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心好好的跟着她出门,现如今落水音信全无,这会婆子又说还是找不到。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晕,一下往后栽去。“娘!”“夫人!夫人!”姜宜和婢女将承恩侯夫人扶住才未瘫倒在地上。昭阳大长公主站了起来,让大夫赶紧过去。正候在荣安堂里的大夫及时给承恩侯夫人施了针,她才醒了过来。姜容跪坐在承恩侯夫人身边,脸上的泪不止,嘴里喃喃念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拉住阿姐。是我没有拉住阿姐。”
姜染心吓得一动不敢动。
可身上又热又痒,她死死地攥住胸前的衣裳,无法控制地颤栗发抖。
足心贴着滚烫的手掌,那股子痒意更加煎熬难耐。
顾淮璟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抖得厉害,握住玉足的手不禁摩挲了一下。
激得姜染心打了个哆嗦,失控地发出一声低吟。
她死死地咬住唇,又气又怒愤恨地想要抬腿蹬开,可她那点儿力气就跟撒娇似的。
同时上方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
薛靖远走在前头充耳不闻,他将顾淮璟引进了一个院子。
他将一间屋子打开,便没有再跟上去,带顾淮璟抱着进去后便将门关上。
匆忙赶来的薛宁华问道:“三哥,进屋里的是什么人?”
薛靖远道:“莫问,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薛宁华点了点头。
薛靖远问道:“你怎么没去那花宴?”
薛宁华不感兴趣地道:“我不爱往那边凑。”
薛靖远默了默,道:“你去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可能待会要用上。”
薛靖远又补充道:“最好是你没有穿过的。”
薛宁华面有疑惑,却也听话答应。
……
顾淮璟将人放到了床上,裹在大氅里头的人,缩着身子往床里头躲。
顾淮璟目光晦暗,看着伏在锦被上瑟瑟发抖的人。
姜染心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杏眼中浮着一层泪光。
湿润的发丝沾着脸上,衣襟被扯散,颤颤巍巍,肤若凝脂。
一双赤足毫无遮挡,在锦缎上衬的玉色莹光。
香娇玉嫩,一副任人采撷的勾人模样。
顾淮璟无意识地动了动拇指上玉色扳指,眼神幽深。
他俯身过去,将姜染心放在唇边的手扯开,那葱白的手指被咬出深深牙印,血渍正从伤口渗出。
顾淮璟抬手锁住她手腕,任她扭着身子挣扎未松开半寸。
“姜姑娘,何故要伤自己。”语调轻而慢,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姜染心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只有疼痛能让她短暂的清醒一点,可那微弱的痛感已经压制不了身体里的那股又热又痒的暗流。
顾淮璟的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到她的耳里,她喘息着被气的一阵阵发晕,她就不信顾淮璟看不出她怎么了,他明知顾问,在戏弄于她。
手腕被握住压至头顶,她的身子被迫朝顾淮璟的方向迎过去。
姜染心精神几近崩溃,她闻着那股龙涎香,顾淮璟身上的温度,她怕忍不想要环住他的脖子,拉着他贴向自己,想要……
姜染心强撑着睁开眼睛,她抬起未被束缚的右手攀上顾淮璟的手臂。
她仰起身子转过头对着他的手臂发狠地咬了上去。
顾淮璟微微讶然地挑了挑眉。
他出声道:“朕劝姜姑娘还是省点力气。”
姜染心口腔之中尝到血的味道,可同时她牙也撑不住了。
顾淮璟松开姜染心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按住她沾着血色的唇,看到她眼中浓浓地惊恐和抗拒。
姜染心已经完全听不到顾淮璟在说什么了,她只知道现在顾淮璟的眼神跟前世那时一模一样。
顾淮璟见她那神情有些不对,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他低下头,那声声哀泣:“不,不要……陛下,求求你,求你放过我。”
顾淮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的拇指在那柔软的唇上捻了捻,眸色如墨色一般,在她耳边道:“不想被破身就吞下去。”
姜染心感觉唇被揉的生疼,骤然好像有一颗东西滑到了她的嘴里。
微苦,很快在嘴里融化,顺着喉咙流下去。
她咽了咽口水,那股苦意蔓延开来……
顾淮璟松开了手,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姜染心伏在床头咳嗽,眼睛发红的看着顾淮璟离开的方向。
……
守在院子里的薛靖远看到从房里出来的人,露出意外的神色,他迎了过去,“陛下,可有吩咐。”
顾淮璟摁了摁额头,道:“让人进去给她换衣裳。”
薛靖远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是,陛下。”
他之前瞧着那情形,还以为陛下会此处幸了那位姑娘。
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快出来。
薛靖远又道:“陛下是要去隔壁厢房坐坐吗?”
顾淮璟面上露出一丝笑,“不了,朕要去瞧瞧热闹。”
薛靖远听这语气,背脊一凉,也不知道荣安堂的昭阳大长公主会不会受得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
院外李福和裴池久候多时,顾淮璟一出来便齐齐行礼。
薛靖远先恭送陛下离开,他得先把院子里那位贵客给安顿好,才好跟着一道去看热闹。
薛靖远将妹妹又喊了过来,嘱咐道:“宁华,东边厢房的那位你亲自过去送衣裳。待安顿好了,再送到她荣安堂来,到时候你便这样说……”
薛宁华听完哥哥所说神色变了又变,郑重地应了下来。
……
姜染心躲在被褥中,将湿了的衣衫脱下,放在一旁。
贴身的肚兜正犹豫要不要脱下时,门声一响。
她又惊慌地藏到了被褥之中。
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姑娘莫怕,我是来给你送衣裳的。”
薛宁华说完这才走了进来。
她见到床上锦被之中露出的那张雪肤花貌的脸,还有床边那些湿透了的衣衫,她朝那受到惊吓的姑娘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姑娘,我让丫鬟送些热水来,先让你沐浴,然后再换上干净的衣裳。这些都是未穿过的新衣裳,姑娘尽管放心穿着。”
说完,她把手中的衣裳放绣凳上,先出去了。
姜染心缓缓松下一口气。
待到门再次打开,便有人隔着屏风在浴桶中放热水。
姜染心听到刚刚说话的人的声音,“姑娘,水好了,你可以出来沐浴了。”
姜染心在她又要关上门时,小声地道:“谢谢姑娘。”
薛宁华微微一怔,笑着道:“无须客气。”
薛宁华走在廊下对丫鬟吩咐道:“去煮碗祛寒的汤药过来。”
……
姜染心泡在温热的水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要不是手指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在最可怕的噩梦里,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凶险。
但凡她稍作犹豫稍有偏差,便已经没命了。
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也不知道是何时被下得药,更不知道在水中要杀她的人是谁派来的。
姜染心心想,她何时如此遭人恨了,杀招频出。
下药是想让她在湖心苑当众出丑吗?还是会安排一个男人出来污她名节?那推她下水是要她的命,水下安排的人是生怕她死不了吗?
姜染心脑子一阵阵的发胀,疼得厉害。
若是没有遇上顾淮璟,她会怎么办?
是被寻来仆妇搭救,还是会遇上要她命的人?
思及此,冷汗淋淋,后怕不已。
自吃了顾淮璟塞给她的那颗药后,那股蚀骨难忍的痒在渐渐地消退。
姜染心神色复杂,从水里起来,将身上水珠擦干净。
低头看向腰间时,有着两处红色的印记,她闭了闭眼睛,裹上亵衣。
坐在床榻换上绫袜时,想到之前脚上那滚烫的触感,她恨不得再去水里洗一遍。
姜染心抿着唇将绫袜穿好,换上了新的绣鞋。
门再次被推开,薛宁华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她见到换好衣裳的姜染心,眼睛一亮。她把汤药放在桌上,忙说:“姑娘先别动,你着头发还是湿的,我用帕子帮你绞干,要不然头会痛的。”
姜染心承了她的情,再次向她道谢,又主动问起:“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薛宁华想到兄长的嘱咐,便道:“我是镇国公府大房的四姑娘薛宁华,不知姑娘你的芳名?”
姜染心张了张嘴,想说出名讳,可想到自己这个处境,担心说不来会不会给人添麻烦。
薛宁华见到她的犹豫,笑着说:“是我在湖边散步时救了姑娘,所以姑娘莫担心。”
姜染心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承恩侯府,姜染心。”
薛宁华恍然道:“原来是姜姑娘啊,久仰久仰了。”
对上姜染心疑惑眼神,薛宁华道:“太后家的姑娘在万寿节上得了皇上赏赐的绿绮,这事啊,在京中闺秀之中都传开了。”
薛宁华一边帮姜染心绞干头发,一边让姜染心把那碗祛寒汤喝了。
姜染心捧着那一碗祛寒汤感激道:“谢谢薛姑娘。”
薛宁华笑着道:“姜姑娘太客气了。”
……
荣安堂内坐着不少人,却极为安静,除了偶尔响起地抽泣声。
昭阳大长公主神色凝重,心急如焚,见到走进来的婆子问道:“如何了?可有找到?”
那婆子跪下请罪,“四面都派了船寻找打捞,会水的婆子都在水下寻找,护卫们也沿着湖边搜寻,都未看到姜姑娘的踪迹。”
这话一落,再坐的人神色各异。
都快找了一个多时辰了,这要是还未找到岂不是真的香消玉殒了?
昭阳大长公主手中的佛珠险些要握不住了,她心焦如火得又问:“世子呢?世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快派人去把世子找过来!”
承恩侯夫人此时已面无人色,浑身战栗不已。
姜染心好好的跟着她出门,现如今落水音信全无,这会婆子又说还是找不到。
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晕,一下往后栽去。
“娘!”
“夫人!夫人!”
姜宜和婢女将承恩侯夫人扶住才未瘫倒在地上。
昭阳大长公主站了起来,让大夫赶紧过去。
正候在荣安堂里的大夫及时给承恩侯夫人施了针,她才醒了过来。
姜容跪坐在承恩侯夫人身边,脸上的泪不止,嘴里喃喃念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拉住阿姐。是我没有拉住阿姐。”
承恩侯夫人看着这孩子失神的模样,将她搂到怀里,她抬起头来,望向大长公主,“请大长公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要即刻进宫禀明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