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雪怒视桑桑:“你疯了?”这些日子,她早发现了,主子唯有提起萧长卿时,才会放松一会儿。私底下,她早把萧长卿当成主子的所有物,如今被人染指,岂能忍?桑桑挑眉,“又没求着你们答应,反正我就这么个条件,要么让他死,要么娶我。”兰溪抬眸看着她,“你太高看本宫了,我与他非亲非故,如何能做他的主?”桑桑笑了,“你别装了,你是皇后,赐婚不就是一道懿旨的事?”兰溪认真道:“皇后又不能为所欲为,更何况,他身份特殊,我便是皇后也做不了主。”
腮雪怒视桑桑:“你疯了?”
这些日子,她早发现了,主子唯有提起萧长卿时,才会放松一会儿。
私底下,她早把萧长卿当成主子的所有物,如今被人染指,岂能忍?
桑桑挑眉,“又没求着你们答应,反正我就这么个条件,要么让他死,要么娶我。”
兰溪抬眸看着她,“你太高看本宫了,我与他非亲非故,如何能做他的主?”
桑桑笑了,“你别装了,你是皇后,赐婚不就是一道懿旨的事?”
兰溪认真道:“皇后又不能为所欲为,更何况,他身份特殊,我便是皇后也做不了主。”
见桑桑面露不愉,她压下那抹骤然的心痛,缓缓道。
“但本宫可以承诺,若你与他惺惺相惜,互生好感,本宫绝对鼎力助你们欢好。”
桑桑面色这才好看了些,“且记住今日你这句话,来日为我俩证婚。”
语罢,桑桑找下人要了把匕首,来到病床前。
狠了狠心,举起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
一只通体碧绿的虫子,自伤口处涌出。
桑桑看着那从tຊ小喂养的蛊虫,有些不舍,转眸又看了看闭目静眠的萧长卿,到底压不住那抹心动。
俯身,将蛊虫放在萧长卿的伤口处,不过瞬间,蛊虫自动钻入萧长卿的心脉处。
“好了。”桑桑擦了擦手上的血。
“这就好了?”腮雪目瞪口呆。
桑桑满脸傲色,“等半个时辰便知结果。”
半个时辰后。
太医不可置信地将手指搭在萧长卿的脉搏上,反复捉了好久,才惊骇地对兰溪道:“你们找到解毒之物了?他心脉复苏……竟然,竟然又活了过来!”
“不——”
太医又确认了一下,语气都恍惚起来,“是喂了什么大补之物吗?有东西在修复他的心脉……”
“皇后娘娘可否告知,您从哪里得来的此种神药?”
太医顾不上礼节,目光灼灼地看向兰溪。
兰溪没有说话。
目光从桑桑和萧长卿身上流转而过,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那点悸动和欢愉,便当是她偷来的吧。
她这一生,本不配动情。
“回宫。”
兰溪起身,淡漠地看着腮雪,“去兰府取银票和卖身契,送给桑桑姑娘,另外再拨一处好地段的宅子,给桑桑姑娘过户。”
临出门时,她想再看一眼病床上的萧长卿。
但理智,压住了那冲动。
重活一世,若再为情所困惑,那重活有何意义?
屋外雪色空寂,洗净她内心的一切痴缠。
唇边,吟起那抹熟悉的,轻蔑的,微嘲的笑。
“差人去郡王府,通知郡王府的管家过来,告诉他今日发生之事,还有桑桑姑娘的救命之恩。”
“桑桑姑娘放心,本宫说到做到。”
……
年节将近,宫内渐渐热闹起来。
新做的一批珠花,是喜庆的红色,宫女们戴在发上,穿梭在灯火辉映的楼宇殿阁之间,为这清冷的后宫,添上久违的生机与活力。
芝兰殿内,兰溪抱着暖炉坐在檐下,目色温和。
院中,凝霜正掐腰指挥着双喜,往那梧桐树上挂灯笼。
挂完满树的灯笼后,凝霜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笑着对兰溪道:“主子,您且瞧着吧,夜里点了灯,一定美极了。”
说完,又有些遗憾。
“可惜院内只有这一株梧桐,若有一对,便完美了。”
不能成对,到底不完美。
兰溪笑了笑,将手中帕子递给她,“快擦擦汗吧,风冷,别吹寒了。”
凝霜乖巧地接过,心里美滋滋的。
主仆俩又在树下闲聊几句,便听守门的太监来报——
“娘娘,命妇们都到了,等着给您磕头呢。”
兰溪扶了扶鬓边的玉钗,钗上的佛手莲润泽剔透,将她衬得愈发疏冷,高不可攀。
“接进来吧。”
兰溪淡声道:“引去会客厅,先伺候着上些茶点,让她们稍等片刻,本宫收拾好便过去。”
今日是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
按祖宗规矩,京中三品以上的命妇,都要来宫里给她磕头。
“是。”
天色转暗,似是又要有一场薄雪。
凝霜扶着兰溪进了内殿,从衣橱里,为她找出御寒的披风,却在翻动间,不经意地碰掉了一副抹额。
雪狐皮做的抹额,正中镶着西域的彩宝,蓝水晶点缀成兰花的图形,剔透出尘。
凝霜心头一紧,见兰溪没看这边,忙将那抹额捡起,慌慌张张往箱笼里塞,却被兰溪拦住。
“拿过来吧。”
兰溪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凝霜抓紧手中的抹额,懊恼不已。
腮雪千交代万交代,不要在主子面前提起跟萧长卿有关的任何,为何她偏偏这么不小心……
心里恼怒自个,但又不敢违背兰溪的命令,将那抹额递到兰溪手中。
“不必这样。”
兰溪接过抹额,笑着安抚凝霜,“萍水相逢之人,本没什么干系,不过是聊得来几句罢了,你和腮雪何必多虑。”
兰溪对着黄铜镜,将那抹额戴上。
本就清丽脱俗的五官,更添绝艳之姿。
恍若洛水之滨,明眸善睐的仙君玉女。
眸底,一片澄净。
“东西做出来,本就是要用的,人有是非之心,物有何错?”
兰溪将抹额扶正,披上那凤穿牡丹的云锦披风,回眸一笑,凤仪万千。
“走吧,别让命妇们等急了。”
……
会客厅内,早摆好的席位,如今,终于等来了它们的主人。
约三十多位贵妇,按照位分,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每人面前的长几上,皆摆满糕点果品和茶水,但却无一人妄动。
她们或是皇亲国戚,或是朝中大员之妻,或是得封荫的侯爵夫人……总之,满京城最尊贵的女子,皆坐在这里。
礼仪和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
听到太监禀报皇后娘娘来了,忙次第从自己的席位上起身,挤到殿内的空暇处,按照自己的身份等阶,找到自己该跪的那处蒲团。
等兰溪进来后,匍匐在地,齐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清亮而婉转的朝拜声,久久回荡在这宫殿之间。
清净久了的兰溪,一时怔愣起来。
很快,打起精神。
“快平身吧。”
她一边吩咐,一边快步走到贵妇最前,将那首位的,白发苍苍的老妇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