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冰箱,我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气喝了个痛快。心底的燥意也去了大半,这才想起沈度为了方便,是住在别墅一楼的。我赶紧蹑手蹑脚往楼上走,生怕惊动任何人。“别动!”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我瞬间全身紧崩,一动也不敢动,而且腰间还有一个东西放在那里。不会是枪吧?我赶紧举高双手,吓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是……是我……我渴了……下……下来……喝水……””转过身来!”我慢慢地转过来,黑乎乎的客厅里隐约一个黑影正蹲在我正前方。
陆乘风来这一趟,还是让我的心情低落下去。
唐梨知道我心情不好。
也不多说话,一直陪着我。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踏实。
前世的一切走马观花似的,都变成绝望、恐惧、悲伤、怨恨、不甘……
在梦里交织。
陆乘风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一直耿耿于怀的那次离别,在梦里尤其真切。
他红着眼对我说,“洛洛,我要去国外几年,不得不去,你等我,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
我哭得稀里哗啦,与他在一起的两年,是我真正感受到来自别人的疼爱,我付出了真心的,可我们之间有家族,有利益,还有商沐瑶。
这样的鸿沟,但凡有一个人拉垮一步,就很难跨越!
商沐瑶那得意劲在梦里嚣张极了。
“南洛,你和陆乘风之间是不可能的,他去了国外,就不再属于你了,你早点放手才是明智的,否则到时候,丢人丢脸的只能是你!”
还有陆乘风的母亲,南家,商家,他们都在逼我。
“南小姐是吧?我们陆家找儿媳妇,一要门当户对,二要在事业上对乘风以及家族有帮助的,你们南家嘛,还是差一点,乘风喜欢你,但绝不会娶你,他若是想玩玩,我们也不会在意,可若是要进我们陆家的门,我劝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洛洛,虽然你不是南家的女儿,但南家养育了你二十几年,养育之恩你得记住,我们不要求你怎么还,只希望你多让着点瑶瑶,她从小性格乖巧,又讨人喜欢,说不得也能帮你在商家站稳脚跟,商家已经说了,瑶瑶仍旧是他们的女儿,还有,她喜欢乘风,反正陆家也看不上你,你还是早早退出,省得后面闹得不愉快。”
“南洛,你怎么这么任性叛逆?瑶瑶不过说你两句,你就不能让着点她吗?再说了,知道你要回来,瑶瑶可是早早就开始费心准备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怪不得在南家二十几年,南家人都不喜欢你!”
“南家人眼里嘴里都是嫌弃她,到底是我们商家的血脉,怎么容他们这么编排她?”
“你看看,她这脾气,若是回了商家,还不得处处给咱们丢脸?”
……
“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都不要我……”
梦的最后,沈度那冷漠绝情的脸突然出现,“将她丢到海里喂鱼!”
“救我,救救我……”
我大叫着醒来,心跳如鼓,一摸脸颊,还有冰凉的泪水。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许是梦里太劳心劳神,我觉得身心俱疲,口干舌燥。
茶壶里温着热水,小圆不许我喝冷水,特意将房里放了恒温壶。
可此刻,我心烦意乱,只想喝点冰的压一压那股燥意。
楼下的冰箱里应该有冷饮。
我想也没想,就摸黑下了楼。
找到冰箱,我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气喝了个痛快。
心底的燥意也去了大半,这才想起沈度为了方便,是住在别墅一楼的。
我赶紧蹑手蹑脚往楼上走,生怕惊动任何人。
“别动!”
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我瞬间全身紧崩,一动也不敢动,而且腰间还有一个东西放在那里。
不会是枪吧?
我赶紧举高双手,吓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是我……我渴了……下……下来……喝水……”
”转过身来!”
我慢慢地转过来,黑乎乎的客厅里隐约一个黑影正蹲在我正前方。
“你房里不是有水吗?”
果然还是惊动了沈度,他太敏锐了,客厅里这点动静都能听得到!
“我做噩梦了,想喝点冰水,对不起,惊动了你。”
黑暗中,沈度没吱声,想来应该是相信了我。
我悄悄挪动脚步,想要转身往楼上走,不曾想刚迈出一步,应该是绊到了轮椅,身子骤然失去平衡,我轻呼一声,往前栽去。
谁知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而是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鼻尖传来幽幽的香气,那是一种湿漉漉清新的泥土气息,带着若有似无的微苦木香,又夹杂着几乎难以察觉的玫瑰芬芳,像下过雨的花园里,被雨打折的玫瑰花枝。
又像是一片常年被阴雨笼罩的森林,小簇的玫瑰花泡在泥泞里,阴郁、深幽、却又彰显着生命力……
“谁在那里?”
保镖阿强的声音突兀响起,伴随而来是的眼前大亮。
我的眼睛被强光一刺,下意识闭上片刻。
“对不起……”
等我适应光亮,才发现沈度的脸色阴沉,不远处的阿强正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们。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沈总?南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还没等我站稳,灯光又“啪”地灭了。
手脚骤然失了空,身子一歪,又要重蹈覆辙,我凭着记忆用胳膊撑了一下,那个位置应该是沈度轮椅的扶手,没想到扶了个空。
“咚”的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没有整个人倒在沈度身上,但整个上身,凭感觉应该是趴在了他的腿上。
我想摸索着扶手站起来,冷不防沈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在摸什么?”
他的语气冷漠克制,似是憋着一股怒气。
“开灯!”
“哎!”
角落里的阿强似乎就在原地待命似的,灯“啪”地又亮了!
我眯着眼,适应着灯光,闪电般地缩回了手,将它藏在身后。
它一定是不受我大脑的控制,刚才自由行走,去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跪坐在地上,不仅是因为心虚,更是因为膝盖磕得实在,疼痛无比。
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就在我以为沈度会发火的时候,他淡淡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怎么?还要我扶你起来?”
“呃,不不……我自己能行……”
我挣扎着站起来,膝盖处的痛意顿时让我面部表情失了控,但我强忍住没有出声。
沈度神色淡淡,唇角抿得紧紧的,似乎在忍着……怒气?
“对不起……”
我垂下眼,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他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腿上没有盖薄毯,那双腿修长得有些过分,方才我的手……
天啊!我懊恼地闭了闭眼,我在想什么!
“膝盖怎么样?”
“啊?”
我一时有些发愣,机械地摇头,心里想的却是,这是沈度说的话吗?他在关心我?
“刚才不是摔了吗?没摔痛?”
我连忙摆手。
“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
“阿强,拿医药箱来!”
“真的不用了,我……”
沈度的眼风扫来,我识趣地闭上了嘴。
阿强很快拿来了医药箱,又搬来了一把高椅。
我刚坐下,沈度竟然弯下了上身,打算亲自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