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摇头,“恰恰相反,花匠经验丰富。”“贵人为什么这么说?”“火生起来需要柴火有缝隙,种花也是一样的道理。”镜水佩服,“贵人懂得好多!算那个花匠尽责!”姜木将一早挖出来的黑土往花盆里填,这个小小角落因为炭火很是暖和。时春和镜水想要接过活,姜木都拒绝了。“既然陛下吩咐,我自然该如实做到。”她不信她们。可是让镜水瞠目结舌的是,姜木手下熟练极了,不多不少弄下三颗种子,覆上薄薄一层土,再浇水,每一个花盆都是这样。
内务府送来许多花种,还有负责整座内务府的太监刘保,带着花匠讲解。
花匠讲解得非常详细,简直不像对待一个贵人。
原本花匠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那时他皱着眉百般打量姜木,可惜还没出言讥讽就被刘保一脚踹了屁股,摔了个大马趴。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敢了。
花匠心里嘀咕。
为啥啊?宫里谁不是人精?总管失心疯了不成?还是被这妖怪迷住了?
传言她多绝色多丑陋,说什么的都有,如今一见,花匠脸都快绿了。
何止丑陋啊!
总管却是心中赞叹。
瞧瞧,那脸白的,恐怕连tຊ刚下的雪花都比不过。
再仔细瞧瞧,那唇红的,不正如那书生名人文中的嫣唇一般?
再再仔细瞧瞧,瞧瞧来又瞧瞧去,怜贵人鼻子是生得真好啊!
绝色!
当真绝色!
倾国倾城也不外乎如此吧!
怪不得陛下是陛下呢!那目光,简直就是……这个!
刘保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
时春皱眉,“刘公公这是做什么呢?”
刘保赞叹道,“奴才左瞧瞧右瞧瞧,上瞧瞧下瞧瞧,不禁被贵人的倾城之姿所惊艳!那当真是城见了城要倒,天上的飞鸟见了都要收起翅膀不可!”
“……”
素不相识,何故如此讥讽?
时春本要发怒,但是她仔细一看,那刘保双目发光,绝无恍惚讥讽之态,反而言语慷慨激昂,目光之光比外面的天光还要亮上三分。
时春静默,“……”
合着这是真心的。
花匠傻眼,“……”
他当花匠,是该他的。
刘保之所以是总管……也该他的。
姜木却神情柔和。
刘保在某些角度,让她想起曾经的苏奴。
“时春,给赏。”
刘保欣喜道,“多谢贵人!以后贵人尽管吩咐奴才!”
花匠不解就不解他的,刘保总管却笑花匠看不懂人。
眼前的怜贵人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好吗!
刘保的直觉一直很准!
准没错!
且瞧着吧!
“……”
等人走了,镜水忧虑道,“冬日的花难种,更何况眼瞅着快到下雪时节了,这该怎么办?”
姜木摇头,筷下不慢,硬是将碗里的饭吃完。
镜水看得咋舌。
“方才花匠不是说了吗?可以在温暖的地方让花发芽,等稳定了再移种。”
“哪有这么容易呀,不说炭火用上,殿内也十分冷,就说冬天刚开始,花一到御花园准要枯……”
时春暼去一眼,镜水顿时噤声,半响又声如蚊呐,“对不住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奴婢实在是着急。”
时春稳重,镜水鲁莽,两人性格鲜明。
姜木放下碗筷,“你说得不错。不过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管如何,先将种发起来。”
她又望向昏暗室内。
今天天气不好,刘保已经送来贵人能用的最好炭火,可是每日的这点炭火不够。
这并没有难倒姜木。
姜木道,“镜水,去将我全部的被褥拿出来。”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木不仅将贵人的月例全用来买炭火,还动用了自己的银子。
偏殿被隔出一个角落,里面摆满了十余个花盆,偏殿就更显狭窄。
姜木拿起花盆,花盆底部被戳了几个洞,里面垫着一块瓦片。
镜水顿时怒了,“欺人太甚!如此粗制滥造,怎能使用!”
姜木摇头,“恰恰相反,花匠经验丰富。”
“贵人为什么这么说?”
“火生起来需要柴火有缝隙,种花也是一样的道理。”
镜水佩服,“贵人懂得好多!算那个花匠尽责!”
姜木将一早挖出来的黑土往花盆里填,这个小小角落因为炭火很是暖和。
时春和镜水想要接过活,姜木都拒绝了。
“既然陛下吩咐,我自然该如实做到。”
她不信她们。
可是让镜水瞠目结舌的是,姜木手下熟练极了,不多不少弄下三颗种子,覆上薄薄一层土,再浇水,每一个花盆都是这样。
“贵人感觉比花匠还要厉害!”
姜木失笑,“不过埋土罢了。”
弄完这些,天都要黑了。
姜木直起腰,手臂的伤还没好,麻木极了。
“时春在这里守着,别让人进来。”姜木温言道,“我把这件事交给你一个人,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姜木当然不信言语能够决定什么,但是父皇曾经教过她,如果身边有图谋不轨的人,那就让那个人单独负责一件事,但凡事情出了差错,那就直接处死,那个人反而不敢了。
姜木还不敢信任任何人,但是她是贵人,还是能惩罚身边的宫女。
姜木带着镜水去了一个地方。
镜水掌灯,路边的烛火很亮,镜水吃惊,“贵人怎么来御花园了?”
“不管种什么,土需肥力。”
姜木接过灯,“出门时不是让你拿了袋子吗?你将那些死掉的花朵枯叶都扫到袋子里。”顿了顿,“麻烦你了。”
镜水顿时二话不说就蹲下去,干活干得很卖力。
姜木冷眼旁观,硬是没看出镜水是真傻还是假傻。
算了。
左右她也不是故意为难。
天气越发寒冷,姜木的手臂隐隐发麻,她却一动不动的站立着,从远处看,就像雕像一样。
原越又把一个爬床的宫女扔出门去,这次是满脸黑斑的宫女,满头头发半头是白的。
他不过出来散心,一眼就看到罪魁祸首。
“前面是谁?”
苏奴道,“回陛下,那是……那位。”
原越扯出一抹冷笑,“大冬日的,朕是少她穿了吗?”
浅淡的月光下,姜木的面容看不清,就越发显得她身姿卓约而瘦弱,披着一层朦胧的神秘。
“据说那位将大部分银钱拿来买炭火。”
原越皱眉,“把朕的披风拿来。”
原越刚拿到披风,不远处就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宫女趁着夜色行走,直接踩了镜水一脚。
“呀!实在对不住!奴婢实在看不到这有个人,一不留神还以为是什么鬼影呢。”
姜木扶起镜水,冷冷看去。
青杏退后一步,又挺起胸膛。
“看什么看!你谁啊!”
镜水气愤,“贵人在这,你还不行礼!”
“贵人?”青杏顿时屈膝,“奴婢见过贵人!实在是奴婢眼拙,着实没想到贵人穿得连奴婢都不如!若不是烛火照亮您的脸,奴婢还以为是哪里的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