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容点了点头。她不在意夏芸又想要找她说些什么,只觉得这荒唐人生,都随意吧。下一刻,她便听见夏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知道吗?我现在一点也不恨你了。”“我只觉得这王府当中,你分明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翌日,王府。
封云朔躺在床榻上,大夫已经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沈凌容心中郁结,大夫以为她是担忧封云朔,起身安抚。
“姑娘放心,王爷已无大碍,这几日只需好生休养。”
大夫的声音拉回了沈凌容的思绪,她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待大夫出了门,沈凌容才沿着床沿坐下。
昨晚夜里又与人行刺,是封云朔救下了她。
而在他昏迷的那一刻,封云朔嘴里喊的名字,依旧不是她。
昭儿,昭儿。
沈凌容自嘲的笑了笑。
什么王妃喜欢红色,都是笑话。
所幸昨天夜里苏尚卿并未走远,那闹人动静招来了他,这才帮沈凌容将封云朔一并送回了王府。
“昭儿……”
正在这时,躺在床榻上的封云朔睁开了双眼。
他伸手拉住了沈凌容的手,嘴里却依旧喊得另一个人的名字。
“昭儿,你回来了,以后莫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封云朔的神色之中甚至有些哀求。
堂堂王爷,骁勇善战,做得一手好文章,此刻却为她躺在床榻之上身受重伤,哀求她。
沈凌容神情麻木,身上还穿着昨日定做的红衣。
“我是谁?”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开口问着。
“昭儿,说的什么傻话?留下来好不好?往后你要是想穿红衣,那便穿红衣,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不愿看皮影便不看,别再离开了好不好?”
沈凌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这世上不会有傻子的。
就算是有,那也绝不会是面前的封云朔。
他怎么会分不清楚沈凌容与苏昭儿?怎会不知道苏昭儿早就不在人世?
他只是不愿分清。
这么多年来,或许他已经爱上了沈凌容扮相的苏昭儿,又或者是苏昭儿扮相的沈凌容。
孰真孰假,谁是谁非,谁又说得清楚。
“好,不走。”
沈凌容眼角还挂着泪呢,嘴角却要噙着笑对躺在床上的封云朔说着。
“我去先前的厢房里看看,晚些再来看王爷,王爷好生休息。”
说完,沈凌容起了身,走出了厢房。
她没有回头看,怕自己又要动恻隐之心,又要多爱他几分。
沈凌容踱步回了先前自己居住的厢房,一阵寒风吹来,冷意直达心底。
自己大费周章的寻死,现在看来不过就是笑话一场。
或许自己早就死了,谁还记得王妃沈凌容?
这王府里,所有的女子,究其姓名,不过都是苏昭儿。
她笑了笑,自己的厢房内装潢并未改变,她将房里的白衣全都收拾了出来,吩咐下人一并拿去扔了。
方才的封云朔说,自己往后想要穿红衣便穿红衣。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或许便是封云朔让自己留下来的条件。
沈凌容望着面前这一切,只觉得荒唐。
可是心中对于封云朔的爱意却无法停止。
“你回来了。”
一道女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沈凌容抬头望过去,夏芸正站在自己的厢房门口。
沈凌容目光之中有些不解:“你不是不能出西厢吗?”
“你走之后,大家都能走动了。王爷没心思管我们。”
沈凌容点了点头。
她不在意夏芸又想要找她说些什么,只觉得这荒唐人生,都随意吧。
下一刻,她便听见夏芸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知道吗?我现在一点也不恨你了。”
“我只觉得这王府当中,你分明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