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你要喝点什么?”张泽殷勤地问她。张泽今年36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副总。说实在的,宋瑾瑜能从他身上感到某种上了中年的男性的那种圆滑。这种圆滑,说白了再多那么一点,就是油腻,但是张泽总能在边缘及时刹住闸。加上他有一副刻意保持的样貌,整个人更像一个有一些自来熟过度但还算实在的大哥。宋瑾瑜摆摆手,“真的不用,我还有事,马上就走。”“怎么能走呢?我们也有快一个月没见了,你每天那么忙。
“瑾瑜,你要喝点什么?”张泽殷勤地问她。
张泽今年36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副总。说实在的,宋瑾瑜能从他身上感到某种上了中年的男性的那种圆滑。这种圆滑,说白了再多那么一点,就是油腻,但是张泽总能在边缘及时刹住闸。加上他有一副刻意保持的样貌,整个人更像一个有一些自来熟过度但还算实在的大哥。
宋瑾瑜摆摆手,“真的不用,我还有事,马上就走。”
“怎么能走呢?我们也有快一个月没见了,你每天那么忙。老乡好不容易见一面,我这做哥哥的总不能连杯茶都不请吧。”
张泽边说边搭住宋瑾瑜的肩,把她让到座位上。虽然只有一瞬,张泽很快也把手放了下去,宋瑾瑜仍别扭地动了动肩膀。
她感觉到一种边界被入侵的不安。
宋瑾瑜觉得有些话必须今天说明白了。
她坐下来,拦住了做手势招呼服务员的张泽,直接开口:“张先生,不好意思,我是个比较直接的人,所以有些话我就不饶圈子了。”
张泽听到这,收敛了脸上的殷勤,也正色起来:“瑾瑜,你说。”
宋瑾瑜闭眼呼了口气,再睁眼,从张泽的条件夸到为人,最后终于把那句话脱口而出,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张泽一直默默听着,宋瑾瑜说完后,他低头转着眼前的茶杯,良久才道:“瑾瑜,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么多年,我也谈过不少恋爱,也差点结了婚,却从来没碰见过一个可以相知相交的人。但是和你见第一面的那晚,我到凌晨都没有睡着,我就觉得,真不容易啊,那么大年纪,还能遇见一个懂自己的人。”
宋瑾瑜有种窥见陌生人心tຊ事的尴尬,又因为张泽的剖白而情绪复杂。
思索良久,她还是只能开口:“抱歉。”
两人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张泽犹豫了一下,又转过身来面对宋瑾瑜:“瑾瑜,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宋瑾瑜顿了顿,看着对方的眼睛:“我想,没这个必要了吧。”
张泽点了点头,又对宋瑾瑜笑笑,推开了门。
只是,那背影,仿佛有些落寞。
宋瑾瑜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目送对方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拿起包转过身,余光却留意到几米外的承重柱边有一个人在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已经观察她很久。
那人戴一双墨镜,虽然被墨镜遮挡着,但宋瑾瑜却觉得那人的目光,仿佛盯进了自己灵魂深处。
宋瑾瑜下意识地对这个人的目光感到反感,她匆匆瞥了一眼——
灰蓝云纹的唐装外褂,双手抱胸轻靠在柱子上,唇角似笑非笑。
这不是刚才给方小娅占卜的那骗子又是谁。
“骗子”看见宋瑾瑜注意到他,竟然也不躲避,反而大大方方走过来,走到宋瑾瑜面前的时候,摘下了那副装模作样的墨镜。
宋瑾瑜本来以为要看到的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典型骗子面孔,没想到墨镜之下,是一双扇形桃花眼,前半段狭长,后半段却无辜下垂,冲淡了这眼型带来的多情狡黠,却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亲切。
宋瑾瑜眼睁睁看着“骗子”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无框眼睛,摘下墨镜替换上,边换还边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解释:
“抱歉,戴着墨镜打招呼,总归是不太礼貌。”这“骗子”调整好眼镜框,对宋瑾瑜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来:“你好,鄙姓钟,钟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