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却是仇恨。“我的母亲、父亲和舅舅都死了。”“我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季三一条烂命，怎么够偿还我全家的命？”他的声音从口罩里低低地传出来，如同来自地狱的呓语：“血债血还！”“我一定要让季家百倍偿还我们家受到的伤害与苦难！”远在江城的顾见之也看到了沈玉多的视频。事实上，几乎所有的网民都在关注这起案子以及这段视频。他对沈玉鲜、沈玉多的案子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只是感叹，沈玉多简直是高智商犯罪，做案的手法那么周密、严谨、细致，几乎不留破绽。
姜玺点开手机。
网上已经有人爆料，说警方包围了沈玉多位于郊区的藏身之处。
沈玉多绑架了附近村里的小孩作为人质，表示自己不相信警方会公正办案。
他要把他认罪的视频发到网上，让网友来审判他。
如果警方切断网络或者封杀他的视频，他就带着那些小孩一起死。
等视频发完了，他就放走那些小孩，自己跟警方走。
警方迫于无奈，加上沈玉多要做的只是认罪，便同意了他的做法。
姜玺将目光移到电子大屏幕上。
沈玉多详细说完做案过程后，表示：“我在现场受了一点轻伤，警方应该发现季三和死者之外的第三人的DNA。”
“警方只要检验我的DNA，就知道我去过现场。”
“总结就是，我杀害有钱有势的名流女性，陷害季三，引导警方去调查杀害我姐姐的真凶。”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嘲讽、悲凉的笑容。
“因为我的姐姐无钱无势无背景，她被季三杀了，警方不敢动季三。”
“因为那三位名媛有钱有势有背景，哪怕季三是凶手，警方也照动不误。”
“呵呵呵……”
“我杀害了无辜的女性，罪该万死。”
“我不会祈祷这人世间再也不会有无辜之人遇害。”
“我只祈求，如果再有无辜之人遇害，凶手能被法律平等对待。”
说完，沈玉多又笑了。
笑得温柔。
笑得满足。
笑得轻松。
就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再也没有牵挂。
“不好！”姜玺看着他的笑容，叫出声来，“他要自杀！”
现场很吵很热闹。
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包围沈玉多的警员更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
就算听到了或者察觉到了，他们也来不及阻止。
视频里，话音刚落，沈玉多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子。
手起刀落。
他的脖子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鲜血溅起。
视频晃动，镜头被鲜血染红。
沈玉多消失了。
在警方的惊呼声中，镜头也关闭了。
商场大堂安静下来。
所有人要么沉默，要么放低声音，哪怕吵闹的小孩也被大人捂住了嘴。
但很快，商场又恢复了热闹。
很多人都在讨论沈玉多的自白。
也有很多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其它地方。
不管世人如何为沈玉鲜、沈玉多姐弟俩的遭遇感到同情或者遗憾，都会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姜玺垂眸，轻声叹着气，眼里闪过淡淡的无奈。
沈玉多肯定是凶手。
但是，凶手应该不止沈玉多。
单凭沈玉多一人，几乎不可能顺利地杀掉这些名媛而不留破绽。
再且，沈息已经长大了，他怎么可能不为母亲报仇？
所以，这起连环杀人案至少是沈息和沈玉多一起做的。
沈玉多应该是为了保护沈息，故意引来警方，并把认罪的视频进行现场直播，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
现在他死了。
死无对证。
除非警方有证据证明沈玉多有同伙，又或者沈息主动跑出来认罪，否则这起案子，应该就到此结束了。
沈息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现在是什么感受？
姜玺不知道。
她只能希望：“大仇已报，但愿他就此收手，不要再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此时此刻。
距离沈玉多自杀现场并不是很远的山头上。
年轻男子脸上戴着口罩，头上套着帽兜，双手插在衣兜里，看着山脚下的仓库，眼神如同染了血与泪的刀。
有痛。
有悲。
更多的却是仇恨。
“我的母亲、父亲和舅舅都死了。”
“我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季三一条烂命，怎么够偿还我全家的命？”
他的声音从口罩里低低地传出来，如同来自地狱的呓语：“血债血还！”
“我一定要让季家百倍偿还我们家受到的伤害与苦难！”
远在江城的顾见之也看到了沈玉多的视频。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网民都在关注这起案子以及这段视频。
他对沈玉鲜、沈玉多的案子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他只是感叹，沈玉多简直是高智商犯罪，做案的手法那么周密、严谨、细致，几乎不留破绽。
这时他接到了女友的电话。
女友的声音有些沉重：“376号牺牲了。”
顾见之试探：“他是怎么牺牲的？”
他加入组织的时间才一年半，尚未渡过试用期，并不认识其他的正式成员。
他的上线就是他的女友。
他只对他的女友负责。
姜玺是他参与的第一个案子。
只有这个案子做好了，他才能转正，才能正式成为女友负责团队的一员。
女友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告诉他：“名媛连环杀人案。”
她说得很简单。
顾见之却听懂了，瞳孔就是一缩。
没想到……沈玉多居然是组织的人？
他的组织，果然很强大。
女友道：“依照组织的规矩，成员牺牲，其他人可以自愿为他的亲人捐款，最高一万，最低一千。”
“你要捐吗？”
“当然。”顾见之微笑，“这样的英雄应该得到嘉奖。”
“我捐一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