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欲裂。“下作!”她想都没想便抬起了脚。“三爷,小心!”“三爷,裆下!”惊呼声中,贺三爷反应堪称神速,腰先往后一拱,接着双腿往边上一跳,险险避开。惊魂未定中,晏十鸢的拳头已经挥过来。这下避不开了,一拳正中鼻梁。一片死寂中,两条鼻血缓缓流下来。贺三爷心说自己之前还是看走眼了,这人何止是狠角色,简直就是……活土匪啊!素来好脾气地朱青都看不下去了,“晏姑娘,我家三爷叫了你好几遍。”
贺三爷丝毫没有被讨厌的自觉性,下巴一抬。
“伙计。”
“贺大人有什么吩咐?”伙计颠颠地跑过来。
“有没有纸和笔。”
“贺大人这是要……”
“给家里写封报平安的信。”
“贺大人这才出来第一天,就给家里写信,那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岂不是要天天一封?”
“你懂什么?”
丁一眼一横:“那是家中老太太、老爷不放心我家爷,再说了,天天一封又如何,我家爷乐意写啊!”
那伙计就等着他这么说,好继续往下夸。
“贺大人可真真儿的是孝顺啊,难得,难得。”
贺大人笑盈盈自谦。
“也谈不上孝顺,主要是我这身子骨差了点,儿行千里父母担忧,让老人家们图个安心吧!”
话音刚落,晏十鸢蹭地站起来。
所有人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
伙计不明就里问:“姑娘……要什么?”
晏十鸢不回答,目光挪到贺知非的脸上,眼错不眨。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一个字不许少,一个字不许漏。”
这话,仿佛一条浸了水的鞭子,把所有人抽得跳起来。
丁一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家三爷这么说话?”
晏十鸢不仅这么说话了,做得还更过分。
她冲到贺知非面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一把揪住他的前襟。
“快!说!”
贺知非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珠子,冲已经围过来的丁一他们一摆手。
“我说,谈不上孝顺,主要是我这身子差了点,写信让老人家图个安心吧!”
安心?
安心??
晏十鸢松开手,眼神茫茫然定在某一处,一动不动了。
贺知非等了一会,见她没反应,赶紧咳嗽一声。
依旧没反应。
再咳。
还是没反应。
“爷,她会不会被鬼上身了?”丁一惴惴不安问。
贺知非没说话,脸上隐隐多了份冷峻。
他又等了一会,见晏十鸢仍旧是那副三魂去了两魂的模样,果断的伸出手。
就在这时,晏十鸢猛的一颤回了神,目光扫见有只大手,离她胸口只有两三寸的距离。
瞠目欲裂。
“下作!”
她想都没想便抬起了脚。
“三爷,小心!”
“三爷,裆下!”
惊呼声中,贺三爷反应堪称神速,腰先往后一拱,接着双腿往边上一跳,险险避开。
惊魂未定中,晏十鸢的拳头已经挥过来。
这下避不开了,一拳正中鼻梁。
一片死寂中,两条鼻血缓缓流下来。
贺三爷心说自己之前还是看走眼了,这人何止是狠角色,简直就是……
活土匪啊!
素来好脾气地朱青都看不下去了,“晏姑娘,我家三爷叫了你好几遍。”
丁一愤愤,“你以为你谁啊,京里想让我家爷调戏的姑娘,一个挨着一个排队呢!”
晏三心里恶心的要命,双手掸掸衣裳,生怕衣裳沾了贺三爷的什么东西。
朱青、丁一感觉比自己受了侮辱还火大,正要再说呢,三爷刀子似的目光扫过来。
两人赶紧退回去。
贺三爷用袖子抹了抹鼻子。
“其实,他们也没说错,姑娘虽然长得很行,但在我眼里却是不够看的。”
晏十鸢拧眉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不够看”的意思。
“我发誓!”
贺三爷举起手,“我的的确确对你没有半分意思,刚才纯粹就是个误会,我原本是想拍拍姑娘的肩。”
“你少碰我!”
晏十鸢转身走出了驿站。
贺三爷:“……”
“爷,血又流下来了。”
贺三爷一摸,忙叫喊道:“快,快帮爷止血。”
驿站里瞬间忙作一团。
走到外间,冷风一吹,晏十鸢脑子瞬间清楚很多,祖父生前的往事再一次走马观花般闪过。
直闪到最后一幕,她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对!
应该是自己想歪了,祖父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那个心念。
她重重的匀了几口气,转身走进驿站。
所有人看到她进来,都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驿站伙计看了眼自己的裆下,踩着碎步往角落里挪。
晏十鸢无视所有人种种,冲着正在拿冰块敷鼻子的贺三爷一点头,“准备出发。”
贺知非惊了:“现在?”
晏十鸢:“你还要挑黄道吉日?”
贺知非:“……”
贺知非深吸一口气,“两个时辰还没到,连轴赶路吃不消。”
晏十鸢嘴角学着他的样,勾起一抹笑,可惜是冷笑,仿佛在说:怎么,你们贺家又不急了?
贺知非只当没看见,试探道:“晏姑娘刚刚问我那句话,是想到了什么?”
晏十鸢:“不是。”
贺知非根本不信。
刚刚她冲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着什么。
而且,明明说好休息两个时辰,这会突然又说要出发……
“那……晏姑娘问话的目的是什么?”
晏十鸢:“你没必要知道!”
贺知非:“……”
嘿!
竟然也有我贺三爷聊不下去的天!
……
又是一夜疾驰,人和马都快散架了。
找驿站吃饭,喂马,休息,然后继续出发。
一连五天,天天如此,别说是养尊处优的贺三爷,便是朱青,丁一几个,都暗下直喊吃不消。
晏十鸢的脸更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她两只眼眶深深凹陷下去,苍青色的衣衫挂在身上空空荡荡,再配着眼下的青色,很有几分女鬼的模样。
众人嘴上没说什么,但看她的目光和前几天大不一样。
尤其是贺知非。
别人也许不太清楚晏十鸢从哪里来,他是一清二楚的。
四十天从云南府赶到京里,这会又一口气不停的再赶回去,不喊苦不喊累。
一个姑娘家怎么做得到?
这日傍晚又到了一处官驿。
贺知非窥了眼晏十鸢没有半分血色的脸,“再这么没日没夜赶路也不是办法,今晚休整三个时辰,时辰不到,谁都不许走。”
晏十鸢听了没说话,走到一旁默默啃起干粮。
贺知非看着她,一种无力感近乎残忍的爬上心头。
“晏姑娘,就不能赏个脸,和我同桌吃顿饭吗?”
“不能!”
“理由?”
晏十鸢连眼皮都没抬,“我对着贺家人,吃不下去。”
贺知非:“……”
他有种浑身的血都被凝住的感觉。
就在这时,朱青匆匆进来。
“爷,老爷来信,刚刚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