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语调极为平缓。季恒却知道,他的惩罚是最重的那一个。“谢陛下恩典。”谢煊笑容未变,牵着宋妧就回了御书房。宋妧想到刚刚的男人就想到姐姐上次的异常。她目前不懂情爱,但就是觉得那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她支支吾吾半天,小心翼翼的询问:“刚刚那位大人,他做错事了吗?谢煊对她向来有耐心,柔声反问:“怎么了,你认识他?”不等宋妧开口,他又问:“要求情吗?”“我不知道。”
秋风萧瑟,天气转凉,为了宋妧,亭子里特意安排了炭盆。
眼下要出去,谢煊拿过一旁的披风亲自给她披上,动作轻柔,不疾不徐。
他观察着小姑娘急切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在她掌心抚过。
“阿妧,你信我,可好?”
这句话,安全感满满,宋妧心里很感激。
“哥哥,谢谢你。”
谢煊低头看她,目光隐有几分缱绻。
“没关系。”他耐心回应,稳重又温柔。
等两人出了亭榭,谢煊的眼底早已变得清冷沉静。
他的视线落在季恒身上,深黯的眼眸里带着探究。
无声的威压比厉声训斥更为骇人。
“朕以为你是个懂规矩的,如此失态,是因为什么?”
季恒垂眸,跪地请罪:“臣御前失仪,存有私心,望陛下责罚。”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进宫。
也知道这件事没有他插手的份。
更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不管是哪位主子出现,两位陛下惯来喜欢掌控全局,容不得他人怀有异心。
然而,即便受罚,他也要来。
陛下肯为这件事下令,全是看在宋二姑娘的面子上。
秦江今日的所作所为属实出人意料。
这事有利有弊,却是个机会,他必须抓住。
退婚一事越是拖延对女子越是不利,他知道宋姑娘今日在陛下身边,他此时来禀,陛下或许会插手。
他赌的就是宋姑娘在陛下心中的重量。
谢煊神色居高临下,他淡淡一笑,随口吩咐:“如你所愿,把秦宋两府涉事的人带到御书房,你下去领罚。”
陛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语调极为平缓。
季恒却知道,他的惩罚是最重的那一个。
“谢陛下恩典。”
谢煊笑容未变,牵着宋妧就回了御书房。
宋妧想到刚刚的男人就想到姐姐上次的异常。
她目前不懂情爱,但就是觉得那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
她支支吾吾半天,小心翼翼的询问:“刚刚那位大人,他做错事了吗?
谢煊对她向来有耐心,柔声反问:“怎么了,你认识他?”
不等宋妧开口,他又问:“要求情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犯错,如果犯错就要受罚,但他...我感觉到他不是坏人,好人也要受罚吗?”宋妧说完有些羞愧。
“我不应该多话问你这件事。”
谢煊把人拉到身前,似诱哄似纠正:“你想求情,为何不说?阿妧,任性一些没关系。”
“你小时候被欺负不知反抗,却知道护着我,你怎么能把我忘了。”这句话声音很轻,轻到宋妧没有听清。
谢煊望着她,目中深邃,柔情暗蕴。
“按我的规矩,他的确犯了错,既然犯了错,必会受罚,不过既然你求情,我给他换个责罚就是。”
说完,他便唤了凌云进殿。
“季恒的事,留在宫里解决,你去办。”
凌云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两分,他恭敬道:“是,属下明白。”
他出了大殿就直接去值房寻季恒,见到这人坐在圈椅里镇定自若,他忍不住上前斥骂:
“你找死吗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作什么死!”
“我们九死一生拼了这么多年,能活到现在就是命大,拿命换的前程,你不珍惜便罢了,竟还敢在主子面前耍心机!”
“如果不是那位姑娘,你得罚去半条命,降职后,你那威风凛凛的金羽卫指挥使也要做到头了!”
发完了怒气,凌云又蹙眉继续说:
“你现如今也有了官职,等宋家那位姑娘退了婚,你就去提亲,早日成家,也算好事。”
本是一脸漠然的季恒听到这句话,猛的站起身。
“你别胡言,她是侯门贵女,外家也是公爵府邸,那秦江不知好歹,配不上她,即便她退过婚,那也不是寻常男人可以肖想的。”
凌云被这番话惊了一跳。
“不是,我说季恒,那位姑娘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我又没说她退婚的事,我这不是操心你这个痴汉,你总在暗处忙活,有个屁用!”
“再说了,你是寻常男人吗?”
“你模样俊有能力,现在更是有权有势,你喜欢就去提亲,别整日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人家姑娘那么好,等其他男人捷足先登,有你后悔的!”
季恒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确实喝过她亲手递过来的汤。
只不过,那汤水比迷魂汤的劲还大。
他眉眼间的落寞一闪而过,冷声冷气的反驳:
“我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暗卫,没有宗族没有祖籍,人家是九天仙女,我是个什么东西?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目中无人的指挥使?”
凌云烦的不得了,这季恒哪哪都硬,骨头硬性子硬,但只要遇到那个叫宋姀的姑娘,瞬间就像没了脑子,没了骨头,迂腐。
“你自己看着办吧,先随我去受罚,算你好人有好报,人家妹妹给你求了情,你也算没白忙活。”
季恒淡定得很,眉头都没皱一下,皮肉伤他不知道受过多少,只要不死,他就还能站起来。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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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做梦也没想到,新帝登基,他第一次有机缘面圣,竟会是这般场景。
这事怎得就闹到了御前?
难不成是顾家做的安排?
他心慌过后,一时又冷静了下来。
事闹得这么大,他爹娘应该收到了消息,定会替他去找表兄。
表兄有身份且一向有计谋,这件事并不大,何必庸人自扰。
他不过是一时失手,解除误会,该如何还如何便是。
只不过,宋姀如此不识趣,他极为不悦,以后成亲,还要费心调教才是。
秦江算计着时辰,只怕他娘应该已经找到了表兄。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自我安抚着,心中仍留有一丝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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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
谢复自那晚犯了错,被谢行之冷嘲热讽了一通,紧接着他又被责罚闭门思过。
他此时坐在书房,定定的凝着不远处的三鼎香炉,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轻飘飘的敲门声,他的眸色一厉,沉声问:“何事?”
“王爷,出事了,勇毅侯夫人前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