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追终她来到清裳的吗……她的行踪暴露了?钟燃瞳孔振动,唯恐自己露馅。她赶忙管理好表情,佯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潇玦弟弟啊,你说的这个武功我不知道,你手里拿的这个我也没见过,后会无期。”抱拳告辞。潇玦这才看向她,后退一步再次用身体挡住她的路,刷一声,他直接抽了剑抵上她脖颈。话如淬了冰。“你杀了武山上的人,抛尸在乱葬岗,这东西是我在那尸体上找到的,你若不解释清楚,我就剁了你的双腿,送你去见蒙琳。”
“不是,你说的南宫淼楚我知道,她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是她。”钟燃很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
下意识里用拇指挠鼻尖,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心虚的小动作。
潇玦眸里的光瞬间暗淡下去,挺直脊背,看向了别处,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那你的这个武功是从哪里学的?”
短短几息间,他的神色变化钟燃都看的分明,肯定了眼前这个大酷比是南宫淼楚的仰慕者。
五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她……
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她收起调笑,声音放轻问,“你是谁?问这个做什么?”
潇玦继续看着别处,冷声回,“我叫潇玦,毕生愿望就是学到这门武功。”
这是打算拜师学艺啊!
潇玦……
龙元罗刹堂少堂主……
是追终她来到清裳的吗……
她的行踪暴露了?
钟燃瞳孔振动,唯恐自己露馅。
她赶忙管理好表情,佯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潇玦弟弟啊,你说的这个武功我不知道,你手里拿的这个我也没见过,后会无期。”抱拳告辞。
潇玦这才看向她,后退一步再次用身体挡住她的路,刷一声,他直接抽了剑抵上她脖颈。
话如淬了冰。
“你杀了武山上的人,抛尸在乱葬岗,这东西是我在那尸体上找到的,你若不解释清楚,我就剁了你的双腿,送你去见蒙琳。”
剑刃冰凉,钟燃看到上面反射出自己震惊的脸。
他都看到了……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钟燃义愤填膺地说完,就视死如归地闭了眼。
她这副表情,实在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我是会那武功,但是因为某种不可抗原因我不能说。
潇玦也不傻,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紧锁的眉松动,收起剑。
“你走吧。”
钟燃没再看他,一溜烟儿地跑了。
城主府。
钟燃跟赫连凌汇报在武山上的发现,并说了下一步计划。
赫连凌听的直拍手叫绝,柳春梅也点头说好,立刻吩咐下去。
很快,又一个重磅消息在云城传开。
武山上的山贼掳了城主大人的爱夫程子钰,城主大人下了命令,举全城之力剿贼,并且立刻上报朝廷并向周边的城县借兵,不杀山贼誓不罢休。
因为城中士兵少,特悬赏招兵,一旦入选每人赏五十两。
短短一个上午,城主大人手下不足一百的士兵增加到两千人,且全都是身强体健的女兵,然而招兵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没人去思考爱民如子靠挖野菜度日的城主大人哪儿来的银子去悬赏招兵。
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早就将人们的意志消磨殆尽了,他们只知道按了手印当了兵就有银子,有银子就能买吃的,有吃的一家人就死不了了。
武山上。
寨主蒙琳听到这个消息却激动的哈哈大笑起来,她已年过六十,因为长年纵欢,身形消瘦如骨,面色苍白,眼窝凹陷,黄牙也找不到几颗。
这一笑,真跟刚从棺材里爬出的骷髅鬼一模一样,将她怀中十来岁的少年吓的一个哆嗦身子都在抖。
她的大女儿蒙澜担忧地说,“娘,咱们得主动出击,等他们招够了兵,我们再出击就晚了,”
二女儿蒙泊白了她一眼,对蒙琳讨好地笑说,“这还用的着你说,咱们娘早就想到了。”
蒙琳的身体已如朽木,随时都有嗝屁的可能,她众多儿女中只有老大和老二资历最老在山寨中拥护者最多。
因此二人明里暗里没少争斗,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蒙琳人虽老了身子不行了,但脑袋还灵活,浑浊的目光在两个斗鸡眼女儿身上来回打转,问,“程子钰是你们掳的?”
赫连凌是因为夫郎被掳才决定剿匪的,可是她根本没让人进城抓人。
主要是她身子越来越不经折腾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蒙澜蒙泊互相指着对方,异口同声。
“娘,不是我,是她!”
“娘,不是我,是她!”
蒙琳摇摇头,懒得追究,总归是他们中的一个掳的,若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以赫连凌素来稳重的性子是不会大动干戈地杀来。
“真不是我,是她!”
“真不是我,是她!”
二人急忙否认,还想解释蒙琳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好了,都住口,现在商量商量怎么应对。”
“杀进城中!”这下二人口径倒是一致。
事情紧急,不能等他们征集到兵打到山上,寨子中也才两千人不到,等他们打上来就被动了,必须要先发制人。
最重要的一点,赫连凌在用银子招兵,他们都迫不及待那笔银子了。
每人五十两,太大手笔了。
蒙琳挥手示意他们去做,就打着呵欠闭眼休息了。
蒙澜和蒙泊各自带着人马匆匆杀进云城。
在他们的印象中云城的士兵武力值几乎为零,赫连凌说好听点是稳重顾大局,难听点就是怂蛋。
被他们欺负了那么多年,时到今日才反抗,还是因为痛失爱夫。
这样的怂蛋能带领出什么兵,根本不足为惧。
待他们乌泱泱的一群人冲进城中,却见城中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死静死静。
马背上的蒙澜和蒙泊这才觉察出不对劲儿来,抬手正备喊撤,城门咣当一声关上。
四周屋舍房檐上刷刷刷抬起弓箭对准他们,一眼望去,不多,也就百十人。
不是说已经征兵两千tຊ多了么?还是那些人在暗处?
马儿也感觉到危险,原地拍蹄乱叫。
赫连凌走出来,面容带笑,看起来和蔼如初。
“别找了,整个云城只有这一百多个士兵。”
“赫连凌你使炸!”蒙澜大怒。
蒙泊却笑说,“你以为就凭这一百人能杀我一千人?”狂妄的笑声并没维持三秒,咻的破空声由远及近,一只箭将蒙泊的脖颈刺个对穿。
蒙澜被溅了满脸的鲜血,鲜血染红了她惊恐的双眸。
她没有等太久,第二箭刺向她,同样的位置。
噗通两声,二人尸体从马上栽落。
马后的队伍瞬间乱成一团,赫连凌轻轻抬手。
屋檐上的长箭雨点般落下,犹如蝗虫过境,千人队伍在最短的时间内覆灭,无一个活口。
第 21章 你裤裆开了
钟燃背着弓跳下屋檐,踏过尸体走到蒙澜蒙泊的尸体前。
蹲下身,两只手分别同时拔出木箭,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将拔出的木箭用他们的衣服擦拭干净别到腰后,回头对赫连凌说。
“出发去武山。”
赫连凌对众士兵抬手,“即刻出发武山!”
钟燃先行。
雨雪未停,怕耽误了事,她只能使轻功。
埋在山贼窝的几个炸药点,需要她亲自点燃,那些炸药能炸死大半的山贼,不然以赫连凌手下的一百士兵如何能战胜上千人的山贼。
赏钱招兵只是个幌子,为了吓唬山贼自投罗网,实则他们能打的士兵只有百人。
明知道雨雪天气视野不好不适合轻功,但此时也顾不上了,不出所料,钟燃撞树上了,还掉进了深坑里。
几米深的大坑,钟燃好半晌才从雪里拔出脑袋,冻的她直打哆嗦。
这种捕猎的坑她也挖过,但是天杀的,她可没挖过这样深的。
试图用轻功飞上去,奈何施展不出,飞到一半又砸落下来,摔的她浑身疼。
“喂!有人吗?外面有人吗?”钟燃大声呼救。
她知道外面是有人的,那个人一直在跟着她,从武山回云城又回武山,他形影不离。
挺拔的黑影抱剑站在坑沿,低眸看她,一点也没有要解救她的意思,以吃瓜群众的姿态就那么看着她。
钟燃发现,以她现在的视角看潇玦,简直酷毙了。
“拉我上去!”钟燃朝他伸出手。
潇玦却摇头,“不拉。”
俊脸比冰雪还冷,他动动脚,立刻拱下一大片雪砸到她昂起的脸上。
钟燃措不及防吃了一口雪,呸呸两声,双手叉腰,昂头怒视着他。
看到他挪动的脚,她忙求饶大喊,“别,别踢了,怕了你了。”
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活生生冻死人,一团雪砸脸上可一点儿也不浪漫。
潇玦蹲下身子,双手握剑柄撑着地,认真俯视着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钟燃被他看的心中发毛。
这大酷比见死不救又不离开,目的很明显,等着她松口呢。
点炸药的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不然赫连凌带着那么点人赶到武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
“你裤裆开了,我看到你的鸟儿了。”
钟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用手指着。
潇玦面色顿变,下意识并拢双腿低头去看。
本来他就大劈叉地蹲着,并拢双腿让他身子不稳,竟险些一头扎进雪里,又发现根本没有露鸟儿。
难得看到面不改色冷酷的他也有狼狈的一面。
钟燃拍手狂笑。
“哈哈哈哈……”
潇玦单腿扫起一片雪花,钟燃半个身子埋进雪里,笑声戛然而止。
见潇玦起身要走,钟燃忙叫住,“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武功是怎么来的么?只要你救我上去我就告诉你。”
她话刚落,黑影就落到她面前,揽住她腰足尖点雪,二人眨眼间安稳落地。
“南宫淼楚,你就是南宫淼楚。”他笃定的口气说。
钟燃没说话。
“南宫淼楚在龙元国一人带只有二十人的弑神队与五千边境流寇对抗,一剑刺穿对方首领喉咙,大败敌军。她的一剑穿喉与你刚刚在云城用的一剑穿喉一模一样。”
钟燃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的武功是师父教的。”
潇玦剑眉皱起,语气难得有丝急切,问,“你真的是南宫淼楚的徒弟?”
钟燃转了话头,“这事稍后再说,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关乎人命,你轻功好带我去。”
潇玦见她面色急切,没再多问,揽住她腰直冲进风雪中,很快就到了山寨。
钟燃没让他跟进去,而是交代他离远些,她自己闪进寨中。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彻山谷,大地都在震动,山顶堆了几个月的雪滚落下来几乎掩埋半个山寨。
山石倒塌声,木屋断裂声,人的惊呼声与哭喊求饶声,乱作一团,赫连凌带着士兵杀进山寨。
钟燃没兴趣欣赏,抄小路下了山。
若云城一百士兵对抗两千山贼死的渣都不剩,想要胜,只能实行分兵策略。
云城内悬赏招兵向别城求援只是幌子,目的就是激怒山贼主动攻城,等他们一进来,就来个瓮中捉鳖,随后再进攻守卫松懈的山寨,一锅端。
整个计划,钟燃起重要作用,她的箭术与胆识决定成败。
途中钟燃随手打了一只野鸡,环顾四周,找了一棵大树扫开雪,打算就地烧烤。
她对着身后的黑影说,“想吃烤鸡就去帮我找柴。”
潇玦没做声,回来时抱了一堆树枝,钟燃看了一眼,“湿的怎么烧。”
潇玦启动内力烘干树枝,钟燃对他竖起大拇指,“潇玦弟弟,内力强啊。”
钟燃将野鸡熟练地拔毛开膛破肚,上架烧烤,拿出装佐料的瓶瓶罐罐洒上,很快就传出烤肉的香气。
潇玦本来是靠树抱剑看着,不知何时也坐到她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烤鸡,喉结不住地翻滚,卷翘的睫毛如小刷子,抖啊抖。
钟燃瞥着他,无声地笑。
他五官周正,秀气中带着威严,看着冷酷严肃,可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有不馋吃的。
撕下一个鸡腿给他,潇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完了!”钟燃忽然大叫。
潇玦扭头看她,就见她提着半只烤鸡拍着屁股上的雪就跑,心急火燎的样子。
驴车晃晃悠悠停在木屋前,钟燃跳下车,口中喊,“漪冰,我回来了!”
吱啦一声,木屋门打开,浅绿人影走出来,长身玉立,袅袅婷婷。
钟燃张开双臂将人抱住,在他红唇亲了一下,蹭着他鼻尖,柔声说,“宝贝,想死我了。”
漪冰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遍,确定她安然无恙,嘴角才扯出微笑,声音如玉石碎地。
“妻主,你没事就好,漪冰也想你。”说完就垂下头,羞红了脸颊。
他不似钟燃热情如火的性子,能让他说出想你二字实在不易,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钟燃搂住他腰,摸了半晌假装不悦,“又没好好吃饭,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