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时看她吃饭，答道：“就这两个，...这个战友他在战场上去世了，是我把他的抚恤金带回来的。去过他家，慢慢的和他的家人熟悉了”一个部队人很多，应该也会有别人是陵县的，不过周璟时只知道这两个战友老家在这边。叶醒：“好可惜啊，...他家人一定很伤心，...你也上过战场吗？”周璟时点头，又道，“我、北堂和他上过同一个战场，他死了，我们活下来了。”他们死了，他们活下来了。现实说出来却这么残忍。也是这场战争，他退役了，沈北堂升职了。
一身的凉气，带着淡淡的香皂味。
周璟时抱住叶醒，“下次洗完澡别出去了，小心着凉。”
叶醒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周璟时亲了亲她的手心，
“我的错。”
*
清晨，天刚亮起。
周璟时起床，去警局锻炼，7点半锻炼完去食堂吃早饭。
他今天也休息，吃完饭骑自行车去了县里的春尾巷，靠近县里的汽车站。
春尾巷和其他的巷子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巷子口的行人匆匆，个别还面带警惕。
周璟时熟练的敲响一处院门，院里很快出来一个年轻小哥开门。
“时哥，你来了”。
周璟时推自行车进去，年轻小哥程诚在门外张望两眼，确定没人才关上门。
周璟时沉声问，“最近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程诚：“哪能啊，最近管的严，没什么大事。”
接着又和周璟时说了一遍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
程诚摸了摸头，
“时哥，大柳湾突然出现一批粮食，流到了咱这，管吗？”
周璟时：“有多少？”
程诚报了个数。
周璟时叮嘱道：“都买下来，其他的先别管，找个信得过的盯着，别被发现了。”
周璟时不经常来这，这次来也是了解近期的动向。
跟程诚说了要注意的情况，就要走，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程诚笑道：“时哥，在后面，我去拿。”
屋子后面有一个小隔间。
周璟时一起过去，一会儿，拎着小网兜出来。
程诚叫住前面的周璟时，“时哥，你别急着走啊，我妈早上包的蒸饺要不要带点？猪肉荠菜馅的，可香了。”
周璟时吃过程妈做的饭，知道她厨艺好，停住脚步，
“还有吗？我带点回去。”
“有，我妈知道你可能来，专门包了你的。”
程诚也无奈，他妈对周璟时可比对他好多了。
周璟时道谢，“帮我谢谢程婶儿，下次别做我的了。”
“这我妈可不听我的。”
两人朝后院走去，程妈看到周璟时来了高兴的出来迎接。
听清来意，急忙去厨房装蒸饺，又用铝制饭盒盛了一碗她早上熬的粗粮粥。
粗粮粥是红豆，黑豆，花生仁，高粱米和红枣在一起用大铁锅熬了一上午，浓稠香甜。
“小周，下次来可一定要吃顿饭再走。”
“您别送了，让小诚送我就行。”
周璟时拦着程妈，让她回去，不用送。
程妈中年丧夫，独自带着两个儿子不容易，
大儿子程信是周璟时战友，人已经永远留在战场上了。
小儿子程诚不学无术、天天混街溜子。
周璟时去年刚来整治黑市的时候，碰到过，觉得人机灵，看在他哥的面上，就带他一段时间。
后来觉得人没啥大问题，就爱玩、人很讲义气，也听话，就让他帮忙做事。
程妈觉得儿子跟周璟时算是走了正途，对他很是感激，见到他免不了热情。
周璟时觉得也算是帮自已战友，和程妈讲了很多次不用这么客气。
程妈家嘴里应着可从来不照做。
“时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程诚问道，又不好意思挠挠脸，明明时哥就比自已大几岁，但自已总是不自觉的什么都信他，
“我妈要给我介绍姑娘，我想让时哥帮我看看行不行。”
周璟时将手里的东西挂在自行车上，对程诚说，
“听你妈的，程婶儿上的姑娘一定不错，你去相看了之后，如果满意人家，就让程婶儿去提亲。”
“你也年纪不小了，该结婚了，省的程婶儿天天操心你的结婚大事。”
程诚也觉得以前自已太混了，对不起母亲，
“时哥，谢谢你。”
“我走了，这边的事多你平时警醒点。”
“好，我盯着呢。”
*
周璟时推开院门，门咯吱一声，屋内在睡梦中的叶醒动了动眉头，听着院里的动静，睁开了双眼。
周璟时进屋，看到叶醒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
周璟时：“睡醒了？起来吧，吃饭。”
“嗯，好。”
饭有些凉了，周璟时把饭放在煤炉上热热。
等叶醒梳洗好，穿了京市寄过来的白裙子，裙子很长到脚踝，穿上黑色的玛丽珍女鞋。
叶醒看向往桌子上摆饭的周璟时，就一碗粥，
“你不吃吗？”
周璟时：“我吃过了。”
“哦。”叶醒坐下来，先喝了口粥，
“这粥熬的软糯醇香，好好喝，之前怎么没喝到过？”
周璟时示意她吃蒸饺，
“尝尝，蒸饺也好吃。
我刚才去了一趟春尾巷，我以前一个战友家在那，这是他母亲做的饭，
程婶儿做饭很好吃，我带回来给你尝尝。”
叶醒吃了一个蒸饺，嘴里有东西不方便说话，她点了两下头，同意周璟时的观点，饭做得真的很好吃。
叶醒连着吃了两个，才又问道，
“你到底有几个战友在这？”
周璟时看她吃饭，答道：
“就这两个，...这个战友他在战场上去世了，是我把他的抚恤金带回来的。
去过他家，慢慢的和他的家人熟悉了”
一个部队人很多，应该也会有别人是陵县的，不过周璟时只知道这两个战友老家在这边。
叶醒：“好可惜啊，...他家人一定很伤心，...你也上过战场吗？”
周璟时点头，又道，
“我、北堂和他上过同一个战场，他死了，我们活下来了。”
他们死了，他们活下来了。
现实说出来却这么残忍。
也是这场战争，他退役了，沈北堂升职了。
一年后沈北堂退役。
之后，就是现在的样子，他们都在陵县。
叶醒听到这，心情跟着沉重，原来这个年代也发生过战争啊。
也有很多的人在战场上付出了生命。
从前她以为这个年代只是贫穷，
而战争已经停止了，人们只需要为吃饱喝暖做奋斗。
现在，她知道了，不是这么想当然的。
总有人在抛头颅、洒热血，在负重前行。
*
话题聊的太沉重，叶醒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周璟时喂了她几个蒸饺，确认叶醒吃不下了，自已倒是胃口很好的把剩下的都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