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鸭蛋，卖野鸭蛋。”乡下女人骨子里的保守，让齐莹跟陆明雪都有些放不开。集市从六点开始就人头汹涌了，不管是过来摆摊的商贩，还是进货商、散客，几乎都掐着这个时间点往里头挤。陆明雪跟齐莹母女俩吆喝的声音，随便一个人说话都能将他们盖过去。更别提摆在他们面前孤零零的一只箩筐，里头灰不溜秋的野鸭蛋，连看都没人看。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问价格的女人，却因为被谁踩了鞋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摊位。陆明雪跟齐莹抱着满心希望过来，面对现实的窘境，禁不住愁眉苦脸……
要知道做拉脚这行的，靠的就是马匹卖力气。
马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光是牲畜，反而更象征着合作伙伴，需要好好养护，好好对待。
沈莞说要把马宰了卖肉，马贩子的脸色刷的一白。
“你这丫头，我看你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沈莞面对指着，不怒，不急，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马宰了吃肉只是说说，她就是笃定了马贩子爱惜马的心理，跟他玩一回心理战。
“那您也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一个小姑娘的钱您都忍心忽悠呢，一匹马而已，您急个什么劲儿？”
“那你说，这马你打算多少钱卖？”马贩子被揭了短，面子上挂不住，里子又不甘心，红头涨脸的跟她争辩。
沈莞得意的一笑：“我也是个爽快人，咱们一口价，三百五，您出三百二十块钱，车三十，您要就牵走，不要就拉到，这我都赔钱了！”
沈莞来前就跟孙如问了马的行情，所以直接一口价，把他给卡的死死的。
马贩子犹豫再犹豫，最终在沈莞那张灿烂的笑脸前，把钱掏了。
“小丫头，够狠，将来是个能成事的！”马贩子牵走马车前，抛下一句。
沈莞十根手指麻利的数着钱，三十张大团结，外加五块钱零钱，拿在手里才叫一个爽。
“莞莞……”孙如看着令她陌生的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莞发觉到自己的表现引起孙如怀疑，立刻抱着她胳膊撒娇：“妈，你闺女我终于给您争口气了，以后啊，我都不会犯傻了，您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闺女，妈就是想问你，你那些借给孙思景的钱，都是霆宵的吧？”
沈莞一下没了音。
孙如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好长的一声叹息后，她用手点点她的脑门儿。
“自行车还是别买了，要换做我是陆霆霄，我都不想跟你过了，等等你把这些钱都拿回家，给他好好认错，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自行车还是得买，妈，我以后要骑的。”沈莞嘟着嘴撒娇、卖萌。
但这次孙如没听她灌迷魂汤。
“你少来这一出，我跟你说，两口子过日子，还是要节俭，你既然决定改正，就得拿出诚心，你要是想骑自行车，那就骑我的，今天啥也不买，你现在去邮局把钱都存起来，回头对霆宵好有交代！”
“哦，那好吧。”她只得乖乖答应。
沈莞就这么一路跟孙如走着回了家，娘俩从早上出门，到屋将近傍晚，饭没吃一顿，水也没喝一口，累得眼冒金星。
不过好在她的钱袋子又鼓了一些，之前卖人参的钱，加上今天的存款，共计一千元！
沈莞心里只有俩字儿：舒服！
……
市集再次开放的时间，就是月末三十号了。
沈莞扛着父母家人的压力，厚着脸皮一直在娘家硬住。
这期间，龙王给她降了三场雨，让她在树林子里获得了一次又一次大丰收。
至于不降雨的时候，她要么去山上遛野参，要么就去河边抓蛤蟆，想到蟾蜍能当作药材卖，她就不管了，只要是四条腿会蹦跶的，她都要逮！
终于，在望眼欲穿中，沈莞等到了市集开放。
孙如早上见她大包小裹的骑着自行车出门，就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了。
“妈以前不怎么放你去外头，你也没见识过外头人的险恶。要是觉得事儿不好，妈告诉你，钱永远不如你自己的安全重要，记住了吗？”
“嗯嗯，妈，我知道，你放心吧！”
沈莞要赶去占地方，跟孙如说两句就出发了。
她来到集市的时间还早，部分位置还有空余，她赶忙挑一个宽敞的位置，用一块大床单占住，随即她把两个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用手将它们铺开，光是卖相看着就很不错。
卖货总是少不了吆喝，沈莞压根不是矜持的个性，两手叉腰站在摊位前，但凡路过的人，她都要用脆甜的声儿搭讪两句。
“大姐，买干货吗？我自己做的，干净卫生还能存放，马上入秋了，咱们买一些在家里储备过冬呀？”
“大哥，干货看看吧，蘑菇干、蛤蟆干，晾晒过的，价格实惠！”
“诶，大嫂……”
……
“妈，那里有地方！”陆明雪指着市集门口附近的一块空闲位置，激动地拉着齐莹跑过去。
在沈莞回娘家的这段时间，陆明雪总算过了一段正常人的日子。齐莹每天都给她煮两个鸡蛋补身体，加上陆霆霄回来也给她买肉，身材总算吃的圆润了一点儿。
可沈莞回家的时间一久，齐莹跟陆明雪都觉得心慌。娘俩便连夜商量了一番，说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沈莞不肯回来，一定是因为钱的事在跟她们赌气，所以还是得想办法挣点儿钱，不能光靠这陆霆霄的工资来补贴家用。
于是，娘俩趁着农活后的闲暇时间，去河边捡野鸭蛋！
野鸭蛋个头大，就是味道不好，煮熟了有一股难闻的腥味儿，且口感也不香。
可齐莹跟陆明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卖钱的，娘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赚一分是一分。
“卖鸭蛋吗？野鸭蛋，三分钱一个，五分钱两个。”
“野鸭蛋，卖野鸭蛋。”
乡下女人骨子里的保守，让齐莹跟陆明雪都有些放不开。集市从六点开始就人头汹涌了，不管是过来摆摊的商贩，还是进货商、散客，几乎都掐着这个时间点往里头挤。
陆明雪跟齐莹母女俩吆喝的声音，随便一个人说话都能将他们盖过去。更别提摆在他们面前孤零零的一只箩筐，里头灰不溜秋的野鸭蛋，连看都没人看。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问价格的女人，却因为被谁踩了鞋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摊位。
陆明雪跟齐莹抱着满心希望过来，面对现实的窘境，禁不住愁眉苦脸……
而母女俩完全没留意，就在她们侧对面的位置上，上一秒还大声吆喝得起劲儿的姑娘，在看见她们之后，立刻就停止了叫卖，并顺手抄起她隔壁卖大枣的老爷子搁在一旁的草帽，戴在了头顶。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巧？”沈莞看着坐在对面的娘俩，皱眉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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