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她身上的聚光灯消失,一片光亮。苏禾猛的大口呼吸,像刚刚被人掐住喉咙一样,突然窒息感消失,她整个人才跟活过来一样。有人注意到苏禾的表情,多看好几眼。但碍于场合,就没多管闲事。只是觉得好奇,新娘子刚刚好像很痛苦很紧张的样子,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也有薄汗,难道是有什么病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是因为新郎没来吗?也是。任哪个女人,在自己结婚的婚礼现场上,听说新郎跑了,都会特别难堪,心情不好受。
“成交。”
老爷子的声音响彻在薄修砚的耳膜边。
成交是成交了。
可看老爷子的态度以及口气,似乎是被逼的,要有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薄修砚凛着眼神,没有说话。此刻,他的目光落在聚光灯下穿婚纱的苏禾身上。
他视力很好,尤其是在黑暗的情况下。
苏禾好像很痛苦。
“修砚啊。”
电话里是老爷子权衡利弊后,话语清晰叹气的声音,“我答应你。只要你今天愿意救场,娶了苏家的小丫头,完成两家的婚礼仪式,你要的海难资料,我会安排好,都尽数交给你。”
薄修砚表情松动。
只是他现在不确定,这场婚礼变数,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若是意外,那也就没什么说的。
若是人为,也就薄老爷子要算计他了。
可算计他的目的。
仅仅就是为了要他娶苏禾?
一个是五年前海难的资料,一个是他的婚姻,老爷子是交易的明明白白,就看薄修砚同不同意,愿不愿意了。
“怎么样?”
沉默片刻,薄修砚开口:“说话算话?”
不是他不信薄老爷子。
有关五年前那场海难,死去的人,是薄家人一辈子的伤痛。尤其对薄修砚来说,更是他心里一直深扎着的刺,拔不掉。
那场事故,已经成了薄家的禁忌。
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在薄家人面前,从来不提。
都不敢提。
“算数。”老爷子笃定回答。
可接下来,老爷子又是一声叹。
仿佛有多不情愿似的。
但又无可奈何,不得不答应。
“修砚,我知道这些年你始终无法忘怀,你母亲和小清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明面上不问,不动声色,可私底下安排人查了,不是吗?你要是能查出结果,你觉得,我当初为什么执意要把所有资料都销毁,封存?”
薄修砚:“所以说,并不是意外?”
老爷子沉默不吭。
他有他的难处。
毕竟,死的还有他的妻子,薄修砚的妈。
只是,有些真相,不堪入目。
老爷子不说话,薄修砚就明白了,算默认。
那就是说,那场事故是人为。
薄修砚目光一瞬冷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
薄修砚:“您说。”
老爷子先发制人:“我丑话说前头,你不能阳奉阴违,学老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连我都瞒都骗,过后就不认账了。为了证明我的诚意,你和苏禾走完婚礼流程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并且答应我,三年内不能离婚!口头无效的,我要你签文件我才放心。等看到结婚证和协议后,你要的东西,我全部都给你。”
怕薄修砚不买账,老爷子补充一句:“你娶了苏禾,我就答应去看病!”
瞧瞧这老头子,姜还是老的辣!
明明是求人办事,提的要求还这么多。
薄修砚冷然说:“我要是不答应呢。”
老爷子眼睛一瞪,鼻子哼声:“你要觉得薄家丢的起今天这个人,你就滚回学校当你的薄教授,永远也别回公司了!那些资料,我一把火都烧光个干净,你休想动心思!”
“还有,去看病,做梦吧!不去!”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一个个的逆子,不肖孙,我活着也是天天受你们兄弟几个的气!等我死了,我就去陪你妈!”
薄修砚:“……”
老头还威胁来了。
“行了,成交。”薄修砚怕再说下去,老爷子一个气不顺人晕过去。他交代,“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我来处理。”
老爷子一听答应了,在薄修砚看不见的地方笑起来,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这小崽子,总算答应了。
心放下了。
他没敢笑出声,很快脸严肃,一本正经说:“新郎西装,我让人安排……”
“不用。”薄修砚看了眼身上,没什么情绪打断,“您现在只要安排人跟婚庆那边沟通一声,说新郎换人了,就行了。”
剩下的,不用老爷子瞎操心了。
他知道怎么安排。
薄修砚收了手机,朝宴会厅走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禾头晕目眩,感觉快要窒息撑不下去,眼前发黑,人即将晕倒的时候,周围亮起来。
她的世界也跟着亮了。
打在她身上的聚光灯消失,一片光亮。苏禾猛的大口呼吸,像刚刚被人掐住喉咙一样,突然窒息感消失,她整个人才跟活过来一样。
有人注意到苏禾的表情,多看好几眼。
但碍于场合,就没多管闲事。
只是觉得好奇,新娘子刚刚好像很痛苦很紧张的样子,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也有薄汗,难道是有什么病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是因为新郎没来吗?
也是。
任哪个女人,在自己结婚的婚礼现场上,听说新郎跑了,都会特别难堪,心情不好受。
苏禾无视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她现在只想走,只想逃。
反正已经没有新郎,她不愿意像个傻子一样孤单单的站在这儿,任由各种目光打量嘲笑,像看一个台上小丑一样,把她的脸面和自尊毫无尊严底线的踩在地上。
她很讨厌这种难堪被人羞辱的感觉。
苏禾什么都不想了。
她打定主意,刚准备逃跑。
下一秒,司仪的声音:“好事多磨,我们的薄先生,今天的新郎,薄修砚先生到场。婚礼正式开始,接下来,我们有请新娘——”
话还没说完,便愣住。
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装的薄修砚,不等台上的司仪说完,众目睽睽之下朝着苏禾走过去。
“薄先生……”
司仪喊了一声便卡住。
纳闷了还。
怎么新郎官走向新娘子的?
不应该是新娘子由自己的父亲亲自送过来吗?
婚礼现场因为薄修砚的出现和举动,一度炸了。
“新郎怎么会是薄修砚?”
“不应该是薄晋??”
“有意思,薄家究竟想要搞哪出???”
“我靠,我没看错吧?今天的新郎不是薄家小公子薄晋,难道我看错了字,怎么就成薄修砚?要不要玩的这么刺激!豪横啊,这算不算是小叔公然抢自己侄子的女人?”
“啧啧,这明摆抢婚啊。”
“什么抢婚,明明是薄晋跑路了……”
台下各种各样的声音。
一部分吃瓜看热闹的,一部分快吓出心脏病。
比如,苏青山和姜棋。
姜棋惊讶的嘴里能塞下一个蛋,完全懵了,看着台上突然出现的薄修砚,还听说是新郎,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这这……”
“怎么会……是薄……薄修砚!”
姜棋完全大惊失色。
同样震惊的还有苏青山。
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听说薄晋逃婚跑了,他还没来得及想对策应付,新郎就从天而降。
却不是薄晋。
——而是薄家老五,薄修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