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生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淡淡道:“这个收购对我很重要。”景安愣住好几秒,回想最近确实见江淮生早出晚归,她在申投现场期间也对这个项目略有耳闻,听Jack说至关重要,她是对申投投资公司最熟悉的,把这一摊子交给别的团队,确实不太负责。景安只好喏喏地回了一句:“好,我会全力以赴的。”吃完早餐,江淮生问她:“要不要出去?”景安说:“去哪儿?”江淮生想了想:“出去转转?”景安想了想未处理完的二审question,被领导标了色的审计报告,还是咽了咽口水:“我周末一般加班,不加班就睡觉。”
晚上十点多,换了司机开车,带着江淮生驶离了徐汇,往浦东开去。
江淮生上了车,就一直沉默不语。
车子稳稳停在九间堂的院门口,司机放下手刹,看了一眼后视镜,江淮生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后座。
司机正要出声询问,却见视线前方正歪歪扭扭出现一位路都走不稳的女子。
“景小姐?”
江淮生倏然睁开眼睛,看清了远处走来的人时,不禁皱了皱眉头,解开安全带便下车去。
他大步向前,扶住了东倒西歪的景安,酒气扑面而来。
“怎么喝这么多酒?”
“年审结束啦”,景安兴奋地手舞足蹈,“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我就要放假啦。”
江淮生的眉头皱的像跌破了三千点的股市。
他什么也没说,拦腰将景安抱起,往院内走去。
“等下”,景安拍打着他,“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江淮生心里一惊,将她放下来,果然看到景安脸上一片煞白,她落了地便瘫软在院子草坪上,微微蜷起了身体,紧紧咬着唇,手掌压住了肚子。
“管家,拿杯热水过来,再去准备些醒酒汤”,江淮生着急道。
哇啦一声,景安晚上喝的酒水掺杂着不明言状的食物全部一股脑的换了种方式代谢了出来。
江淮生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手不禁抚上了太阳穴。
景安还有几分清醒的意识:“对不起,我给你打扫干净,你等我爬起来啊……..”
江淮生长叹一口气,捞起她便往二楼走去,留管家一个人看着院中的污秽发呆。
清晨七点多,淡淡且明媚的阳光已然透过窗帘照进屋里。
景安睁开眼睛,只感觉头昏沉沉的,昨晚被许帆搞得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啤酒。
她下了楼,管家正在摆放早饭,“景小姐,你醒了”
景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昨天是不是把院子搞脏了,害您加班了。”
管家客气道:“没事,江先生还没起床,早饭您先吃吧”
景安点点头,坐在餐桌上先吃了起来。
院外的草坪泛了绿,依稀还能看到院外高大的银杏树,天空白色的云,非常非常的美。
她看的发呆,直到手机弹出一个消息。
她点开,是合伙人发她的项目表,她不禁疑惑,项目不都结束了吗,莫不是发错了?
她点开,发现4月中旬被安排了一个香港的投资尽调项目,三周时间。
她气极,直接给合伙人打过去电话。
合伙人慵懒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今天周末啊,你大周末早上的打什么电话”
“尽调怎么回事”,她无视合伙人的抱怨,“什么情况,不说好的我做完申投项目就可以休假吗?”
“你别问我,当时江总说的,投资公司这边让你做项目负责人的,这尽调项目也不跟着年审时间来啊。”
景安语塞,她知道这个项目,但只知道在前期接洽阶段,没想到这么快就谈拢进入FDD阶段了。
“不是领导,我刚从大项目上下来,体力精力已经极限了,再出差我真怕我扛不住….”,景安哀嚎道。
合伙人也拒绝的非常干脆:“江总指名道姓的,你自己跟他说,他同意我就换人替你。”
景安瘫在餐桌椅上,欲哭无泪。
江淮生不知何时下了楼,在她对面坐下。
景安彷佛抓到救星一般:“江总,我手上还有几个项目没跟完,您看香港那边,是不是可以换个团队…….”
江淮生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淡淡道:“这个收购对我很重要。”
景安愣住好几秒,回想最近确实见江淮生早出晚归,她在申投现场期间也对这个项目略有耳闻,听Jack说至关重要,她是对申投投资公司最熟悉的,把这一摊子交给别的团队,确实不太负责。
景安只好喏喏地回了一句:“好,我会全力以赴的。”
吃完早餐,江淮生问她:“要不要出去?”
景安说:“去哪儿?”
江淮生想了想:“出去转转?”
景安想了想未处理完的二审question,被领导标了色的审计报告,还是咽了咽口水:“我周末一般加班,不加班就睡觉。”
江淮生也不勉强:“好,随你”
两个人在书房各开各的电脑,除了江淮生偶尔来给她添上一杯热茶外,其余时间互不打扰。
十一点多钟江淮生接了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景安,还是在书房内摁下了接听键。
“淮生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香港,我们一起吧。”
“我要带尽调团队过去,还不确定时间”
“这样啊”,林知微声音有些失望,“那我先过去,到时候香港见。”
他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眼景安,景安彷佛没有听到他的电话,皱着眉头托着腮盯着笔记本思索,头发用根簪子随意的别到后面,散乱的发丝又平添几分柔弱。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高中她做不出数学题的样子,也是这般的神情。
他静了几秒,然后问:“你家的债务解决了吗?”
景安从沉思中抬头,有些茫然,但还是答:“把房子卖了凑了笔钱,那群人闯了祸事自知理亏,算是解决了。”
江淮生点了点头。
景安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这个,思索了片刻道:“对不起,当时我不知道那些人会找到学校来,也不知道会…….”
“现在没事了”,江淮生不欲多谈,“都过去了。”
景安愣了片刻,也没有再说下去。
江淮生望着她的侧脸有片刻的出神,“现在家里还好吗?”
景安老实回答:“挺好的”
景安家里早些年欠了债,江淮生高中时就知道,她一直很朴素,简单的T恤牛仔裤套着宽大的校服外套能穿到入冬。
他还记得,那时候离放寒假没几天了,天气很冷,还下了雪,屋檐下都是一条有一条垂下来的晶莹冰柱。
他放了学想拉景安一起吃饭,但景安却借口有事很早就跑了,等他寻到她时,她正被一伙人堵在校外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他远远的看到景安因为恐惧睁大了双眼,冻得发白的鼻子,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的脸。
他匆忙跑过去,却看到她如同负伤的小兽推开那些围堵她的人,惊慌失措地冲了出去。
他拦住她,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