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偏头躲过“嬷嬷,我自己来就好,我没事,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听到这话婉嬷嬷也不作停留,缓慢离去。等门关上的那一刻,裴珩才自嘲地笑了笑“次次都这么说,从没说到做到。”桌上的蜡烛闪了闪,裴珩这才意识到身旁还有这个鬼在“你离开吧,我连自己母妃的忌日都无法为她祭奠,更别提你无名无姓的烧给谁都不知道。”听到裴珩这话宋时微气得直翻白眼,她不是鬼,别乱咒。真是一点也不知道避谶。宋时微也不跟这小屁孩计较,继续翻翻书页,示意他继续指。
裴珩回了寝殿简单洗漱一番就躺下了,整个过程连灯都没点。
黑暗中宋时微听到被子里传来轻声的呜咽。
得想个办法让裴珩知道自己的存在,他的感知力这么强应该稍加提示就能知道自己了。
宋时微在房间来回踱步思考‘有了!’
既然他们都看不到自己,那试试用灵炁摆弄这些无感之物应该可以的。
于是躲在被子里哭泣的裴珩感觉到外面的光亮,慢慢探出头,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痕。
看到突然亮起的蜡烛,裴珩愣了一瞬然后轻声问道“你是跟着我回来的鬼吗?”
见蜡烛闪了两下,他咽了咽口水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这下轮到宋时微犯难了,她该怎么跟裴珩说话呢,总不可能用摩斯密码吧。
看到桌上摆着的诗集,宋时微用灵炁一挥,书页翻动。
“你是想跟我说话?”蜡烛又闪了闪,裴珩有些明白这个鬼似乎有话要跟自己说。
他压下心底的害怕,起身走到桌前“我指到哪一个字,你就闪闪蜡烛”
当他指夜深少年时,梦落红妆泪的‘梦’字时蜡烛闪了闪。
“梦?你是说我在做梦?”见蜡烛又闪了闪裴珩颓然坐下喃喃道“真的是梦就好了。”
看到书又自动翻了几页,他才回神。
“既然你说这是梦,我该怎么醒来呢?”裴珩接着问道。
还没等裴珩指到‘本心’二字,屋外传来一阵嘈杂,随后听到婉嬷嬷的祈求“淑妃娘娘,五皇子实在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只听见‘啪’一声清脆的把掌声便听见婉嬷嬷被推倒在地的声音“淑妃娘娘关切五皇子,你这个罪妇也敢阻拦?”
随后房门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粗暴地推开,迎面走进一个华服美妇人。
还没等裴珩行礼,美妇人冲上前就是一巴掌把裴珩打得偏过头去“凭你也敢欺负我皇儿?”
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五个手指印,脸也肿起来。
说罢伸出手又想向裴珩扇去,一旁的嬷嬷小声在淑妃耳边说道“明日他要去祈神塔,皇后娘娘和陛下...”
听到这话,她才停下要打裴珩的手“小兔崽子,明日皇上问起,知道怎么答了吗?”
“自己摔的。”裴珩冷声道
听到裴珩回答淑妃冷哼一声“那也不能让你这么好过,本宫想秋日赏梅。”
“是!奴婢定让娘娘赏到秋天最美的梅花。”说完几个宫女钳住裴珩,踹开门的那两个嬷嬷抽出长针,一脸冷笑着逼近他。
赏梅居然是用针刺皮肤流出的血染在白色的寝衣上像是雪地盛开的梅花。
不伤脸,身上却千疮百孔,恐怕之前也没少被这样对待。
裴珩一脸淡然没有一丝挣扎,好像这些都习以为常。这让在一旁看的宋时微捏紧拳头。
在那些长针要触碰到裴珩时,宋时微以灵炁打碎房间的花瓶,同时打开窗传来阴风阵阵,桌上微弱的烛火跳动,熄灭又点燃熄灭又点燃...
“鬼啊!”不知那个宫女惊叫出声,其余几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难道是宸妃娘娘回来了?”几人又惊恐道
这下淑妃也慌了神,她最怕鬼神之说了,但她还是稳住心神声音却忍不住颤抖道“宸妃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要回来早回来了。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明日要去祈神殿的份上我饶不了你!”
说完一群小太监小宫女拥着淑妃疾步而出,那滑稽的表情看得宋时微一乐。
等她们离开,婉嬷嬷一瘸一拐走进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想给裴珩上药。
裴珩偏头躲过“嬷嬷,我自己来就好,我没事,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听到这话婉嬷嬷也不作停留,缓慢离去。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裴珩才自嘲地笑了笑“次次都这么说,从没说到做到。”
桌上的蜡烛闪了闪,裴珩这才意识到身旁还有这个鬼在“你离开吧,我连自己母妃的忌日都无法为她祭奠,更别提你无名无姓的烧给谁都不知道。”
听到裴珩这话宋时微气得直翻白眼,她不是鬼,别乱咒。真是一点也不知道避谶。
宋时微也不跟这小屁孩计较,继续翻翻书页,示意他继续指。
他却直接合上书转身睡去了,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宋时微也懒得费工夫了。
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一旦入了梦,做梦之人不苏醒,她也没法回去的。
第二日天还不亮裴珩就起了,宋时微跟着他,见他在偌大的皇宫拐来拐去,越走越偏来到宫里御马园旁边一处的马厩旁。
拿起扫把就开始扫扫马粪,小小的身体在各匹马中忙碌,宋时微看了看现在最多寅时。
等他扫完马厩,就开始抱干草喂马。此时的裴珩满头是汗,但动作麻利,应该是每天都来。
正当宋时微奇怪,一个皇子就算再落魄再不受宠也不可能来扫马厩时,一个身着灰蓝布衣身高八尺满脸留着络腮胡的男子打着哈欠走来。
“不错,越来越快了,接着!”男子拖着慵懒地步伐,走到裴珩面前随手甩给他一块烧饼。
裴珩接过小口吃完,白净的小脸上巴掌印还没消退,长睫下隐着黑眸,他就站在那里好像没有任何情绪。
“小小年纪,就这么死气沉沉可不好,来给师父笑一个!”络腮胡男子调笑道。
“开始!”裴珩现在的童音语气冰冷,有种强装大人的别扭感。
“哎哟,孩子长大了,连师父都不叫了,为师这里痛!这里痛!”络腮胡男子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裴珩没搭理,转身从马厩围栏旁丢给他一根笔直的棍子。
络腮胡男人接下掂了掂,转动几圈后起势瞬间认真,眼神中透着肃杀之气。
“看好了,赤霄剑法第十式‘风随意动’”说罢挥着棍子起招,棍子挥动带着阵阵劲风。
裴珩在一旁看得认真,小手藏在袖中不停比划,这套剑法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一招一式皆致命。
这么精彩的剑法,看得宋时微都手痒痒想上前与他切磋了。除了师父她从未遇到剑术如此精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