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哽咽道:“那不一样。”说完,她不顾脚下的沙石,开始在人行道上奔跑起来,仿佛一秒钟都不愿再和他呆下去。四周灯光昏暗,人声消弭,夏日的风带着燥热,刮过她的脸。胸腔中涌动的恼怒羞愤并未因疾驰而泄去半点,相反,脚趾的疼却格外钻心。忽然,一股大力从后背猛的搂住她,男人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她乱蹬乱踢的四肢。“你放开我!凭什么拦我……”下一秒,一辆大卡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距离她不到半米。苏落一颗心骤然缩成一个点,一时间血液倒流,手脚冰凉。
谢浔语调依旧淡淡的,听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一双黑瞳却如同平静的湖面,下面藏着暗涌。
小巷光线昏暗,苏落看不见男人脸上的神情。
她只觉惊吓过后,并没有得到抚慰。
心底的委屈如同墙砖一块块堆砌的老高,一下轰然倒塌,砸碎了理智。
于是,她无视男人伸过来的大手,也不回去捡跑掉半路的凉拖,光着脚,一声不吭埋头向酒店走。
谢浔兀自深吸一口气,几个大步追了上来,扣住她的手腕:
“你这样到处乱跑很危险,怎么还不长记性?”
他训诫的口吻仿佛家长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完全忽略了她的细腻。
苏落挥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刺了他一句:
“谢总好为人师,桃李满天下,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她故意撞了下男人的肩膀,气冲冲的继续向前走。
谢浔顿时一口气噎在喉间,被她气得不轻,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有些烦躁: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一个女人,稍微过一下脑子,也不至于大晚上跑到那种地方吧?”
他找了她一路,都快急疯了。
听着他硬邦邦的口吻,苏落完全忽略了这句话背后的关心,只听见了“脑子”两个字。
不由想到餐馆里,那个一发音优美,还能背诵金融术语的女学生。
随即,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张刺眼的合照,两人最后居然还加了联系方式。
想到这,她霎时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几乎窒息。
“是啊,我是没脑子,背不出来那么长一大串的名词解释,也没那么快的反应能力,大晚上就只知道瞎跑,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谢总您还是去找有脑子的人吧,来找我干什么?”
谢浔肺叶快被气炸,罕见的口不择言道:
“找你干什么?我不来,你打算被那人亲到什么时候?以为攥着把沙子就很厉害了?”
这话把她的小伎俩一语道破,如同一记闷棍打下来,赤裸裸的嘲讽。
苏落咬牙强忍着,眨去眼底的水光,唇角勾起一抹笑,反唇相讥:
“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别说没碰到嘴,就算真的嘴对嘴,只要没有心动,顶多算是被猪啃了一下。”
没想到,这句话刚好戳中谢浔的雷区,让他不自觉想起这女人数次与自己的亲密。
酒店后花园的大桥上,她喝的醉醺醺,与自己纠缠;
七夕晚宴后的夜里,把自己当成报复吴昊天的替身,在沙发里,简直天雷勾地火;
飞机上,在她清醒时,因为玩游戏而落在他唇上的,令他无比心动的吻。
然而每次亲完了,要么是第二天醒了就忘,要么就是龟缩进壳里。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谢浔越想越气,喉结滚了又滚,半晌,才冷冷冒出来一句:
“的确,嘴碰嘴又如何?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你不是也亲过我吗?”
苏落一怔,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她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死死忍住不肯掉落。
几秒后,哽咽道:“那不一样。”
说完,她不顾脚下的沙石,开始在人行道上奔跑起来,仿佛一秒钟都不愿再和他呆下去。
四周灯光昏暗,人声消弭,夏日的风带着燥热,刮过她的脸。
胸腔中涌动的恼怒羞愤并未因疾驰而泄去半点,相反,脚趾的疼却格外钻心。
忽然,一股大力从后背猛的搂住她,男人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她乱蹬乱踢的四肢。
“你放开我!凭什么拦我……”
下一秒,一辆大卡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距离她不到半米。
苏落一颗心骤然缩成一个点,一时间血液倒流,手脚冰凉。
斑马线对面是红灯,她不敢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
她整个人被圈禁在他怀里,耳边是男人炙热的气息,后心传来他紊乱的心跳,他清冽的冷香铺天盖地包围着她。
一瞬间,胸口的窒闷感就这么烟消云散。
月光从云层缝隙中倾洒下来,横亘在两人之间,朦胧而静谧。
信号灯转绿。
谢浔松了力道,牵起她的手,一步步过了人行道。
她乖乖任他牵着,不再挣扎。
男人带着她来到一颗大树下,静静看着她。
“为什么不一样?”
他哑声问,声音低沉悦耳。
她不答,低垂着长睫,盯着树根旁星星点点的小花。
花心金灿灿,绕一圈白色的花瓣,仿佛一碰就碎。
下巴忽然被抬起,正对上谢浔深邃笔直的眼神,光线太暗,苏落辨不清里面的情绪。
“为什么不一样?”
他又问了一次,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加了些力道。
这时,又一辆车疾驰而过,车灯穿过树影,打在苏落脸上,照亮了她此时的神情。
几秒后,光线褪去,周围恢复黑暗。
女人依旧没说话,但那双水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定格在了他的大脑深处。
恋慕,忐忑,纠结,十分清晰明了。
谢浔眸光一软,心脏爬上了丝丝缕缕的陌生情愫,一直纠结在心底的错乱与困惑,直到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树上的蝉鸣如沉浸在朦胧的水里,隐约而不清晰。
月光下,女人耳垂透明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含住了那一小块嫩白玉。
绵密的电流从脚底板冲上发稍,苏落依偎在男人怀里,控制不住的颤抖。
良久,谢浔松开她,弓身下来与她平视,不让她躲闪。
“你喜欢我。”
他语气笃定,声音里带着笑意。
一双黑眸漾起涟漪,里面缓缓流动着某种压抑的情绪,看的苏落脸红心跳。
她连忙挪开视线,状似要收敛脸上的表情,重新龟缩进壳里,就又被谢浔抬起下巴。
“喜欢我就这么难以启齿?”
他定定看着她,眸光带着几分促狭。
女人小脸通红,忽然又想起方才他恶劣的话,猛的踩了他一脚,不解气,又踩他一脚。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谢浔一动不动,任她发泄着。
良久,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他才捧起她的脸,将柔软的双唇缓缓含住。
苏落两只小脚还踩在他的白鞋上,大脑轰然炸开,如同一瞬间被抽了魂魄,只能任他动作。
她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不一会儿便招架不住,渐渐环住了他的腰,闭上了眼。
大树下,两人不知吻了多久,直到血液沸腾,心跳快蹦出嗓子眼,才终于停了下来。
谢浔松开她,见她唇瓣微肿,又忍不住凑上去啄了一下。
下一秒,一把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