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柯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卧室的窗户没关,冷风吹的人直打寒颤。第二天中午,池柯宁从床上爬起来,还觉得没精神。她打开手机一看,有几条未读消息,李姝潼说她妈做了蛋糕,叫池柯宁醒了之后来家里吃。池柯宁想起昨晚那通匆匆挂掉的电话,兴许是李美玲不放心,拜托岑阿姨照看她,她隐隐猜测,心里有点泛酸。李姝潼和梁远住对门,和池柯宁家就隔了一栋楼,池柯宁简单洗漱后,一出门就到了。
两桌离的不远,那些话轻飘的钻进了池柯宁的耳朵里,她的心绪莫名的乱了一下。
孟南絮表现出的没来由的善意,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李姝潼跟梁远是丝毫不客气,拿着菜单把能点的都点了一遍,老板给下单后让厨房走菜。
梁远拿着账单小票,看到蜜烤鸡翅点了十个,血压蹭一下就上来了,咬紧后槽牙:“李姝潼,这十个鸡翅你要是吃不完,你等着的。”
“吃不完,我打包回去当夜宵,略略略。”李姝潼扮着鬼脸朝他吐舌头:“有些人说要请客,现在舍不得啦。”
“怎么会,你就吃吧,迟早变猪。”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嘴来,池柯宁见怪不怪,等到菜上桌后,李姝潼才安静下来,只顾着吃饭。
池柯宁插话问梁远:“你什么时候和孟南絮变的那么熟?”
“他是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之前开会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也……不算特别熟。”
“不熟,你上赶着去给人当儿子。”李姝潼憋着笑。
梁远脸上染着愠色:“李姝潼!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池柯宁被李姝潼的话戳中了笑点,也跟着笑出声。
梁远被磨的没脾气,无奈的叹了口气,忽而又解释:“孟南絮人挺好的。”
又一个夸孟南絮,池柯宁听得厌倦,心里起了股逆反的劲,人人都说他好,她偏不觉得。她垂着眼眸,长睫微颤,眼睛里透露出不屑。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桌,孟南絮从盘子里拿起一根烤串,放在嘴边一拽,就扯下来了,另一只手拎起桌上的可乐,仰头一饮,动作快意潇洒。
他的脖颈修长,微突的喉结上下蠕动,看起来有种原始的性感。
少年脸上挂着惬意的笑,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有种正当年少的青春气息。
池柯宁发现,每次看他的时候,他似乎都在笑,好像不惧岁月漫长。
池柯宁蹙起了眉毛,她对孟南絮这个人的态度有些复杂,厌烦但不抵触。和他做同桌,天天吵嘴,池柯宁竟然也能忍。
孟南絮侧了下头,好像发现了她,池柯宁心虚的把目光瞥向别处,心跳快了几分。
吃完饭后,池柯宁和他们两个一道坐车回家。
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空荡荡的房子里,连点人气都没有,池柯宁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回卧室躺着了。
她打开王者荣耀,打了几局排位,一个半小时过去,连跪五局。
“靠,真服了。”池柯宁骂出声来,愤怒的狂点手机屏,有种不把屏幕戳漏不罢休的气势。
一顿狂躁后,她给黎里发消息:【我又被官方制裁了。】
荔枝酸奶冰:【少放屁了,你就是菜。】
Ning:【滚。】
正在池柯宁犹豫着要不要再开一局游戏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李美玲女士打来的。
池柯宁把电话贴到耳边:“喂,妈。”
“宁宁,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啊。”
“还行吧,习惯了。”池柯宁走到窗边,找了个信号好的地方。
电话那边顿了顿,又说:“妈妈在这边再呆一个月就回去了,生活费都打到你卡上了,不够跟妈妈要。你要是在家呆着无聊,就去找小潼他们玩。不要乱跑,别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妈妈会担心的。”李美玲跟念经似的,嘱咐了一长串。
“嗯,知道了,你注意身体。”池柯宁应着。
“新学校怎么样啊,你和同学关系好不好,一切还适应吗?”
“还行吧。”
“你在学校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别给你爸爸丢脸,你上次弄得那档子事,你爸费了好大功夫才摆平……”李美玲边说边哽咽起来。
“我都说了,那事和我没关系!”池柯宁眸色一黯,音调拔高几度。
“好好好,宁宁,你听妈说,妈不求你非得考个大学,你就安安分分在学校呆着就行。你也别总跟你爸对着干了,他下手没个轻重的,把你打坏了,妈可怎么活啊。”
池柯宁烦躁的厉害,没耐心继续听下去,直接把电话挂断。
她的心里仿佛瞬间涨满了潮水,汹涌着,铺天盖地的要将人淹没。
一口气提不起来,也咽不下去,大脑短暂的缺氧,发出一阵嗡鸣。
池柯宁再也站不住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板上,身体支撑着床沿,她的右耳发出剧烈的疼痛,连着整个右边的脸颊、头皮都滋滋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劲来,大口喘着粗气,挣扎着从爬上床。
整个人翻过身来,往床上一摊,眼睛麻木的盯着天花板,灯光刺得她直流眼泪,她苦笑了一声。
那年,她从一中退学后,发生了件更讽刺的事情。
池枫铮回去后大发雷霆,无论池柯宁怎样解释,他都不肯相信她是无辜的。
池柯宁太了解他这个父亲了,自私、虚伪、冷漠,在他眼里利益高于一切。
虽然池柯宁对这个父亲本身就没什么期待,可她看到池枫铮丑恶的嘴脸时,还是被深深的刺痛。
她不肯服软、不肯认错,和池枫铮大吵一架。池枫铮对她拳脚相加,一巴掌扇把她甩到了墙上,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池柯宁再醒来时,人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更可怖的是,她的右耳失聪了。
李美玲和池枫铮大闹一场,夫妻二人找了最好的医生给池柯宁看病,休养了三个月,她的病才有起色。
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她没跟其他人提过。
池柯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卧室的窗户没关,冷风吹的人直打寒颤。
第二天中午,池柯宁从床上爬起来,还觉得没精神。
她打开手机一看,有几条未读消息,李姝潼说她妈做了蛋糕,叫池柯宁醒了之后来家里吃。
池柯宁想起昨晚那通匆匆挂掉的电话,兴许是李美玲不放心,拜托岑阿姨照看她,她隐隐猜测,心里有点泛酸。
李姝潼和梁远住对门,和池柯宁家就隔了一栋楼,池柯宁简单洗漱后,一出门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