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湮渺接过药,一饮而尽。南庭槐看着她的动作,眼眶便红了:“都是兄长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你要是死了,哥哥也活不下去了……”南湮渺诧异,她很少见男子哭。南庭槐是第一个在她面前哭的男子。这时,她心底流过一抹难受,应当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南湮渺抬手抚摸着他的发顶,生涩安慰,开口,声音沙哑:“别哭……”“让你见笑了。”南庭槐捻着袖口擦拭眼泪。屋内一片温情。可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砰!”炉子倒地的声音。下一瞬,门帘被掀开,气压骤低。
酷暑炙烤着大地。
一阵药香从屋外飘来,时不时还有药罐盖子被水汽顶得往上冒时发出的“咕噜咕噜”声。
女子坐起身,茫然的望了望这间不大的屋子。
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
她一眼就对上了摆在窗柩下的梳妆台,不大的梳妆台前,已经满满摆上了胭脂水粉,香料头膏。
铜镜里显出一张稍显苍白的小脸。
长颦减翠,瘦绿消红,嘴唇像小小的菱角,抿着,清秀而疏离。
一阵风吹过,铜镜被吹得晃动,镜子里的画面变得扭曲起来,连带着那张脸也变得看不清楚。
南湮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也是这般坐在镜前,看着镜中女子模样的自己,恍如隔世。
没错,她正是南湮渺。
战死的南湮渺。
她身死后,漂泊在殇城战场,那里怨气冲天。
今日是她的忌日,却不想忽然感受到强烈的召唤,便在这具身体里苏醒过来。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南湮渺,同名不同命,与她所经历的天壤之别。
她从小体弱,父母惨死于战乱,与兄长相依为命。
因兄长是文弱书生,经常遭人欺凌。2
近三年来,更是因征战,时常连饭都吃不起,被乡里欺凌。
不止如此,因戍守边关的将士来此征兵,见兄妹两好欺负,便时常来打秋风,几乎七日便要来一次,横行霸道。
来一次便将家中所有银两都拿走,一旦反抗,还会遭到一顿毒打。
见南湮渺貌美,还时常调戏,她的兄长为保护妹妹,又会遭到一顿毒打,可好歹还是将妹妹保护了下来。
今日那些兵要抓她兄长去当兵,她兄长文文弱弱,如何上战场。
上战场一定是死路一条,更不要说没了兄长,她定然是那些人的囊中之物。
南湮渺想到往后凄惨的命运,万般悲愤之下便上吊自尽了。
可她心中有怨,有恨,恨打仗让他们失去爹娘,恨战争让她们担惊受怕,也恨领兵的将军纵容包庇手下的兵。
自尽前,南湮渺还曾与上苍祈祷,愿用命,换取太平盛世。
南湮渺脑海逐渐清明,或许老天爷让她重生到这具身体,便是为了让她完成这具身体的愿望。
与此同时她心中愤怒,也不知北澜烛是如何带兵的。
竟让那些渣滓欺压边境百姓至此。
“妹妹,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来,刚好药熬好了,喝药。”门帘被人掀开,药味也越发浓郁。
南湮渺望去,便瞧见一瘦弱的男子端着药走了进来。
男子一身粗布长衫,面容清秀,只是嘴角还有被打过的淤青。
南湮渺脑海里倏然涌现一股记忆。
此瘦弱的男子,正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相依为命的兄长,南庭槐。
南湮渺接过药,一饮而尽。
南庭槐看着她的动作,眼眶便红了:“都是兄长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你要是死了,哥哥也活不下去了……”
南湮渺诧异,她很少见男子哭。
南庭槐是第一个在她面前哭的男子。
这时,她心底流过一抹难受,应当是原主残留的情绪。
南湮渺抬手抚摸着他的发顶,生涩安慰,开口,声音沙哑:“别哭……”
“让你见笑了。”南庭槐捻着袖口擦拭眼泪。
屋内一片温情。
可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砰!”
炉子倒地的声音。
下一瞬,门帘被掀开,气压骤低。
五名身穿军装,挎着军刀的大梁兵气势汹汹走进来,便一把抓起了床榻前的南庭槐,粗声粗气道。
“南庭槐,时间到了,你该跟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