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有些褶皱的支票。“三万四千八百二十五块一毛三,是你们从我出生到现在花在我身上的所有钱,还给你们。”初中之后,她都是靠着自己悄悄打工和老师的资助,以及自己努力得来的奖学金勉强读完高中。这些钱,是她在妈妈账本上看到的。妈妈详细记录了,从她出生到现在,每一笔花销。就连买了一根糖葫芦,姐弟俩分着吃,3块钱的糖葫芦,葛招娣要付2元。写明了以后会向她未来丈夫讨要二十倍的彩礼。葛招娣把支票轻飘飘地扔在了妈妈的焦尸上,尸体残余的温度瞬间将支票燃烧殆尽。
有人刚迈出一步,却被江冰一个眼神拦住。
他低声道,“人家想说自然就说了,人家不想说,别问。”
“可是,队长,她这……”
“服从命令。”
“是……”
旁边的几个小兵顿时露出了姨母笑,挤眉弄眼地窃窃私语。
队长可从没这么维护过一个女孩子,咳咳,从前姑娘对他示好,他都是冷眼旁观假装看不见的。
白夭夭,还真是特别啊。
说是窃窃私语,声音却全都飘到了江冰耳朵里。
他顿时皱起眉,严肃地说,“再听到谁这种议论,一天别吃饭了,休要无端污损人家姑娘清誉。”
“是,队长。”
几人闭嘴了,眼神却相互交换着。
哎呀,队长脸红了,眼睛长人家姑娘身上了,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嘿嘿嘿~
回到营地,大家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却不想,此时的营地已经乱成一团。
刚才有丧尸来袭,死了两个人,还是小姑娘孙倩,用自己的植物系异能催生墙上的爬山虎,保护了大家。
此时,耗损过度的孙倩已经累瘫了,躺在弟弟和妈妈的怀里。
林兰抱着小儿子瑟瑟发抖,吓得全身都是冷汗。
白夭夭注意到,葛招娣正站在不远处,死死咬着嘴唇无声垂泪。
刚才三只丧尸突然扑进来,妈妈为了保护弟弟,把她推出去给弟弟挡灾。
还好孙家小哥哥拽了她一把,才没让她丧生尸口。
她素来知道家人不爱她,可她一直拼命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以为,末世降临,爸妈还把她带在身边,说明还是有一点点爱她的。
可,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葛招娣抹了一把眼泪,眼神逐渐从痛苦变成了绝望。
最后,坚硬如铁。
江冰眉头紧锁,十分紧张地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询问他们有没有被丧尸抓或者咬到。
大家都赶紧拉开自己的衣服自证清白。
只有林兰,迅速闭嘴不敢哭了,把儿子抱在怀里尽量降低存在感。
别人问她,她只是无措地摇头,装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眼看就要被她混过去了。
突然,葛招娣冲上去拉住江冰,“兵哥哥,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他刚才只是被丧尸抓了一下而已,他……他一定还有救的,对不对?”
一语毕,众人皆惊!
赶紧纷纷远离了林兰和她儿子。
葛贵子蜷缩在妈妈怀里,脸色苍白青灰,看上去格外不正常。
林兰红眼怒斥葛招娣,“你这个白眼狼!!老娘白养你这么大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帮弟弟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胡说八道!”
她赶紧解释,“我儿子没事,他没被抓,他真的没事啊!你们不能抛下我们。”
一个小兵哥要上前帮忙,另一个拉住他,“那孩子被抓了,马上要尸变了,别去送死!”
小兵哥A说,“可他们还活着,是两条人命啊!”
小兵哥B说,“我们已经牺牲了那么多战友,不能再减员了。”
A,“最起码将那个母亲救回来,她没事!
B,“可她肯定不肯的,你不要去送死了……”
言辞恳切,动作也到位。
可白夭夭分明就看出了一丝演戏的味道。
她憋着笑看了一眼江冰,对方也回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做戏嘛,现代人生存必备技能。
他们不能让人觉得他们见死不救,给军队给国家抹黑。
可是,他们也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
为了这几个害群之马,根本就不值得再死人了。
果然,群众看不下去了。
纷纷劝说他们已经死了很多战士,他们又不是只保护葛家人的,还是要保护其他人的,不能再有牺牲了。
葛招娣依旧哭求大家救救自己的弟弟,孙家夫妻看得眼泪直流、
李月更是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
葛家人无德,可是这姑娘显然跟他们截然不同。
“额……妈妈……我好热,我好难受,身子疼……”
葛贵子扬起了脸,头部无意识地抖动抽搐着。
眼睛已经变成了白色。
江冰大喊一声,“林兰你快放开他!!”
“吼!!!!”
葛贵子一口咬住了林兰的颈子,鲜血从她的七窍之中流出。
嘴里咕嘟嘟吐出了雪沫子,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怀里的儿子。
一双不甘心的眼睛在人群里搜寻,想要再次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却只看见冷眼看着她的女儿。
怨愤,不甘,瞬间定格住。
它的眼里也蒙上了一层白色。
孙家夫妻赶紧捂住了葛招娣的眼睛,军人们将那对母女处理掉,拉去焚烧。
营地里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葛招娣,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走到了妈妈跟弟弟的尸体灰烬处,缓缓跪下。
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有些褶皱的支票。
“三万四千八百二十五块一毛三,是你们从我出生到现在花在我身上的所有钱,还给你们。”
初中之后,她都是靠着自己悄悄打工和老师的资助,以及自己努力得来的奖学金勉强读完高中。
这些钱,是她在妈妈账本上看到的。
妈妈详细记录了,从她出生到现在,每一笔花销。
就连买了一根糖葫芦,姐弟俩分着吃,3块钱的糖葫芦,葛招娣要付2元。
写明了以后会向她未来丈夫讨要二十倍的彩礼。
葛招娣把支票轻飘飘地扔在了妈妈的焦尸上,尸体残余的温度瞬间将支票燃烧殆尽。
她又拿出了一个崭新的身份证,展示给“妈妈”看。
“我办了新的身份证,我叫魏容与,你看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我不是为了召唤谁出生才来到这世界上的,更不会再为任何人而或者。
我就是我自己,魏是我恩师的姓氏,容与是我对自己美好的期望。
这些钱,这身份证,我大学开学就已经准备好了。
原本打算把钱还你们,我就申请去国外做交换生,这辈子不再回来了。
可现在,不需要了。”
魏容予宝贝似的收好身份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她的眼泪滚滚落下,似乎将这二十年的委屈,尽数倾泻出来。
最后,她站起身来抹掉眼泪。
犹豫了片刻,她又冷冷地嗫嚅道,“没有你们,我一样可以过好末世的生活……不,应该是没有了你们,我才能好好活下去。
林兰,你就在地下抱着你的贵子,继续给那爷俩当牛做马吧,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