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听老太太说了苏凝雪那么多不好,还以为能套出真相,听老太太打马虎眼,他就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这个老太太一点都不傻,话里几分真假让人探不出来,咱们还得留下观察。”王城出门就叹了口气。“城哥,咱们不多走走了?”周鑫摸着后脑勺,还是以自己的标准评判:“我倒觉得这老太太纯看江家不顺眼,抖落的都是糗事,没准对新媳妇儿并不了解,得着啥说啥。”王城却笑:“你小子,看人的眼光还得再练。”如周鑫所说,苏凝雪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对他们客气有礼,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能在公众区域发飙骂人,还把江老先生气到掀桌子,可见,多半
“你说江墨沉那个新媳妇儿?”
提到苏凝雪,周老太太就更有闲话讲了,老大不满的直摇头:“说起那个丫头,乡下来的多少沾点儿没文化,喜欢骂人,不懂礼貌,缺素质,没少给江家丢人现眼!”
“此话怎讲?”周鑫好奇的歪着头。
王城则是若有所思的用手抚摸下巴,眼神定定的观察老太太的表情,判断她有多少夸张成分。
周老太太要说起这茬,当然没忘记替自己孙女儿委屈,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我孙女儿先头跟她吵了几句嘴,那家伙让她给骂的,站在大院里说的话可难听了,给我孙女儿气的回来哭一场,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在大院里问问,这事儿谁不知道?”
“在这之前,她在院子里跟隔壁老头子也吵吵,气的老江把桌子给掀了,后来还生了一场病呢,我亲眼看见江墨沉出去找的大夫!”周老太太不屑哧了一声,末了,补充:“我是真的为江墨沉憋屈,好好的军官小伙,长得俊,能力强,怎么就找了个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媳妇儿!”
“大娘,他们两个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您知道内情吗?”王城紧跟着追问。
“他们俩是……”周老太太刚要脱口,突然又打住了,眼睛转来转去的,半天才说:“他们俩具体啥情况,我还真不知道,人家婚都结了,谁还去打听这事儿呢。”
江墨沉被苏凝雪诬陷是众所周知的,可到底说出来难听。
耍流氓这种事对外曝光那不但他的军衔不保,弄不好要挨枪子的,要么江家怎么会被按着头结这门亲?
周老太太再看江家不顺眼,也不敢将他们特意压下来的事情往外捅。
王城听老太太说了苏凝雪那么多不好,还以为能套出真相,听老太太打马虎眼,他就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这个老太太一点都不傻,话里几分真假让人探不出来,咱们还得留下观察。”王城出门就叹了口气。
“城哥,咱们不多走走了?”周鑫摸着后脑勺,还是以自己的标准评判:“我倒觉得这老太太纯看江家不顺眼,抖落的都是糗事,没准对新媳妇儿并不了解,得着啥说啥。”
王城却笑:“你小子,看人的眼光还得再练。”
如周鑫所说,苏凝雪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对他们客气有礼,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能在公众区域发飙骂人,还把江老先生气到掀桌子,可见,多半是个善于伪装,城府极深的女人。
这样的人如果抱着不好的目的接近江墨沉,又或者对他进行控制,那么对部队发展来说,也是一大隐患……
苏凝雪抵达学校的时候,老师刚好上课。
她朝着座位走去,经过一名肤色很白的年轻的男人,脚步略作停顿。
年轻的男人也在看她,还对她善意的点了点头。
苏凝雪嘴角不受控制的勾了一下,加快脚步回到了座位上。
接下来,老师开始讲课,随后布置课堂任务,这些对苏凝雪来说难度不大。
指尖握着铅笔,随意的线条熟练的跃然纸上,而她的目光,几次忍不住看向那道背影。
上辈子她结识徐北武,是在她的画展上。
当时的他明明才四十岁,就白发苍苍的像一个小老头,只不过天生皮肤白皙的他,脸上的五官却一点都不显老,一双眼睛反而精神奕奕的,仿佛对什么都有一种乐趣。
苏凝雪听他给别人解说自己的画,说的头头是道的,便过去听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他是个内行,而且在画画上的造诣并不亚于她。
可苏凝雪纵观那些绘画大家,或者名气与她相当的,并没有他的身影,甚至连一点介绍都没有。
她猜测徐北武应该是隐藏在民间的高人,主动与他攀谈,果然志同道合的人更容易触发话题,两个人一聊就是很久,直到画展关闭,徐北武才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原来跟他聊都来的小朋友,竟然就是画展的举办者。
徐北武当是尴尬的脸直红,面对苏凝雪请客吃饭的提议,更是不敢答应,匆匆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开溜。
那之后苏凝雪联系过他几次,都被他以时间不便为由,婉拒了她吃饭的邀请。
再后来,苏凝雪就没有打扰他。
过去一年后,苏凝雪有一次去外地写生,与他在街头偶遇,徐北武在街头当流浪画手,靠给游客提供素描画像谋生。
苏凝雪让他给自己画一张,徐北武画到一半,突然想起她是谁。
苏凝雪至今记得,当是徐北武红着眼圈,认出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苏凝雪拽着他胳膊,不让他走,徐北武突然就蹲在路上,泣不成声。
这次,他没拒绝苏凝雪请客吃饭的提议,两个人找了一家餐馆,一人一碗手擀面,徐北武就着二两白酒,说起他的遭遇。
徐北武家境十分殷实,他又是个不求虚名的性格,便一直没有想过靠着画画这一行谋生赚钱,即便他那些有灵性的画示人,有人出高价想要买,都被徐北武拒绝。
可是后来,徐北武凭空冒出一个私生子舅舅,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舅舅一开始对他以及他母亲示好,等他们卸下防备之后,一举侵吞了家产。
而这位舅舅坏就坏在,他为了不让徐北武翻身,竟然霸占他的全部画作,声称是他自己的。徐北武与他打官司,对方找了整整一个律师团队对付徐北武。
徐北武的母亲因此生了重病,就在他求救无门的时候,舅舅出现,说愿意给她母亲治病,但要求徐北武此生不得在书画界崭露头角。
就这样,徐北武为了养活母亲,不得不流落街头,靠替别人画肖像为生。
苏凝雪听完他的遭遇,气愤不已,书画界最忌讳的一件事就是剽窃。
而徐北武的舅舅更是可恶,直接化作了强盗,霸占别人作品!
苏凝雪决心帮助徐北武,跑了很多关系,找了很多人脉,才帮助徐北武伸张正义,帮他追回了画作和他应得的那部分遗产。
徐北武从此将她当作无话不谈的亲人,两个人也经常约定,一起旅游、写生。
只可惜,徐北武陪她的时间不久,在他们认识的第十年,他因为一场车祸丧命,苏凝雪想起,他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摸着她的脸说:“苏凝雪,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能早点儿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