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必安转身进了堂屋,便看到那被褥摊在地上。不等子书岁解释,他又去了那件偏房,一看里面的床榻都散了架,他再次陷入无语中。身后的人儿支支吾吾,“我很轻,不是我的原因。”萧必安当然知道不是她的原因,就她的小身板若能让床榻坍塌,那都算她本事。他沉着脸,看向她,“昨夜为tຊ何不找我说?”子书岁低着头,眸光却时不时地往上瞟他的脸色,“表哥睡了,我怕你嫌我烦。”萧必安:……他脸色愈发阴沉,想着她昨天白日泡了冷水,晚上又吹了一夜的风,他潜意识便觉得她要不行了。
子书岁处变不惊地爬起来,沉默了瞬。
倘若此时去找萧必安,他会怎么做呢?他会修床吗?不过她能肯定的,是两人又能独处一会儿。
可她今日有些累了,她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一个动作,看似无辜单纯,可却都是她在脑海中上演过一遍,觉得能够吸引他而做出的举动。
今晚还是认真休息一会儿吧。
随即,子书岁放弃了去找萧必安的念头,拎着被子去了堂屋。
堂屋的炭火还没熄灭,留了最后一点余炭,她又取了些炭火来,将火烧的旺了,再将窗子开了条缝。
最后就在地面边打了个地铺,地板虽硬,但她很快就睡着了。
天边泛起微光,小院子内厚雪铺了一地,完美得连一点人行痕迹都没有。
因为后半夜炭火熄了,窗边灌入冷风,硬生生将子书岁给冻醒了。
她轻咳两声,发现自己嗓子不疼,头也不晕,才放下心来。
她干脆起了床,走出屋去,准备开工。
清晨。
萧必安从床榻上起来,刚将衣物穿上,便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抬步走到门边,脚步突然顿住,朝脚下望去,发现一地的水渍。
水渍流得很长,源头是从屋外来的,水渍从木门下的门缝处流进来。
不知发生何事的萧必安忍不住皱起眉,他快步走到门边。
门一打开,当他看清门外的东西,踩在水渍上的脚迟迟没有挪开,他怔愣地看着门外这个东西。
屋檐下,主屋门外,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雪人正伫立在萧必安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雪人的脸上有个大大的笑脸,两根胡萝卜插在里面充当眼睛,鼻子是一个竖着的胡萝卜,嘴唇是被切成弯丝状的胡萝卜……
脚下的水,是因为雪水化了,沿着地缝流进了房内。
也不知,这雪人在这杵了多久,是何时堆起来的。
萧必安在院内扫视一圈,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少女穿着已经晾干的雪白大氅,正在堆第二个雪人。
此时,子书岁正好转身,看见了他,朝他跑了过去,“表哥!”
她的手上还捏着一个小雪球,两只手被冻得通红,跑的时候也没将雪球给扔掉。
不过跑了几步,她的身子就有些不稳,一脚踩到融化的冰雪上,在萧必安的注视下,往一侧滑倒。
与此同时,萧必安瞳孔一缩,皱着眉,往雪人的一侧跨出房内。
子书岁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手中的雪球不慎掉落,摔烂在雪中。
“呀。”她似懊恼地低呼一声。
几瞬间,萧必安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弯腰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少女刚刚站稳,萧必安见她双手通红,鼻子和脸颊都被冻得通红,他的声音也覆上几分严厉——
“不是同你说,不许乱跑吗?”
子书岁仰头,不解道:“我没有跑,就在院子里。”
萧必安指了指自己屋外的那个雪人,沉声问,“什么意思?”
“昨日是表哥生辰,我还没有给表哥准备礼物,那个雪人就当是给表哥的生辰礼物啦!”
少女声音欢快,仿佛是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十分满意。
而后,她又饱含期待地询问,“表哥喜欢吗?”
萧必安见她眉眼弯弯地望着自己,可他却说不出喜欢两字来,“水流了一地。”
闻言,子书岁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失望中带着几分尴尬,“对不起,我没想到。”
待萧必安转身进了堂屋,便看到那被褥摊在地上。
不等子书岁解释,他又去了那件偏房,一看里面的床榻都散了架,他再次陷入无语中。
身后的人儿支支吾吾,“我很轻,不是我的原因。”
萧必安当然知道不是她的原因,就她的小身板若能让床榻坍塌,那都算她本事。
他沉着脸,看向她,“昨夜为tຊ何不找我说?”
子书岁低着头,眸光却时不时地往上瞟他的脸色,“表哥睡了,我怕你嫌我烦。”
萧必安:……
他脸色愈发阴沉,想着她昨天白日泡了冷水,晚上又吹了一夜的风,他潜意识便觉得她要不行了。
这么瘦弱、跑几步都要急喘气的人,跟在他身后一天,就跟历劫似的。
“过来。”他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子书岁听话地朝他走进一步。
下一瞬,额上便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
他的体温,比她高很多。
大概是理解了他的用意,子书岁抬起脑袋,嘴角露出浅浅笑意,“我没发热,也没感冒,表哥别担心我。”
“没有担心你,”萧必安下意识地反驳,见面前人儿神色未改,一双眼睛眨巴着看着他,他轻叹一声,“早膳想吃什么?”
子书岁:“我不挑嘴。”
“你确定?”萧必安淡淡地重复一便。
仿佛她只要说了确定,就一定能烧出她不爱吃的菜出来。
子书岁犹豫了会儿,咽了咽口水,声音轻轻的,“想吃肉,有吗?”
萧必安点头,走出了屋。
子书岁心生疑惑,真有肉吗?她昨日怎没找到?
难不成几块肉还叫他藏起来了?
她跟着走出了屋外,正惊疑着,就见萧必安不知从哪儿找出了弓箭,只身出了院子。
走之前,还将院门给锁上了。
子书岁:……
不知为何,蓦然有种被父母独自留在家中的孩子既视感。
趁着萧必安不在,子书岁心思一动,朝着萧必安的那间卧房走去。
他既然每年都会来此,说不准,这里会发现些他的什么秘密。
子书岁跨过那一滩水渍,朴素干净的卧房落入眼帘。
其中一个柜子上,猎具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弓箭、猎刀、还有各种精巧的狩猎工具。
子书岁想起远侍卫说过的话,这里曾是萧必安生母故居,难不成他的生母喜欢打猎?
也正是因为这种习惯的传承,所以萧必安没有准备任何肉类食材?他每年来此都要自己外出打猎?
若子书岁猜想没错,那他可真与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
而后,她走近,将柜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更是她意料之外。
这一个柜子里,却摆满了孩子玩的拨浪鼓和小玩具。这些小物件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童趣。
看着痕迹,这些玩具都有些年数了。
难道是萧必安幼年时期的玩物?
想不到,他幼年还有童真。
子书岁蹲下身,将那拨浪鼓拿起来转了两圈,听了两声,发现里面没有暗藏什么玄机,才将那拨浪鼓又放下。
一个小玩具掉落在地,将原本押着的一个琉璃瓶露出了头。
子书岁看见后,伸手将琉璃瓶拿了出来,瓶塞打开,里面摆放的小纸条被她摇晃了出来。
一张张卷好的纸条纷纷展开,古老的纸片上的字迹已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里头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