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紫宸殿中。此刻已过子时,殿中仍烛火通明。一旁值守的太监早已眼皮坠重,微微打盹。萧君澜仍端坐着批阅着奏折,一本一本逐一翻开,他的眉宇越皱越深。最后,他终是忍不住怒火,一拂袖将奏折狠狠砸向殿门口。‘哐当’一声,奏折撞在门槛上,散了架。一旁的太监随即惊醒,颤巍巍地跪倒在地。“这帮碎嘴的大臣,朕做的决定何时轮到他们来与朕说教!”萧君澜震怒起身。“一个两个合起伙来上谏,说朕新登基根基未稳,无任何作战经历,要朕与他们讲和!”
曲洛水依旧昏沉着,神思不清,任由曲凌逍抱着回到了她的寝殿。
宫医疾步上前来为曲洛水查看伤势。
曲凌逍悬着一颗心盯着,听闻宫医说已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可宫医却话锋一转,再次让曲凌逍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不过,国主……”宫医搭在曲洛水的脉搏上,随即紧蹙眉头:“公主腹中的胎儿气息蛮横,四个月来正不断地汲取母体的精气啊。”
“怎会如此?”曲凌逍心底略微一颤。
难怪这几日来,曲洛水不似从前在将军府那般生机,体质孱弱得似是每况愈下的枯叶般。
“可有疗解之法?”曲凌逍情急地上前抓住宫医的胳膊。
“现下,唯有……”宫医略微沉吟,叹了一口气:“取缔胎儿一法而已。”
曲凌逍的手从宫医胳膊上滑落:“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对了,此事……切莫让公主知晓,孤自有打算。”
“是。”宫医应声退下。
曲凌逍移步坐到曲洛水的床边,握起她的手轻攥手心。
这几日以来,曲洛水对这个孩子的在意程度他都看在眼里。
刚知晓她有了萧君澜骨肉时,他心里愤恨无比,无法接受。
可转念一想,这个孩子也是她的洛水视为珍宝的人,便也慢慢说服了自己。
而今,这个孩子竟全然不顾曲洛水的安危,如一只寄生恶魔般消耗着她的生气……
曲凌逍心中腾起丝丝异样的酸楚,果然是萧君澜的血脉,和他父亲一样,只会让他的洛水遭受痛苦!
如此,他便再也没有理由容下这个孩子了。
……
荣国,紫宸殿中。
此刻已过子时,殿中仍烛火通明。
一旁值守的太监早已眼皮坠重,微微打盹。
萧君澜仍端坐着批阅着奏折,一本一本逐一翻开,他的眉宇越皱越深。
最后,他终是忍不住怒火,一拂袖将奏折狠狠砸向殿门口。
‘哐当’一声,奏折撞在门槛上,散了架。
一旁的太监随即惊醒,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这帮碎嘴的大臣,朕做的决定何时轮到他们来与朕说教!”萧君澜震怒起身。
“一个两个合起伙来上谏,说朕新登基根基未稳,无任何作战经历,要朕与他们讲和!”
一个宫女见萧君澜龙颜大怒,壮着胆子端来一盏茶跪在他跟前:“皇上息怒,大人们也是为皇上着想……”
她本想平息他的怒火。
却不料火上浇油,被萧君澜一甩手将茶水掀翻:“说得冠冕堂皇,还不都是瞧不起朕,觉得朕无能!”
殿内的宫人们霎时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说错话祸临己身。
就在这时,紫宸殿却被霍然推开,只见辛紫沄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径直开口道:“皇上怕是忘了,我爹巴巴在偏殿等了皇上许久,他年纪大了,可没法陪着皇上熬。”
宫人们见辛紫沄如此口无遮拦,头埋得更低了,不禁为她捏把汗。
平素皇上看在齐将军是开国功臣的面子上确实由着辛紫沄胡闹,可现下,怕是撞到枪口上了。
辛紫沄见殿内寂静得诡异,这才后知后觉地顿住了脚步。
只见一身紫金龙袍的男人缓缓侧过高大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是比殿外的寒夜还要晦暗森凉的冷怒。
一股寒气从辛紫沄的脚尖直窜天灵盖,她神色一变,冻结在原地。
可已经晚了,下一刻,就闻萧君澜幽幽下令:
“皇后言行无状、目无君主,德才皆无,无母仪天下之表,即刻贬为妃位,在紫宸殿外罚跪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