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婼死死的盯着她,似乎要用眼神把严千雪挖出来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就像她一样,一桩桩,一件件,致死父兄,害死她,原来都是严家做的,韩婼只恨自己是个鬼魂,不能冲上前去,扒了她的皮。“不是的殿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臣妾啊!”严千雪焦急的解释着。“是不是陷害,你们自己的心里再清楚不过。”朱文廷又坐回桌子前,面色恢复平静,呼吸幽微,他靠在椅背上,安静的看着严千雪哭。她爬跪着挪到朱文廷的脚边,扯着他的衣摆,忽然又改口求他:“殿下,主意都是我一个人出的,事情也都是我做的,与父亲和我弟弟阿拂无关,求殿下
良久,东宫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韩婼也跟着飘了进去。
“殿下最近是怎的了?可不要吓臣妾啊。”
太子自从应州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里打鼓,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她的弟弟现下还被关在大牢。
要是殿下追究起来,牵扯nmzl出严家暗中假传太子旨意,谋害韩家军的事,那可就完了。
思及此,她的眸色暗了暗。
复而她又抬起头来笑道:“殿下真是英明神武,及时派兵去支援应州,才免于应州落入敌人之手。”
听到她说起应州,朱文廷的眼皮动了动。
“及时?”
“是啊,我再去及时一点,韩婼或许就可以不用死了。”他的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上的骨灰坛,他忽然深吸一口气,目光一点点移到严千雪的脸上,他看了她很久,久到严千雪的双腿开始发抖。
“殿下这样看着臣妾作甚?”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朱文廷起身,绕过桌案,静静地盯着她。6
严千雪的眸光慌乱飘忽,牙齿打颤嘴唇微微发抖:“殿下……臣妾做错了什么吗?臣妾不明白……”
“你不明白?”朱文廷俯下身去捏住她的下巴。
“你的父亲一直在父皇面前诬陷韩家父子与敌国通奸,说尽谗言,这是其一。”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韩婼叫人带给我的军报你们私自拦截,假借本殿的名义写密诏斩断韩家军的生路,这是其二。”
“你一直在本殿面前伪装,意图骗取本殿的信任,获取的情报报告给你背后真正的主子,这是其三。”朱文廷的话说几句,她的脸色便愈加苍白几分。
到最后,他甩开她的脸,严千雪瘫坐在地。
韩婼死死的盯着她,似乎要用眼神把严千雪挖出来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就像她一样,一桩桩,一件件,致死父兄,害死她,原来都是严家做的,韩婼只恨自己是个鬼魂,不能冲上前去,扒了她的皮。
“不是的殿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臣妾啊!”严千雪焦急的解释着。
“是不是陷害,你们自己的心里再清楚不过。”朱文廷又坐回桌子前,面色恢复平静,呼吸幽微,他靠在椅背上,安静的看着严千雪哭。
她爬跪着挪到朱文廷的脚边,扯着他的衣摆,忽然又改口求他:“殿下,主意都是我一个人出的,事情也都是我做的,与父亲和我弟弟阿拂无关,求殿下放过他们吧!”她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韩婼看着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觉得刺眼,并不是心疼严千雪,而是感觉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苏公公。”他唤道,“传我的旨意,严家祸乱朝纲,危害社稷,满门抄斩。”他说得轻描淡写,好似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至于太子妃,贬为庶人,拖到梨芳院去监守起来,不许让人跟她说话,也不许让人伺候她,每日掌嘴三十。”
“不!”
“殿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求您了!”严千雪还想要再上前去拉扯,却被赶上来的侍卫一人架着一只胳膊往后拖出了殿外,整个东宫都回荡着她凄厉的求饶声。
“哐当”东宫的大门又再次关上,朱文廷又重新隐入一片黑暗中。
韩婼不想再看见他,转身穿过墙体飘了出去,她蹲在揽月亭哭了很久很久,但是她只能抽泣,她的眼眶里流不出一滴眼泪。
自从做了鬼魂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伤心,她以为她早已麻木不在乎,可是痛苦根深蒂固,哪有那么容易摆脱。
亭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被北风吹进亭中轻盈的穿过韩婼的身体,最终落入她的阴影之下。
原来,已是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