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是自负算学精湛,嘲笑我大周无人吗?那你就回去慢慢想好了!”阮世子脸色白了又白,最后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出了宫。顺康帝饶有兴味地问姜穗宁:“姜氏,你刚才说要保密,现在可以告诉朕答案了吗?”姜穗宁清清嗓子,小声道:“可以是可以,但……只能让陛下一个人知道。”她回到长桌前,提笔写下几行字,然后对折了好几下,叠成一个小方块,才交给内侍。内侍不敢偷看,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大殿内,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武将们也纷纷起身,对南越使团怒目而视,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咳咳咳……”
阮世子爆发出一阵剧烈咳嗽声,强撑着站起身,面向顺康帝,深深一拜。
“请大周陛下明鉴,南越……绝无叛逆之心!”
他抹去唇角血迹,哑着嗓子艰难开口:“姜娘子聪慧绝伦,小臣心服口服,甘愿认输!”
顺康帝忽然笑了起来。
“年轻人心高气盛是好事。只需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才好!”
说完,他似是漫不经心地挥了下手。
玄衣卫立刻如黑潮般退出大殿,武将们也回到座位上。
商渡松开手,长刀入鞘。但他依旧站在姜穗宁面前,视线凛冽如寒冬,紧紧锁定阮世子,如同一头盯住猎物的孤狼。
阮世子吐了血,自然无法再留在宫中参宴。
他被其他南越使臣搀扶着往外走,经过姜穗宁身边时忽然停住,问她:“姜娘子,能不能告诉我这道题的答案?”
姜穗宁对上他满是期待的目光,红唇微弯,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能。”
“世子不是自负算学精湛,嘲笑我大周无人吗?那你就回去慢慢想好了!”
阮世子脸色白了又白,最后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出了宫。
顺康帝饶有兴味地问姜穗宁:“姜氏,你刚才说要保密,现在可以告诉朕答案了吗?”
姜穗宁清清嗓子,小声道:“可以是可以,但……只能让陛下一个人知道。”
她回到长桌前,提笔写下几行字,然后对折了好几下,叠成一个小方块,才交给内侍。
内侍不敢偷看,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顺康帝的好奇心已经被她勾到了顶点,一拿到纸条就迫不及待地打开。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先是一愣,随即不加掩饰地放声大笑!
笑声之大,几乎要穿透大殿,从前朝传到后宫去了。
顺康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姜穗宁点了点,“姜氏,你啊你……”
殿内文武百官也好奇得不行,几百tຊ双眼睛眼巴巴地盯着顺康帝。
陛下,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让您这么开心?
能不能让臣也跟着乐一乐啊?
姜穗宁见状连忙出声提醒,“陛下,说好了只能让您一个人知道的!”
顺康帝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点着头道:“没错,这是朕和你之间的秘密,其他人都不要问了!”
说完,他直接把那张字条丢进了铜兽香炉中,很快被火舌吞没,化为灰烬。
户部许尚书急得“哎呀”了一声,五十多岁,白胡子飘飘的老大人,抓耳挠腮,风度全无。
顺康帝看着更想笑了,憋着乐道:“众位爱卿若想知道,便自己拿了题目慢慢算去吧。”
此时众人还不知道,京城内很快就会刮起一阵“算学热”——各家勋贵高官都把自家孩子送去学算学,少爷们被各种稀奇古怪的题目折磨得狂掉头发,吃不好睡不好,更别提出去斗鸡走狗耍乐了……
顺康帝对姜穗宁满意地点头,“姜氏,你今日立了大功,狠狠挫了南越使臣的锐气,可想要什么赏赐?你尽管说。”
赏赐?
姜穗宁睁大了眼睛,意外又惊喜。
顺康帝这话的意思是……条件任凭她开?
那她能不能求一份准她和离的圣旨?
或者再大胆一点,直接休了韩延青那个渣男!
座位上,韩延青亦是瞪大了眼睛,心头火热。
他拼命朝姜穗宁使眼色,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出嫁从夫!
姜穗宁要赏赐有什么用,当然要给他这个夫君啊!
只要她开口,他就能越过二哥,直接继承平远侯爵位了!
韩延青这个着急啊,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挪来挪去,活像是坐了钉子。
引得周围武将频频投来打量视线。
更有人小声嘟囔:“他想引起姜娘子注意,也不用这么失礼吧?再说姜娘子可是成了亲的……”
韩延青无视那些视线和嘲笑,使劲力气,终于让姜穗宁“大发慈悲”地看了他一眼。
但也仅仅是一眼而已。
姜穗宁恭恭敬敬冲着御座道:“陛下,臣女别无所求,只愿大周海晏河清,四海承平,州郡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样臣女的父亲和哥哥们出门行商时,便能一路平安顺遂,畅通无阻,臣女和母亲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方才短短的几息之间,她已经做出了抉择。
今天是顺康帝五十圣寿,她却要求一份和离圣旨,暴露自己夫妻不和,家宅不宁的事实,只会让陛下觉得扫兴晦气。
但,只要今日她和哥哥能在顺康帝面前留个好印象,还愁以后没有机会吗?
她可不想和顺康帝做一锤子买卖。
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审时度势,见机行事。
“好!”
顺康帝拊掌大笑,显然对她这个回答满意极了。
他从见到姜穗宁的第一眼,就被她身上那股旺盛的生命力所感染。
如今听她字字句句都饱含对家人的关心,真诚盼望父兄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平安。
这份真心,在亲情薄弱的皇家,才最难得珍贵。
顺康帝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慈爱,“虽然你嘴上说别无所求,但朕也不是小气之人。梁公公,去开朕的私库,取那柄翡翠如意来。”
梁公公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柄约八寸长,通体翠绿的玉如意回来了。
那翡翠绿得没有一丝杂质,色正而浓,又晶莹剔透,在日光下闪着莹润的光,看得姜穗宁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翡翠中的极品帝王绿啊!
这么大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石就已经价值万金,更不用说还是出自皇家私库,陛下御赐,充满吉祥兆头的玉如意了!
这是能世世代代传给子孙的传家宝啊!
她脸上的笑容比日光还要灿烂明媚,声音仿佛掺了蜜,又乖又甜。
“臣女谢陛下赏赐!祝陛下长乐安康,长命百岁!”
顺康帝呵呵一笑,示意梁公公把玉如意送过去,又意味深长的道:“朕今日赐你如意,他日你若遇到了什么为难事,朕也会想法子让你如意的。”
姜穗宁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臣女遵旨!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哦。”
她抱紧玉如意,乐颠颠地跑向姜逸,献宝似的给他看,“大哥,你帮我收好,拿回咱们家正堂供起来!”
这么好的宝贝,她才不要带回侯府呢。
韩延青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不小心”打翻了酒杯。
弄出的声响终于引起了顺康帝的注意,他不悦地皱了下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