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人口多，那么一点菜留着自己吃也吃不了几日，还送什么送！”魏直嫌弃地看了一下篮子，直接开口拒绝。程岩听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嗨！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我跟你说，我们这蔬菜可不一般，稀罕着呢，包你没见过！要不是看在往日你经常请我喝茶，我才不会拿给你们尝试呢！”“胡说！我哪有经常请你喝茶！”魏直吓一跳，连忙转头向妻子钟氏解释道：“真的没有，你可千万别信他的胡扯。”“怎么没有？上个月你请我去清风茶馆的时候不是说你……”
在厨房最阴凉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放着两个木盆，一盆是五天前发的，另一盘则是两天前。此刻都盖着厚厚的布，布上还盖着一个碟子，碟子上面又压了一块小石头，这奇特的造型就像是某种仪式，显得很是神秘。
因为程如意特意交代过这芽菜切记不能见光，说什么见光了就会变黄变营养不良，那就是浪费粮食了，虽然大家不晓得什么叫“营养不良”，但是听起来就挺严重的，于是吓得大家再怎么好奇都不敢掀开偷看，所以这些天除了徐翠，其他人都没有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只见此刻程如意把五天前的那盘芽菜搬了出来，蹲在地上一边把石头和碟子都拿开，一边解释道：“这豆芽一般五天就可以吃了，但是一直发到七天的话会长得更好，我这次发了一斤黄豆，按理应该会得到七到十斤不等的豆芽，足够我们吃几天了，所以我才决定从第五天开始收，可以连续吃几天，吃完后刚好第二盆也可以收了。”
一家大小围绕着这盘芽菜站成一个了圈，大家都非常期待，这传说中的豆芽到底是长啥样的。
程如意和徐翠更加期待，毕竟她们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两盘豆芽，程如意还时不时偷偷撒的兑了辟谷丹碎渣的水，长得不好可不行啊！
随着厚布被掀开，众人终于见到了豆芽的庐山真面目：白白胖胖的身子大概有一根手指的长度，看起来水嫩水嫩的，头顶上还有小小的黄色芽芽。
“这便是芽菜，看起来倒是个新鲜模样，印象中未曾见过！”程岩看到芽菜后神色不明，像是在思考什么：“如果真的是一斤黄豆能发十斤芽菜，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徐翠不关心其他老百姓，只关心这豆芽：“如意啊，怎样了？这豆芽算是发得好吗？没有那个啥….啥不良的吧？”
“翠姨放心，这豆芽发得很好，多得你这几天的照顾，今天晚餐我就用这豆芽炒一盘菜让大家试试味道，包你们满意！”
程如意非常兴奋，这些天连青菜都不敢放开吃，要不是有辟谷丹的排毒功能，估计她一早就要便秘了，现在终于可以实现吃菜自由了~~
徐翠听了开心的不行，拍着胸口夸张地说道：“哎呦，那我就放心了！要知道这些天我可是日夜牵挂，差点连饭都吃不下呢！”
“翠婶你不是昨天才说过吃得太撑了要跟着娘一起做那个很奇怪的饭后运动的吗？”吐槽小能手云安默默地发动技能。
“我是说差点！差点！”
“奇怪的运动？哪里奇怪了？”
徐翠和程如意同时表达不满。
这天晚餐的新菜色“豆芽炒韭菜”又一次惊艳了全家，芽菜的清爽和韭菜的浓郁相互交汇相得益彰，如果不是条件有限，加上鸡蛋肉丝和粉条一起炒，口感绝对更加丰富！
不过现在这样也简单美味又有营养，重点是分量十足，满满的一大盘，绝对管饱，是自从封城以来大家吃得最放开的一次。
程如意开心地盘算着豆芽的家常菜都有哪些，一边数着手指一边说道：“明天做个豆芽炒腊肉，得偶尔吃点肉补充一下，后天可以做个豆芽汤，清淡爽口，大后天做豆芽炒鸡蛋，也是非常好吃的！”
大家刚刚明明都吃饱了，可现在听着这些菜名又觉得好像还可以再吃得下几盘菜。
只有程岩，从刚刚看到豆芽开始神色就一直不太对劲，程如意也注意到了，只是觉得应该要等程岩自己思考清楚了，自然就会开口对她说的。
果不其然，饭后如意一个人在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程岩就敲门进来了。
“如意啊，我们家一共还有多少黄豆啊？”程岩思考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之前我和翠姨买了大概五十几斤，家里以往剩下的也有五六斤，爹你想问的是够我们吃多久吗？”
程如意觉得程岩大概就是在担心这个，于是心算了一下：“根据刚刚的发芽情况，我们按照平均来计算，一斤黄豆大概可以发八斤豆芽，那么我们家这些黄豆一共可以发超过四百斤的豆芽，就算我们每天吃三斤都足够我们吃五个月了！”
其实这已经是保守往少了算了，有辟谷丹的加持，一斤黄豆发十斤豆芽是绝对不成问题的，甚至还可能更多，但是如意也不能这样告诉程岩啊，只能低调一点了。
而且也不可能每天都吃这个的啊，天天吃就是龙肉都不香！所以其实如意觉得吃个半年以上也不是不可能的，反正家里也还有一点其他蔬菜。
程岩听完后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加严肃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爹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如意有点不明白。
只见程岩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只不过是想到一些往事，这些都不重要了，对了，我想跟你说的是这些豆芽你只是tຊ打算我们家自己吃吗？有没有考虑过卖？或者说和别人交易？”
“就算是平时，在冬天能吃到的新鲜蔬菜也不多，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觉得这豆芽肯定会很受欢迎，或许可以用来和别人交换一些家里没有和缺少的东西。”
程如意觉得茅塞顿开！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们家缺的东西可多了！
“我觉得可以！之前是我傻了，只想着自己家吃，哈哈哈！”
“别开心得太早，我先问你，这豆芽的方子你是如何得知的？”程岩问出了他最大的疑惑。
如意心想来了来了，她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终于可以用了：“这是我从前在阿云那里听说过的，他说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个方子，觉得很神奇，还让我试一试呢，只是我当时刚刚生下云乐，哪有时间试这个，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完美的借口就是把责任都推给已经过世的人，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程如意相信她的“相公”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怪她的。
出乎意料的是程岩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一点，听完后只是点了一下头，接着开口：“嗯，这个理由也还行，别人问起也能搪塞过去。”
程如意……
“这样吧，你明日先给我几斤，我拿去给老魏，他平日里最爱打肿脸充胖子，买什么东西都要比别人多，院子里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想想他们家里才几个人，几年都用不完！我明天过去看看，到时候换一些东西回来！”
程岩口中的老魏是他的“茶友”，大名魏直，就住在程家的隔壁，两人年纪相仿很多共同话题，又是几十年的邻居，往日没事就喜欢一起去茶馆呆半天，喝口茶听听说书先生讲书，这也是程岩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
这几年，魏家的儿女们都陆续出去府城和京城谋生，家里就只剩下老两口，魏家和程家的格局差不多，也是一进小院，两老人觉得几间厢房就这样空置有点可惜，而且也想着人多热闹一点，就把其中一间厢房租给了一个秀才。
程岩大概还是有点担心他的老朋友吧，才会用送菜的名义过去看望一下。
如意想了想，回答道：“这主意不错，优先给我们比较熟悉靠谱的人，毕竟我们自己也要吃，能换出去的量不多，那就走小众轻奢路线吧。”
程岩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啥？什么轻什么线？”
“咳咳，我的意思是明天我和爹一起去吧，家里缺什么我比较清楚。”如意马上改口。
“也行，那就这样吧。”程岩说完就起身离开，走出房门之后突然回头：“以后少看乱七八糟的话本，早些睡吧！”
程如意再次……..
*
翌日，在用过早饭之后，如意便去厨房摘了三斤芽菜，用碎布包着放到篮子里，然后随着程岩一起去了隔壁魏家。
两老人家一听到程家是来送他们新鲜蔬菜的，立刻表示很惊讶。
“你们家人口多，那么一点菜留着自己吃也吃不了几日，还送什么送！”魏直嫌弃地看了一下篮子，直接开口拒绝。
程岩听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嗨！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我跟你说，我们这蔬菜可不一般，稀罕着呢，包你没见过！要不是看在往日你经常请我喝茶，我才不会拿给你们尝试呢！”
“胡说！我哪有经常请你喝茶！”魏直吓一跳，连忙转头向妻子钟氏解释道：“真的没有，你可千万别信他的胡扯。”
“怎么没有？上个月你请我去清风茶馆的时候不是说你……”
“好了！这菜我们要了，快拿过来吧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只见魏直反应极快地打断了程岩的话，伸手拿过菜篮子， 掀开布包后发出“咦？”的一声。
这白白嫩嫩的芽菜瞬间吸引了魏老伯两夫妻的注意力。
钟氏拿起其中一根，仔细看了看，闻了闻，然后发出感叹：“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蔬菜！看着倒是新鲜，如意啊，这叫啥名字啊？要如何煮呢？”
“啊？哦，这叫芽菜，是我最近才种出来的，昨日家里人吃着觉得甚是新奇，爹便说要拿给你们试试！做法也很简单，清炒或者加上韭菜鸡蛋肉丝都可以，还可以煮汤，都是非常清淡爽口的。”
如意被程岩侃侃而谈的样子吓到，反应慢了半拍，她一直以为自家老爹是老实敦厚不善言辞的类型，没想到对着死党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钟氏听后便拉起如意的手，往厨房方向走去：“走走走！如意丫头帮我打下手，我们现在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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