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张应武脚步一顿,脸色沉下来。沈秉呈语调淡淡地说:“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你别怕。”“进去。”张应武黑着脸侧过身,让苏漫漫和沈秉呈进大堂。大堂内,苏家人跪在地上。大堂案后面坐着一个脸色难看的肥胖的中年男人。苏漫漫猜测此人乃是陈通判。“来者何人?还不跪下!”陈通判惊堂木用力一拍,惊得苏漫漫浑身一颤。沈秉呈上前拱手行礼:“在下沈秉呈拜见通判大人。”苏漫漫刚想学沈秉呈拱手,沈秉呈便小声提醒:“民见官,得跪拜。”
张应武嘴角一抽,拧着眉头说:“县衙已到,你们夫妻二人随我进去听审,莫让我家大人久等。”
苏漫漫往后一倒,晕乎乎地窝在沈秉呈怀里眼泪汪汪地控诉:“夫君,他好凶!凶了我一路!”
张应武太阳穴突突直跳。
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
沈秉呈拧着眉头扫了张应武一眼,手指悄无声息地压在苏漫漫的手腕上,片刻后低声道:“别怕,我们先进去。”
苏漫漫眨了眨眼,趁张应武没往这边看便压低声音问道:“夫君,我听说那个陈公子出事了,这个好凶的人不会是叫我们来背黑锅的吧?”
走在前面的张应武脚步一顿,脸色沉下来。
沈秉呈语调淡淡地说:“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你别怕。”
“进去。”
张应武黑着脸侧过身,让苏漫漫和沈秉呈进大堂。
大堂内,苏家人跪在地上。
大堂案后面坐着一个脸色难看的肥胖的中年男人。
苏漫漫猜测此人乃是陈通判。
“来者何人?还不跪下!”
陈通判惊堂木用力一拍,惊得苏漫漫浑身一颤。
沈秉呈上前拱手行礼:“在下沈秉呈拜见通判大人。”
苏漫漫刚想学沈秉呈拱手,沈秉呈便小声提醒:“民见官,得跪拜。”
苏漫漫:“……”
罢了,就当是跪拜已逝之人得了。
她上前艰难地跪下,行礼道:“民妇苏漫漫拜见通判大人。”
通判陈量舟眸光沉沉地盯着沈秉呈,咬着牙恨声问:“三日前,我儿子出事时你在何处?”
沈秉呈不卑不亢地回答:“在下不知陈公子是何时何地出事,无法回答大人这个问题。”
“三日前午夜三更天,在县衙牢狱中。”
陈量舟质问道:“那日你在何处,做了何事,有何人能证明?”
“禀大人,那时在下在鸿鹄书院中。在下乃是鸿鹄书院学子,当日与陈公子有些误会被县令大人派官差押来县衙审问立案调查,在县令大人下令将陈公子打入大牢后便离开了县衙。”
沈秉呈认真道:“回到书院便被院长叫去问话,直到亥时三刻左右才离开,不出半刻钟便到了宿舍,当夜便再也没有离开过,院长和我的舍友都能作证!”
陈量舟沉声问:“你跟我儿子发生冲突在先,完全有动机找凶手对我儿子下毒手,即便你人没有出现,也不代表你能洗脱嫌疑!”
沈秉呈无奈道:“陈大人,在下一个穷书生,何来的银子和门道请凶手行凶?还请大人秉公处理,莫要让凶手逍遥法外,也不能错怪无辜。”
陈量舟就这么一个独子,被人打得半身不遂又没了生育能力,他比谁都痛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逆子虽然荒唐,但在此之前也为他们陈家诞下几个子嗣,不至于让他们陈家断了香火。
陈量舟自然不认为买凶害他儿子之人是沈秉呈。
但此事因沈秉呈而起,他便不会轻易放过。
“苏员外、苏夫人、苏淮恩、苏漫漫,你们从实招来,可是你们买凶害我儿?”
陈量舟将眸光转向跪在地上的苏家四口。
苏员外苏雄安当即磕头喊冤:“大人,天地良心,我们苏家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里敢胆大包天买凶害了大人的公子?那不是自寻死路吗?陈公子既是在县衙大牢出的事,大人便该审问县令大人才是啊!”
付清荷附和道:“夫君所言不错,既然陈公子是在县衙大牢出的事,那么陈县令的嫌疑大过我们任何人,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苏漫漫补充道:“民妇深以为然,当日县令大人审问我等,陈公子扬言若县令大人敢动他您定不会放过县令大人,难保县令大人不会怀恨在心。”
陈量舟并不认为陈顺有这个狗胆害他的儿子。
即便他儿子扬言是被陈顺跟高新河设计谋害。
“来人,将他们全给本官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一时间陈量舟无法调查出谁是凶手,但他儿子出事跟这些人都有关,那便全发落便是。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沈秉呈眉头一紧,上前拱手道:“大人,恕在下直言,尚未查清真相便将我等打入大牢实在不妥。若大人需要,我等定极力配合大人查明真相抓出元凶还陈公子一个公道!”
“你们都有嫌疑,一个都逃不过!”
陈量舟眸光沉沉地冷笑:“你们最好祈祷我儿无事,否则你们死罪难逃!”
“陈大人,我等未曾犯罪,你岂能如此滥用职权?”
苏漫漫眉头一皱,反驳道:“我等无辜之人何错之有?你如此不问青红皂白便以权谋私惩治我等,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你们诬告我儿,陷害我儿,致我儿身受重伤,哪里无辜?”
陈量舟在府城被周建章压一头压了这么多年。
早就对他无比痛恨。
两人私底下你来我往斗了许多年。
现在好不容易揪着跟周建章有关系的苏家,岂能轻易放过?
别说苏家跟他儿子受伤一事有关,即便无关他也得让苏家脱一层皮!
“是陈公子辱骂带人群殴我夫君调戏我这个良家妇女在先,我等请求县令大人立案调查何错之有?当日书院门口人多势众,由不得通判大人颠倒黑白!”
苏漫漫挺直脊背,眸光沉沉地掷地有声道:“通判大人若以权谋私,非要戕害我等无辜之人,我等就算是被你谋害至死也绝不屈服!”
“你!你胡言乱语!本官何时要戕害你等至死?”
陈量舟被一口大锅扣在脑袋上,气得眸光凶狠道:“你这妇人巧舌如簧,当真可恨!就算你将话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你涉嫌谋害我儿之罪!来人,将他们给本官拖下去打入大牢!”
“大人,你莫不是忘了亲戚家眷之案,为了避嫌,您是不能亲自审理的。”
沈秉呈态度恭敬地拱手道:“涉及陈公子之案按照我朝律法,只能由刺使大人审理或移交隔壁州府的知府大人审理。若陈大人执意以权谋私捉拿我等,便是犯了律法。”
陈量舟眸光沉沉地望着沈秉呈冷笑:“沈秀才,你未免太过天真!这小小一个余江县本官还做不得主了?就算本官触犯律法,又有何人能奈何本官?”
“陈大人好大的口气。”
陈量舟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道冷嗤声:“老夫还不知道这怀州府什么时候成了陈大人一手遮天之地了!”
“白院长?”
陈量舟抬眸望去,便见一个身穿素衣的白发老者抬脚走来,他眯眼问道:“白院长不是多年未曾踏出鸿鹄书院一步吗?今日何故到此?”
“老夫若是不来这一趟,我鸿鹄书院的学生岂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鸿鹄书院的院长白云鹤眸色淡淡地望着陈量舟道:“老夫别无所求,只愿陈大人依法办案。”