知野说话,声音下意识放软放缓了一些。
随后,两人像没事人一样并肩走出了巷子。
一出巷口,不远处急得快哭出来的单单快步朝他俩跑来,齐珈言还在不停安慰她。
“霍同学。”单单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对不起,姜姜不见了。”
齐珈言补充解释道:“你刚走它就挣脱着跑开了,我们沿着这条街找了个来回也没找到。”
霍知野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完全没察觉到自己下意识地看向了身侧的姜柚。
姜柚的眼睛微微睁大,视线有些飘忽,她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呃……我帮你们一起找吧!”
“谢谢你,姜同学!”单单抓住姜柚的手,真挚致谢。
交流完信息后,四人兵分四路,往四个方向去找猫。
霍知野停下来,转身看着姜柚的背影。
他觉得很可笑,自己好像产生了一个怪诞离奇的想法,理智告诉他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跟上去。
霍知野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姜柚的步子迈得又快又密,不一会儿就转进了一个偏僻的公共厕所。
霍知野停在远处的榕树后,身姿挺拔,一动不动,额前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很快,答案来了。
一颗熟悉的猫猫头探出来,紧接着,是圆圆的、小小的身影。
霍知野又等了很久,再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浮现了风起云涌的复杂神色,万千情绪掠过,最终只迸射出难以掩饰的灼热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