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小妾奴,竟敢如此大声与我说话?待我禀了大哥,看他如何发难于你。”听到这话,楚婕怜心里一紧,但此时若是她示弱,只怕这慕清柔更是得寸进尺。于是她心一横,目光望过去,声音不徐不疾,“三小姐,我自知身份卑微,但也明事理,分青白。这纸鸢不是我弄的,我这般被你拖拽而来,打扰小公爷的清静不说,此时你还将小公爷说成了是非不分之人。妾身来府里虽不久,但也听闻小公爷不是肆意打罚之人,况且我本就是无辜,怎可因你一句话,就要发难于我呢?”
这慕清柔力气比楚婕怜大上许多,加上她最近确实体力有亏,即使她不断挣脱,可还是被对方生拉硬拽到了慕承诀的苑子外面。
“大哥,今日小妹在府里抓了个贼人!”
还未进苑子,慕清柔便冲着里面嚷嚷开来,全然没有一点小姐该有的闺秀之态。
而这时,里面出来一个小厮,看见她们,连忙上前。
“三小姐,公子此时正在读书,还请留步。”
“我今日前来找大哥有要事,这贼女将大哥画的画给弄毁了,特意将她抓来让大哥责罚,你敢拦我!”
趁着小厮和慕清柔说话之际,楚婕怜逮到了空隙,用力一挣,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开来。
“三小姐,我方才已经说了,这纸鸢不是我弄的,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楚婕怜此时也来了气性,声音不禁扬高了些许,慕清柔听到后,立马用手指向她。
“你一个小小妾奴,竟敢如此大声与我说话?待我禀了大哥,看他如何发难于你。”
听到这话,楚婕怜心里一紧,但此时若是她示弱,只怕这慕清柔更是得寸进尺。
于是她心一横,目光望过去,声音不徐不疾,“三小姐,我自知身份卑微,但也明事理,分青白。
这纸鸢不是我弄的,我这般被你拖拽而来,打扰小公爷的清静不说,此时你还将小公爷说成了是非不分之人。
妾身来府里虽不久,但也听闻小公爷不是肆意打罚之人,况且我本就是无辜,怎可因你一句话,就要发难于我呢?”
果然,楚婕怜一番话说出来,慕清柔面容瞬间变色,自小贵为侯府千金,又得母亲宠爱,哪里曾受过这番“教训”。
况且还是出自一个妾奴之口,这下顿时让她恼羞成怒。
“好啊,你一个贱奴,口齿倒是伶俐,今日无须大哥出面,我便发落了你,撕了你这张嘴,看你以后还怎么开口说话!”
慕清柔伸出手,就要去撕楚婕怜,一旁的小厮见状,立马上前阻拦。
“三小姐,万万不可,此处是小公爷清静之所,切不可在此喧哗。”
“你给我让开!就算大哥来了,那又怎样,我教训个下人,轮得着你管!”
她边说边用手打了过去,小厮的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正在这时,苑中传来冷沉的声音。
“魏四!”
“是,小公爷。”ⓝⓜⓩⓛ
被叫到名字的小厮,捂着半边脸,往苑子跑去,慕清柔此时也愣住了,目光顺着对方望过去。
透过苑中的弧形月门,长身玉立的男人逆光站在苑中,左手执书卷,另一只手负于身后。
夕阳之下,天边一片火烧云,晚霞映衬着男人的凤表龙姿,宛如天人。
楚婕怜望向那月门中的身姿,这是自那日梅苑之后,如此真切的见到慕承诀。
手执书卷的他与执剑把酒之时,截然不同。
若说执剑时是火,那此时便如一汪清泉,温润解渴,沁人心扉。
楚婕怜脸微微泛起热度,目光连忙避开,而此时,慕清柔见到慕承诀出来,连忙朝苑中跑去。
“大哥,你可算出来了!”
这声音,让楚婕怜瞬间一惊,从刚才一眼惊鸿中敛过神,不禁在心里苦笑。
是啊,方才她怎么竟忘了,今日,她还有一劫未消呢,于是缓缓走到月门前,朝着慕承诀轻轻俯身。
“妾身给小公爷问安。”
楚婕怜半阖着眸,脸微微侧向一边,修长的玉颈此时裸露在外,只见那上面,一条艳红的甲痕十分醒目。
慕承诀眼瞳微微暗下,冲身边小厮沉声而出。
“何事如此喧哗?”
小厮捂着半边脸,神情委屈,但见慕承诀质问,只得据实相告。
“方才三小姐带着楚姑娘过来,说是抓到了贼人,想请爷评断,小的已经再三劝阻,爷在读书,此时不见客。
三小姐便说楚姑娘言语冲撞了她,继而动手,小的已经再三劝阻了,结果小的也挨了一巴掌。”
魏四说完,揉揉自己的脸,慕承诀望向一旁的慕清柔。
“可有此事?”
面对慕承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慕清柔,此时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只见她声音婉柔的开口。
“大哥,你切不可听这小厮一派胡言,清柔今日自外祖家回府,本想将大哥赠我的画做成的纸鸢带给大哥欣赏。
可未曾想到,这纸鸢却被这贼女偷走,还弄坏了,此事我身边丫鬟均可作证。
但这贼女抵死不认,我便想着带她过来,找大哥来审问,结果她污蔑于我说大哥是非不分,我气不过,推搡之下,这才伤了小厮。”
听着对方颠倒黑白的话,楚婕怜只觉得心口一阵气血上涌。
难怪那三夫人如此两面三刀,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论起这搬弄是非,她楚婕怜还真是自愧不如。
只是见这慕清柔与慕承诀看上去关系如此亲厚,该不会以此为由,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想到这里,楚婕怜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绯唇轻掀。
“小公爷,妾身并非有意冲撞三小姐,只是就事论事,纸鸢我路过后院之时偶然拾得。
当时四下并无他人,婕怜只觉得这纸鸢画功精湛,鸢翅却有折痕,甚觉可惜,便想着拿回去修复。
却在这时,慕清柔遇见妾身,以为纸鸢是我弄坏的,我几番解释无用,便被拉来了这里。
妾身并不想打扰小公爷清静,若是小公爷不信,妾身亦无它法,任凭小公爷发落便是。”
楚婕怜声音舒婉,句句清晰,说话时姿态柔雅,比起慕清柔刚才,更是令人耳目愉悦,就连一旁的小厮,都心下向着她几分。
而慕承诀听到她的话,将负于身后之手伸到慕清柔面前。
“纸鸢呢?”
她微微一愣,此时她身后的丫鬟连忙将纸鸢递过去。
接过纸鸢,慕承诀只是淡淡一眼,便启声而出,“这纸鸢是被飞鸟撞击掉落时折断的。”
“不可能!这纸鸢明明飞的好好的,清柔并未看见什么飞鸟!”
慕清柔不甘的开口,话落,就见到慕承诀伸出手指,轻轻从纸鸢的一处拽下一根极细的黑色羽毛。
此举动,顿时让慕清柔言语尽失,但眼中却是愤愤不已。
而这时,慕承诀朝她望去,“今日之事,已有定断,我还要温书,你先回去吧。”
“大哥!”
慕清柔眼中仍有不甘,但对上慕承诀那双冷瞳时,只得朝他行了个礼。
“是,清柔这就回去。”
说罢狠狠瞪了楚婕怜一眼,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而楚婕怜见状,也跟着俯身,“小公爷,妾身也告退了。”
当她说完,正欲离开,却在这时,听到慕承诀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
“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