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刘志民嘴里塞满了饭,嘟囔道。“前几天文兵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回家把他们家自留地的菜全拔了,你们知道他在地里种了什么吗?哈哈哈!”话音刚落,二柱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个人仰马翻。“种了什么?”郑欢欢仰头问道。“哈哈,种了秧苗!你们见过在地里种秧苗的吗?文兵哥他爸气得都要抄家伙打他了,哈哈哈!”三狗子怕再挨踢,捧着海碗起身躲到大门口,笑的口沫横飞。“对了,文兵哥还说能亩产六百斤呢,六百斤,哈哈哈……”
刘凤仙趁机坐到了二柱旁边,二柱笑着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她碗里。
三狗子看不下去了,骂了句:
“我靠,二柱你个狗日的,有你这么糟蹋吃食的嘛!”
林知鹤笑着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一盘红烧野鸡,一盘豆角、一盘茄子,还有一大碗丝瓜蛋汤,上面飘着绿油油的葱丝。
吃了一天大锅饭的她知道,这一桌菜在这个年代有多么难得。
林知鹤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侧头看向身旁的江灼,眼里亮晶晶的:“这都是你做的?”
盛夏的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在厨房忙了一个小时,他的上半身都湿透了,发梢还染着汗水。
听到她说话,他微微弓身侧目对上她的视线,身上带着特有的气息,仿佛要将人淹没似的。
“嗯,尝尝。”说着夹了一块鸡腿放进她碗里,扬眉,“要是觉得好吃的话,下次再给你做。”
林知鹤盯着碗里的鸡腿看了半秒,脑子里倏地闪过以前吃饭时长辈相互夹菜的画面,下意识地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江灼的碗里。
随着鸡肉“啪嗒”一声落在碗里,四周的空气仿佛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林知鹤晃了晃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突兀。
“……”
但想再拿起筷子把鸡肉夹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江灼挑起鸡肉飞快地塞进了嘴里。
他眼尾轻轻勾着,闲散慵懒的神情褪去,眼里跳动着灼热的光。
林知鹤脸颊通红,表面强装镇定地舀了一勺汤放进碗里,内心一个劲地对自己说:不就夹个菜么,慌什么……电视电影里更刺激的都看过呢!
“咳!”
没曾想一口汤喝得太急,被猛呛了一口。
“慢点喝。”他轻笑了一声,低柔的声音从她耳畔掠过,在这盛夏的午后带着不尽的涟漪。
三狗子夹在二柱和江灼中间,都快被两旁的狗粮喂饱了,气的舀了半勺汤和刘志民许正好碰了碰:“来,两位兄弟,喝了!”
“来,喝!”
许正好郁闷地瞥了江灼一眼,端着碗一饮而尽。
马冬梅从进门到现在都很拘束,埋头吃着饭,没怎么说话,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二柱夹了一块肉放到刘凤仙的碗里,顺势在碗沿边敲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说:
“嗐,你们知不知道,这桌上的茄子豆角哪来的?”
“哪来的?”刘志民嘴里塞满了饭,嘟囔道。
“前几天文兵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回家把他们家自留地的菜全拔了,你们知道他在地里种了什么吗?哈哈哈!”
话音刚落,二柱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个人仰马翻。
“种了什么?”郑欢欢仰头问道。
“哈哈,种了秧苗!你们见过在地里种秧苗的吗?文兵哥他爸气得都要抄家伙打他了,哈哈哈!”
三狗子怕再挨踢,捧着海碗起身躲到大门口,笑的口沫横飞。
“对了,文兵哥还说能亩产六百斤呢,六百斤,哈哈哈……”
“……”
林知鹤没想到旱育秧苗给江灼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有了空间和存款,她可以过得很好,无需再担心温饱问题。
把杂交水稻种子交给江灼,只是想帮助千水沟的村民能早日不挨饿罢了。
林知鹤微笑着看他,缓缓开口:“江灼,你信我吗?”
男人的眉眼意气风发,扯了下唇角,“你说呢?”
“我会让你们过得越来越好的。”
她垂下头,轻轻说了一句,耳边垂落的一缕秀发掩映着她绝色的小脸,也掩去了她眼里的自信。
闻言,男人脸色一敛,凑了过来,正色道:“这应该是我来做的事。”
片刻后,又压低了些声音小声补了一句,“不过,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的。”
林知鹤撇头看向江灼,男人虽然依旧是表情淡然,淡定地夹着菜,可是她还是发现了他的耳根处有些不自然的潮红。
十九岁,一米八的个子,还会脸红?
林知鹤忽然玩心大起,玩笑般地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你,脸红了。 ”
“……”
江灼在半空中盛汤的手僵住,发梢的一滴汗水滴到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半响后,把碗放下,侧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两人间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
男人熟悉的气息压了下来, 眉眼也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林知鹤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渐渐的,她的脸涨得通红,心也在飞快地跳动。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江灼那双幽黑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唇角轻扬,一字一顿道:“很好,你,也,脸红了……”
林知鹤呼吸一窒。
埋头对着鸡腿猛啃。
那边的三狗子和二柱等了半天没见江灼追上来踹人,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踱步到餐桌前。
三狗子跟郑欢欢换了个位置,坐在了江灼的对面,飞快地夹了些菜放进碗里扒了几口,目光警惕地盯着江灼,咳嗽了一声,说道:
“那个,以后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灼打断了,“不吃就滚,废话真多。”
三狗子赶忙回道:“吃,吃,吃!”说着又敲了敲刘志民的碗,“快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林知鹤喝了半小碗汤一个鸡腿差不多饱了,她放下碗筷,“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
“就吃这么点?”江灼啧了声,很快,又轻声补了句,“真好养活。”
“是在后院吗?”林知鹤没听见他后半段的内容,起身问道。
“嗯,我带你过去。”
“不用不用,你吃吧,我自己过去。”
林知鹤搬了张小凳子,自顾自地往后院走,入目是一个大大的丝瓜架,丝瓜架下垂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丝瓜。
夏日的阳光从丝瓜架上洒落,在地上投下一片明暗交错的光影,让这样的下午显得闲适而悠长。
在丝瓜架下的阴影里,放着一个做工精巧的木制小笼子,一只白乎乎的小兔子正趴在笼子里呼呼大睡。
“梦梦?”
林知鹤轻唤了一声,把凳子放在笼子旁,打开笼子轻轻将兔子抱了出来,捋了捋它的毛发。
江灼走了过来,站在林知鹤的身后看了一会儿,坐到她身旁。
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帮她轻轻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