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我要入宫!”顾望辞入宫后的第二天,大历皇帝就下了传遍整个天下的一道赐婚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六子顾望辞平南疆、扫荡寇,有定边疆安民心之功。而今卫国伤体,舍命抗敌,一身血染,倒卧病榻。幸得礼部尚书楼毅及女怜芷献药,然药效之力终未及也,伤加剧,病深重,朕心大恸,不忍伟功之人终此一生,赐楼家女入主靖安王府。经爱卿之荐,特赐楼家嫡女姜喜晨为靖安王妃,明日即婚。诏书一出,民众哗然。其实皇帝的诏书很少像这样将详细内容这般展示出来,但是这次很特殊。
自从在楼府内部布置了眼线,楼家晚膳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没有逃过靖安王的眼中。
着手楼家的事情以后,朱雀就觉得离谱,以前怎么不知道楼家这么离谱,自家准王妃居然长在了这样的环境中,还能这么拼命救了主子一命,朱雀都觉得真是老天爷开了大恩了。
听着朱雀对楼家的描述,顾望辞脸色越来阴沉,朱雀想提醒一下主子刚刚痊愈,但是看见自家主子将手中的茶盏捏碎的时候,朱雀又觉得自家主子这身体是真的好了,瞧瞧这手劲儿!
“备马!我要入宫!”
顾望辞入宫后的第二天,大历皇帝就下了传遍整个天下的一道赐婚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六子顾望辞平南疆、扫荡寇,有定边疆安民心之功。而今卫国伤体,舍命抗敌,一身血染,倒卧病榻。幸得礼部尚书楼毅及女怜芷献药,然药效之力终未及也,伤加剧,病深重,朕心大恸,不忍伟功之人终此一生,赐楼家女入主靖安王府。经爱卿之荐,特赐楼家嫡女姜喜晨为靖安王妃,明日即婚。
诏书一出,民众哗然。
其实皇帝的诏书很少像这样将详细内容这般展示出来,但是这次很特殊。
奇就奇在这诏书内容中的楼家所作所为,让人不禁深思。
献药之后,“伤加剧,病深重”?就是说明楼毅楼怜芷所献出的药加剧了靖安王的伤,这是毒药吧,这楼家分明就是害了我大历战神的凶手!
“不忍终此一生”这句话分明就是靖安王命不久矣,这样的情况要嫁女儿,看似恩典,但分明就是火坑,但是楼尚书让姜喜晨嫁。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让姜喜晨来抵另一个女儿的罪吗!
于是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很容易将这诏书中背后的意思解读出来了,得到“真相”的百姓,顿时唏嘘不已。
这楼家居然这么让人匪夷所思!实在是没有想到礼部尚书楼毅居然会为了邀功不顾王爷病情,胡乱献药也就算了,居然事到临头让自已无辜的嫡女去背负怒火,而保护庶女。
这既是一封赐婚的诏书,诏书中明面上赐婚并且嘉奖了靖安王,但是这封诏书却实际上是将楼家种种不堪的行为公之于众。
顿时间楼家声誉一落千丈。
楼毅看着诏书,眼前阵阵发黑。没有想到陛下能将事情写进诏书中,本以为只会是赐婚的圣旨。本以为嫁了姜喜晨就解决事情的楼家,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诏书会出现,诏书一出,楼家便是天下的笑柄。
姜喜晨听说诏书的时候,也是眼前阵阵发黑。“明日即婚”是什么意思,是自已理解的意思吗?
明日?
今天已经过了正午了……顾望辞知道这件事情吗?
殊不知,这“明日即婚”正是顾望辞强硬地要求自已父皇加进去的。顾望辞快马加鞭,闯进皇宫,就是为了让父皇下这一份“加急婚配”的诏书。
当时他的父皇气得扔了笔。
但是还是加了。因为顾望辞说,只有这样才能暗示出来靖安王的“命不久矣”,如此还能引出藏匿于京城的暗探。
皇上沉默了半天,最后却说:“这样仓惶而婚,未免显得太过潦草,朕不想你的大婚弄得这般不像样子。”
顾望辞笑了笑,他当然也不想,因为那是与自已心心念念的师妹大婚,他恨不得要多隆重有多隆重,恨不得天下人人人皆知。
但是现在姜喜晨待在楼府一天他都忍不了,更何况诏书一下,楼家人会变本加厉地刁难姜喜晨,生怕他们再伤了心月。
“父皇放心,这不过事权宜之计,儿臣日后必会‘痊愈’,到时候再补儿臣一个大婚,如何?”
听见这话的时候,皇上楞了一下,然后就是哈哈大笑,原来这小子不是不在意呀。
这个顾望辞,向来不喜繁琐礼节,但是却还是想要一个大婚,看着他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姑娘了,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年轻人样子了。
父子儿子在御书房很快就拟定好了这一封“加急婚配”的荒唐诏书,传遍了天下。
“明日结婚,我伤还没有好,你干脆直接把我抬进你王府得了。”
面对偷偷闯入楼府,长身立在姜喜晨床头的顾望辞,姜喜晨说道。
“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他真的是一天也不想等了。
“……”
这时候突然姜喜晨的门被人敲响了。
姜喜晨和顾望辞面面相觑。
顾望辞听见有人走过来,也想好了要如何应对,但是姜喜晨却不禁纳闷:这谁呀,进我房间还敲门了呢!
姜喜晨冲着顾望辞使了眼色,示意让他躲起来。
顾望辞:“……”他堂堂大历六皇子,战神靖安王,何时做过这等偷偷摸摸之事。
门还在敲着,姜喜晨下了床,去拽顾望辞,顾望辞一动不动。
眼看门外的人敲得越来越急,姜喜晨慌乱之下居然将顾望辞拉上了床。
顾望辞:“……”
没有去开门,姜喜晨赶紧将床帏放了下来,放下的一瞬间,门就被推开。
将被子盖在了顾望辞的身上,顾望辞闻见了被子上淡淡的兰香。
“姜喜晨,你为什么不开门?”
“伤重,起不来。”
“你……”楼辰无话可说,是啊,她受家法的伤还没有好。
“上药了吗?”
姜喜晨诧异地透着床帏看向了楼辰的方向,这话听着不像是楼家人能说出来的关心啊。
姜喜晨没说话,但是楼辰听见了床上姜喜晨一声嗤笑。
这时候楼辰才反应过来,整个楼家并没有给她请过大夫,也没有人给她送过上药,这几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被子里面的顾望辞着实憋得有些难受,姜喜晨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可能是一直在躺在床上,她手心温度比顾望辞高,触及到这样的温度,顾望辞心跳地极快。
“楼三公子,屈尊至此,有何贵干?”有事快说,没事快走,我被子里面有个王爷,感觉他快炸了。
“今天陛下下旨,让你和靖安王成婚……”楼辰顿了顿,“在明日……”
凭姜喜晨的消息网,这点破事她知道可能比整个楼家都要早,所以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
楼辰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你……不必害怕,若是在靖安王府受了委屈,可以来找我……”这句话是楼辰现在能想的唯一能想到的承诺。
就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床上的两个人差点一起笑了出来,还好都忍住了。
“靖安王府受委屈找你?”姜喜晨觉得这人今天真的很不正常,“我在楼家受了委屈都没见着你替我伸冤,怎么,在靖安王府受委屈了,你难不成能为我忤逆犯上,杀了王爷?”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但是仗着楼辰看不见自已,冲着顾望辞做了个自认为很凶狠的鬼脸。
有点皮,还有一点可爱。
顾望辞眼睛中多了笑意。
“你不要乱说话!”
“楼三公子怕是忘记了,你我并不是兄妹。”姜喜晨悠悠然地说道,“我是与你们签过了‘绝亲书’的,这封绝亲书是楼尚书签过字,盖过章的,到了京兆府尹见证之后是生效的。”
“……”
“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我与楼家也是再无瓜葛,还请楼三公子铭记。”
再无瓜葛……
这样的四个字,楼辰忽然觉得自已好像就要失去什么了,自已会后悔。
就像是小时候路过看花灯的时候,他忽然见到了一个很大的雄鹰花灯,父亲问他想不想要,但是那时候他看见那花灯的都是弟弟妹妹,两位哥哥并没有,于是自尊心作祟,觉得自已已经是大人,于是僵硬着脸说不要。
于是就这样错过了那个花灯,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雄鹰花灯了……
自已的这个妹妹会不会也成为那个“雄鹰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